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狠瞪他:“我都不放心你,我还能放心他?”
禅真抚掌:“阿弥陀佛…”
其他几人已是云山雾绕般不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
柳蓉:“他不是叫闻人吗?你不是叫月下吗?老板娘,我有些晕头。这和尚还说什么神君公主,你们到底…”
坏了。一时情急,把身份全露了。夜昙即刻变脸扯谎道:“这些都是我们彼此间的爱称。你瞧,‘月下’盛开的不正是昙花吗?闻人素爱弹琴,所以我给他起了个‘有琴’的花名。至于神君公主,啊,那是出家人在吹捧我们,打他擅长的诳语呢。”
禅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于是他闭嘴不言不揭穿。
待风头过去,他才又接上之前所说,道:“嘲风所遇朱樱是一海棠花精灵,曾为红杏楼十二客中的蜀客,后逃离出走。她所寻乃是红杏楼中的妖客姑娘。两月前失踪,据说也是出走,但她疑是红杏楼软禁,所以来找…找镖师帮忙入楼探寻。”
称呼改得极其流畅,且不作伪。
“贫僧要寻的女子则名时闻竹,曾于我庙门下洒扫修行听晓佛法。一月前同我道要回兽界办事,却迟迟未归,贫僧恐其不测,因此也寻来此处。”
玄商君呷茶道:“三月前的萝青姑娘,二月前的妖客姑娘,一月前的时姑娘。还有六日之前开始失踪的诸多兽界女子…禅真是否认为这连串皆为一人所为?”
夜昙却想到别处:“我更关心你这和尚怎么什么都知道?”
禅真答:“诸法因缘生,但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夜昙一个假笑,也跟着文绉绉曰:“大师是否听过此话:掉书袋也是一种诳语。烦请您口吐人言。”
她倒是听懂无碍,就是忍不住想踹这酸腐和尚!
禅真:“是贫僧如今无法向老板娘解释的意思。”
确然听不懂的柳蓉忍不住插嘴:“你这不是依旧没解释?!”
夜昙则委屈望向玄商君:“夫君,咱们应该同清衡说说,给上书囊的学生们加多些佛法课的卷子。培养他们热爱此课的心,别让新人步我后尘。听到这些便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少典有琴失笑:“娘子如此关怀后辈。”
夜昙:“反正我已不在那上学啦!课业再多也落不到我头上。”
少典有琴面不改色地继续夸:“娘子如此智圆行方。”
禅真:“闻人兄亦不可打诳语。”
少典有琴:“此言差矣。本君认为一切唯心造。”
禅真:“…阿弥陀佛。”
禅真续曰:“这些案子确为一人所为。诸位可随我一道前去,先与兽王兽后并嘲风会面。”
夜昙道:“帝岚绝托我照管溪知,溪知若跟我们一同去,又会陷入危险。得留下个人看守。”
禅真扫过几人,说:“老板娘与其姊中只去一个便可。”
青葵和夜昙同时道:“我去。”
姐妹齐心,对视一眼,都要把未知的危险留给自己。青葵握住妹妹的手,“昙儿,你武艺强于我,更能保护溪知,你留下。”
夜昙:“有琴可以给你们设置个结界,会很安全。”
少典有琴:“嗯。”
青葵略昂首看玄商君,见他平静坚定地支持昙儿的决定,不禁内心默叹:玄商君同从前不一样了。遇到危险再不是只顾让昙儿躲在身后…
少典有琴又道:“若是救出失踪者,兴许他们还需青葵公主救治。”
禅真也说:“闻人兄此话有理。您和兽兵还是一同驻守于此吧。老板娘同闻人兄为至亲夫妻,配合起来也更通畅些。”
青葵思索一番,最终答应。
“好,有任何危险和需要前往救治的伤患,昙儿定要万霞听音告知于我。”
夜昙:“姐姐,无论身在何处,你就是我们的定心丸!”
