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四周投去目光，南承晖一定躲在某片阴影内，暗中观察。
她猜测，南承晖此刻最想目睹的场面便是母女对峙，最好能看到自己满脸泪痕，狼狈的、对母亲难以割舍的样子。
呵，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她闭上眼，对秦昭轻声道：“我们走吧。”
“真的没关系吗？”秦昭问。
“嗯，她从没管过我。”
南玥说得轻松，但秦昭敏感地听出了语气中微不可查的失落。
秦昭没有立即发动摩托，有些话南玥不方便说，她却没什么顾及。
“李阿姨，你拦在这儿，是以什么立场呢？”秦昭大声问。
南玥也睁开眼，看着她。
李舒云回道：“当然是南玥的母亲，我生了她，为她承受了十月怀胎和分娩的痛苦，她就应该听我的话！”
“真是可笑。”秦昭嘲讽道，“你擅自把她带到世上，可有问过她的意见？
你承受痛苦，是因你选择生下她，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最基本的素养。
算了，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懂！
并非你生了她，就有资格当她的母亲，感情需要培养、经营、呵护。
你什么都不做，对她来说，你便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李舒云垂下双臂，像是受到极大震撼般，身体微颤。
秦昭继续道：“这样的身份，无法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回报。
生而不爱，对南玥来说是不幸，对你来说是悲哀和愚蠢。
你是个蠢女人，请认清这点。”
李舒云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地反驳：“不，你胡说！你凭什么指责我！你……
秦昭摇了摇头，对如此顽固不化之人无话可说。
摩托车启动，快速绕过跌坐在地的李舒云。
南玥也未再看李舒云一眼。
南承晖从阴影中走出来，到李舒云身边，道：“你找个时间去法国吧，别再回来了。”
李舒云沉默片刻，问：“为什么？”
南承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完了。”
失去南玥这个筹码，南氏集团彻底没救了。
李舒云突然笑起来，“呵呵，南承晖啊南承晖，你筹谋半生，到头来却什么都没留下，可笑又失败，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啪！
李舒云捂住被打得发麻的右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南承晖！
“谁都可以说我失败，唯独你不可以，如果不是为了娶你，我当年不会做那些事！”
他们发疯似的互相谩骂、指责！
突然，南承晖似乎想起什么，停下手来，捡起掉落的假发，大笑道：“哈哈哈……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我没完，我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
秦昭将南玥带回家时，已是凌晨四点。
两人简单洗漱、换上睡衣，便一起倒在床上，相拥而眠。
经历了这一遭，她们的关系不知不觉变得亲密许多。
半梦半醒间，秦昭听见南玥小声道：“昭昭，谢谢你。”
秦昭想，她应该是为自己对李舒云说的那番话而道谢。
于是迷迷糊糊道了声：“嗯，晚安。”
“晚安。”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秦昭以手受伤为由，向裴繁枝请了一周假。
她和南玥关掉手机、不问世事，在房子里每天吃饭睡觉打游戏，过了五天堕落生活。
10月28日午间，秦昭做了三菜一汤，两人用完午餐，便窝在沙发上看动漫。
南玥靠在秦昭肩上，时不时捏捏她的肱二头肌、摸摸她的腹肌，三心二意的，连动漫演的什么都记不得，总是发问。
秦昭无奈摊手，南大小姐在她心中的形象逐渐变得丰满。
优雅、懒散、单纯、聪明，等一系列看似相悖的词汇，都能在她身上找到影子。
“是这样，白毛女主是学员决斗的战利品，红毛女主赢得了争斗。
当她质疑两个女人是否可以在一起时，红毛便说出了这句经典台词‘火星人真是古板呢’。”秦昭讲解道。
南玥虽不认真看画面，但听秦昭解说，倒是挺认真的。
手机提示音响起，南玥随手打开界面，看到银行发来的短信。
心中有一瞬的失落，但此事在意料之中。
她的卡全部被冻结。
南玥呼出一口气，放下手机，平静道：“昭昭，我以后可能得靠你养了。”
“怎么，你的钱被南承晖收走了？”秦昭问。
“聪明，一猜就中。”
秦昭爽快应道：“好啊，反正我有钱，你以后就跟我混咯，姐姐带你吃香喝辣。”
南玥轻笑，起身在秦昭脸上啵了一口，道：“忘了告诉你，我还有几千万私房钱。
而且，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才对。”
哎，生活不易，秦昭叹气。
想包养富婆的梦想破碎，她倒在南玥腿上，道：“看电视看累了，我睡会儿。”
南玥给她按摩太阳穴，“睡吧。”
享受着南玥温柔的按摩手法，秦昭很快入睡。
当秦昭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橘红色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她笼罩在暖光中。
她却只觉浑身发冷，许是快十一月了，天气转凉……
也可能是因为，南玥不在身边！
不仅如此，整个房子里，都感觉不到南玥的气息。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秦昭已习惯身边有南玥存在，因此当她不在之时，她才会觉得如此不适。
她起身查看，南玥的东西都还在，但她却莫名觉得她已离开。
秦昭试探性喊了一声：“南玥？”
无人应答。
然后拿起手机，拨打南玥的号码……
不通！
看着界面上那串数字，秦昭陷入沉思。
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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