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浴盆中传出压抑的嘶吼声,如同一条正在褪皮的蛟龙,将浴盆中的热水搅动的更加雾气蒸腾。
貂蝉忙捡起侍女的服饰穿戴好后,紧张的看着浴盆内的动静。
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没了动静。
浴盆内的花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上的水珠顺着柔嫩的皮肤不断的滴落。
貂蝉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从没想过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另一个自己。
看到貂蝉惊讶的表情,花狸笑道:“不必诧异,骨相变则容貌变,现在咱们容貌仅有八分像,一会我去掉旧妆,换上新妆就是十成十了。”
貂蝉知道花狸本来的容貌不输自己,可惜为了走出最后一步,彻底破了相,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成就千面之神得先变成无面之人。
花狸此时擦干身上水珠,忙道:“时间紧迫,天魁你将我带来的篮子拿来,我们快开始。”
吕布喝得有点微醺了,毕竟酒入愁肠愁更愁,恍惚间,他听到环佩叮当的响声。
抬起头,就见“貂蝉”一身火红盛装站在自己面前,之前他还纳闷,那个侍女带那么大一个篮子来干嘛,看来婵儿是早有准备啊!
侍女奏起了乐器,貂蝉妙曼轻舞,虽然舞蹈动作不多,但加上柔美的身段,也是看得吕布如痴如醉。
渐渐的,貂蝉越舞越近,待到吕布身边,一个舞蹈动作轻跌在吕布怀中,摸着怀中美人露出手臂上的鞭痕,吕布心疼道:“婵儿,我……”
美人伸出纤纤玉指,放在吕布唇边,不让其再说。
轻启朱唇道:“吕郎,最珍贵的我一直为你留着,还请怜惜。”可能是紧张,貂蝉的声音有点颤抖。
吕布此时哪还管那些,一把抱起貂蝉,就往后室休息间而去。
“侍女”默默收起乐器,退了出去。
吕布从自沉睡中惊醒,抬头一望,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摸索着掌了灯,就见床单上一朵红梅绽放着,而屋内桌上镇纸压着一张蔡侯纸。
展开一看,上面写到:“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夫君珍重!婵儿留。”
一问下人,貂蝉主仆二人早已离去多时。
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里的信,最后望着床上的那朵红梅,在烛光的映衬下,吕布的脸色忽明忽暗,变幻不定。
貂蝉相府的闺房。
“你又是割指放血?下回该给你准备个小血包的。”貂蝉边心疼的给天巧包着手指,边说道。
看着貂蝉又心疼,又气得嘟嘴的小表情,天巧噗嗤一笑:“好了,莫生气,那种场合能带血包么?”
看到貂蝉一脸懵懂的呆萌望着自己,天巧才想起来,这是个未经人事的,遂补充道:“好了,问题不大,能完成任务就行。”
“哦,对了,任务完成了,你怎么不变回来?”貂蝉又问道。
天巧苦笑一声,“哪是那么好变回来的,我这绝学师父说了,一生只能施展三次。每次都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变回来。刚好,到时候我替你去应付董卓和吕布,给他们加深下印象,我估计再有半月,这两人就都离不开你了。”
貂蝉犹豫道:“天巧,那岂不是你还得在两个男人间忍受半月,万一周旋不好,露出破绽……”
“放心吧,无面加画骨我比你还像你,不会出现破绽的,就是我得少跳舞和说话,你的舞姿和说话的媚态我可学不了十成十,咯咯”天巧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哎呀,我哪有!”貂蝉也难得的被说得脸红。
自从貂蝉来过之后,吕布就感觉自己应该是得了相思病,貂蝉的容貌不时就在眼前晃着,还好貂蝉不时出来与自己相会,以解相思之苦。
花狸所扮的貂蝉就在董卓和吕布之间周旋,把两个男人迷的是神魂颠倒。
貂蝉也没闲着,让人送信给王允,甚至回王府密谈了几次,商议对策。
时间来到了初平三年(192年)三月中旬,貂蝉已经抱恙半月了,董卓还能不时探望下,吕布是想见都见不到。
两人刚腻歪了大半个月,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现在你告诉我,生病了,见不到了,吕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异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王允邀请吕布过府一叙,说有要事。
吕布来后,王允请其入密室,拿出一封书信递于他,说是女儿貂蝉冒险送出。
吕布急忙展开一看,还没看内容就是一惊。
这是一封血书,上面只有九个字:婵儿福薄,吕郎来生见!
吕布忙一把拉住王允的衣袖,急声问道:“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允犹豫一下,一咬牙,恨声道:“那董贼见婵儿频繁外出,疑其外面有人,对婵儿鞭挞拷问其为何人。可我那女儿也是嘴紧,硬是没有说出,只唤冤枉。这不,一惊再加伤,病倒了,唉。”
吕布心里一紧,手上不觉加了力道。
王允狐疑望向吕布,“我儿曾与我言,确将自己托付于人,那人不会是奉先你吧?”
吕布面色一僵,犹豫下后微微点头承认。
王允拍着大腿道:“奉先呐奉先,你害苦了我儿啊!现如今董贼可是要她的命呐!”
吕布紧张道:“那,那伯父该当如何啊?”
王允一咬牙,“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将董贼……”说着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吕布不觉有些犹豫,“那毕竟是我义父,我……”
王允见状,恨铁不成钢道:“奉先呐,还犹豫什么!你将他当义父,他可曾将你当儿子?为了小事就能当面扔手戟,这你是躲过了,下回从你身后扔呢?你躲得了么?
再说你现在与他小妾有了关系,以他对婵儿的重视程度,能饶了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奉先呐,莫等错失良机,后悔莫及呀!”
要是没有和貂蝉缠绵的这大半个月,吕布也不会如此惶恐,以前虽然是痛失爱人,但还不算什么,可以忍受。可如今睡了董相的夫人,那性质就变了!
既然没有活路,那就不能怪我了!
吕布咬牙问王允:“伯父,你就说怎么干吧!”
王允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咱们这样……”
密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如同是耳边恶魔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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