青葵含笑点点妹妹的鼻尖。
“我呀哪是什么定心丸,只不过是追着你们治伤的后援兵罢了!”
少典有琴挥手覆上精纯修为的结界,兽兵抱着小公主在界内肃穆道:“请神君放心,就算山崩地陷,头破血流,属下身首异处…我也会保护好二位公主!”
夜昙噗嗤一笑:“你放松些,只要你和姐姐不主动出去,四界之兵都破不了有琴的结界。”
兽兵:“…是,属下明白!”
万事俱备,正有四人,刚好适合奇鸳车。夜昙轻声唤道:“烈风!踏雪!”
“吁——”
交错的马鸣声牵引一黑一白两匹灵马由堂后的玩耍奔来此处。马后是已栓好的绚丽法器,雨霁后泛起莹莹辉光。柳蓉看得呆了,终于了悟闻人为何能轻易解下冰清玉洁带——跟这巨大的飞行法器比,她的宝物法力实在是太低微了!
“老板娘,这…我们能坐吗?”柳蓉难得赧然。
夜昙招呼道:“别客气,后排落座!和尚,你也是!”
禅真道:“多谢老板娘。贫僧实不会飞。不得不坐。”
酸腐和尚终于老实说话一回。夜昙对着他露了个真实的笑脸。
一人一柳先往后排适应。
夜昙和少典有琴则再最后跟青葵告个别:
“姐姐,我们去了。我们去寻人,然后把花心姐夫抓回来!”
调侃到嘲风,青葵方道:“呀,差点忘了!”
她端起药碗递过去:“我给你和玄商君煨的补药。喝了再去!”
夜昙往后一缩:“救命啊姐姐,药太苦了,我能不能不喝啊!给有琴喝就行!他的伤比较重。”
少典有琴:“…其实我的伤也早好了。”
那药真的很苦!
青葵装作愠色道:“药哪有不苦的?你们两个都要乖乖喝了。”
一手执一碗,青葵示意妹妹妹夫都伸手接:“一人,一碗,都不许逃!”
二人手心一凉,药碗外还被各搁了一颗蜜饯。
夜昙化哭脸为笑脸:“姐姐果然还是心疼我们的!”
她含着蜜饯,捏鼻子吞下半碗,半碗过后蜜饯一滑,不小心进了喉咙。夜昙差点塞住,少典有琴连忙悬浮自己的药碗去帮她顺气。
“那么急做什么?”
夜昙:“快些能少受些罪啊!完了,剩下半碗要苦死我了。”
少典有琴笑:“张嘴。”
夜昙:“啊?你要灌我啊?也不用这么快…”
少典有琴把自己的蜜饯置于她口。
青葵笑着摇头,转身继续去侍弄药材了。
夜昙半张着嘴含住新的甜蜜,那甜蜜也化到了心尖上。
“你把你的甜给了我,你怎么办啊,不苦吗?”
少典有琴转身,以背全然遮挡后方落座二人可能的视线。
“月下尽可放心,闻人自有妙计。”
夜昙:“什么啊…唔!”
少典有琴低头吻她嘴角,并以舌尖轻柔滑过,将娘子唇瓣都浸上亮色。
夜昙钻入他怀中:“呀,有人呢!”
少典有琴幽幽道:“汝之砒霜,吾之蜜糖。娘子今日戏弄我数次,也该我还一次。”
夜昙心道:呀,夫君开窍啦!
结果没一会儿玄商君终究还是装不下去,微声解释给她听:“放心吧,结界有大有小,我设了道屏障。他们看不见。”
“我就知道,”夜昙两指比划着皱鼻子糗他:“夫君的色胆果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只在嘴角蹭蹭也不甜啊,真的甜都在…”
玄商君再度覆手捂住她嘴,脖颈已被娘子的发饰或是言语折腾得通红。
罢了。他就没赢过。且为败局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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