回到大耀都城后，成越未再留宿宫中，不过两日，便告辞回了北狄。
北狄一行人启程时，柳疏并未出面相送，只遣了信得过的皇室宗亲代劳。
成越在城门外停驻许久，终究没等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狠狠闭了下眼睛，下令出发，未再回顾。
待北狄的车队渐行渐远，城楼之上才像是蓦然多了一道单薄的身影。
陆川站在柳疏身后不远处，看着那个原本应该是天下最尊贵，此刻却萧索寂寥得令他有些心疼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
许是之前刺杀失败，加之此后陆川与柳疏走得太近，令西羌王生了猜忌，非但西羌的人马离开大耀时未曾知会远在洮州的陆川一声，此后也像是权当没这个人一般。
柳疏知晓陆川境况尴尬，便告诉他，若是他愿意，也可以选择就此留在大耀，待遇绝不逊于在西羌时分毫。
陆川倒不在意那些功名俸禄，只是眼看着西羌已经容不下他，就算回去尚有立足之地，此后也只能郁郁一生，再无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且他孑然一身，唯一的亲人早已死在了战场上，实在是没什么牵念的。
就算不论他对柳疏那些心思，留在大耀于他而言，也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何况……他也实在想离这个人近一点。
彼时刚回到北狄不久的成越听闻陆川就此留在大耀的消息，气得几乎将一整个屋子砸成了废墟。
加上这件事，成越的黑化值已经达到了95，好感度却还停留在90，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倒让系统有些担心。
柳疏却还是运筹帷幄的模样，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此后数年，柳疏都未再召集过各国君王，一门心思扑在政务上，像是全然忘记了这段过往。
两人也再无相见的机会，甚至连年年万寿节和新年的贺表也是十足的公事公办，不曾夹带哪怕一句私情。
若非成越的好感度和黑化值都纹丝不动，只怕就连柳疏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已经淡忘了这些往事。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四年。
这几年中，大耀逐渐将周边小国收服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西羌，以及分毫未受战火波及的北狄。
这两国的面积都不算小，文化历史也悠久，柳疏本来就没打彻底将这两国并入大耀的主意，如今西羌再不敢生异心，便召了两国国君再聚大耀都城，重新商议一番朝贡与通商的事宜。
四年了，也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半死不活的西羌自然不敢违拗柳疏，成越却回绝了柳疏的邀约。
这倒也在意料之内。
柳疏分毫不恼，遣人又送了封信过去，只是这次的内容却不像上次那般温和客气，甚至明晃晃写着一句。
若是北狄王不愿配合，他不介意采取任何手段。
包括与北狄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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