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能够很疼爱自己的孩子,也会在孩子不成器的时候给予教训,毫不留情。
秦父在第三次得知秦拢聚众打架,并且把对方打进医院时,决定好好教训自己顽劣的儿子,驱车直接去了秦拢所就读的中学办理了退学手续。
刚满十五岁的秦拢被自己的父亲丢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
语言交流障碍,堪堪够吃饭的生活费,还有依旧需要接着上的中学三年级,让秦拢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挣扎了一段时间,秦拢确定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否则父亲不会多看自己哪怕一眼。
摸清楚父亲的态度后,秦拢行动起来,先是改住更便宜的合租屋,再除了必须到的学校的上课时间之外,四处找小工兼职,为的是让自己能够稍稍宽裕一些,不至于落到病入膏肓只因没钱买药及时治疗的窘迫境地,秦父刚硬倔强,秦拢也不遑多让。
便宜的地方意味着治安更乱,环境更差,第一次被人在后脑狠狠地敲了一棍子,拿走身上的手机和所有现金时,秦拢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他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很茫然。他撑着一口气,不甘心,记恨……所以他拼命学英语,实行着满到爆炸的时间表,做各种兼职,应对客人找茬,还有受这被人敲的这一闷棍。
但这一切让秦拢迷茫。
秦拢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强,不可能去找父亲服软,也知道自己父亲决绝,不见得自己服软就会改变态度。
对秦拢而言,现在自己的生活过得好坏,只决定于自己。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等过了不受控地一片天旋地转,秦拢伸手摸了摸后脑,很好,没有摸到潮意,脑袋没被人一棍子开花。一步一顿的踱回自己的屋子,秦拢无力地摔进床里,脸埋在枕头中。
时间照常流失,秦拢的生活也不会停止。
每天上学,兼职,躲避看起来就在动歪心思的流浪汉。
渐渐地,他不再一个个往外蹦英语单词,能顺利地和人交流,在兼职的地方客人无理取闹,他能避开经理,噎得客人无话可说,回家路上流浪汉凶悍抢钱,他比他们更凶,凶到流浪汉落荒而逃……
四年的市井生活很快过去,随着年纪的增长,秦拢被抹去了少年时的跋扈,学会隐藏自己的棱角,也渐渐能猜测一些父亲的意图,也大致能预测父亲要采取的举动。
他大概预料到自己的父亲很快会有动作,升学是一个转折点,安排他生活的一个转折点。虽然没有具体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期盼,但他并不想一步步都按照别人的旨意去做,可是即使他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却不足以用于抵抗,至少目前,他的抵抗只会被狠狠地压制。
在女孩们不断地邀请和秦拢调笑地拒绝中,毕业舞会结束,秦拢正式完成高中学业。
一周后,秦拢在打工的中餐馆吃过晚饭,单肩挂着包,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时,并不意外的看到父亲西装革领的坐在自己还算整洁的床边,手上拿着自己的课本。
言简意赅的交谈过后,秦父没多问一句,离开了秦拢的窝。
秦拢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双眼不聚焦地看着天花板。
父亲来一次,就说明了接下来四年,他的大学生活在明面上会是在一个不知名大学,读着一个不知道学什么的专业,只为拿一个文凭,其实实际上是去秦氏在美国的分公司做最小编制的一名业务员。
秦父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秦拢浮躁而跋扈的性格已经养成,在商科院校学习理论知识远不如直接扔进商场摸爬滚打收获的多。
除开新调来的主管知道秦拢的身份,剩下的部门人员全当秦拢是新来实习生。
刚开始时,秦拢对工作一点兴致没有,只说一做一的完成被安排的事情。
可没过多久,秦拢意识到自己境况,他的生活还不如之前打小工忙的底朝天。
每天这边笑着躲过画着夸张红唇的部门大姐伸向自己屁股的手,那边无视同为实习生的黄毛小哥的瞪视。他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工资按正常的发,倒是能让自己每个月多吃几顿好的,但是和人相处的状态还不如跟着之前兼职的工程队修屋顶来得让人舒坦。
“你不想折腾,别人也不会任你逍遥”,秦拢心里笑到,“那就折腾吧。”
秦拢迅速扫过手上的资料,拿起超市买的劣质西装外套,甩上肩膀,走出办公室,开始他的第一次主动约客户吃饭。
一个月,迅速成为最佳业务员,一年,被提成部门经理,三年,副总经理,四年,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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