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眼里溢出恨,一时间连委屈都忘了,“你这是何意?威胁我吗?怎么,只准你嫁蔚卿王,却见不得别人嫁得比你好?罗魅,你霸占了一个男人,难道还嫌不够?”
闻言,罗魅柳眉突横,抬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向了她——
“啪——”
“住手!”薛太夫人怒喝。
“柔儿!”樊婉赶紧冲过来将女儿搀扶住。
“薛柔,别拿你的嫉妒心招惹我,否则今日我定要你们走不出这座废庄!”罗魅死死的盯着薛柔,冷声放了狠话。至于薛太夫人,她是真没看在眼中。一个老太婆而已,以为有个‘昭国夫人’的封号她就怕她了?
别说她们祖孙,就算薛朝奇在这里,她也敢动手。
“你……”薛柔捂着脸,眼里的恨意像利剑般直射着她。
“本王妃没心思陪你们在这胡扯,既然你们什么都听不进去,那行,咱们就一起进宫,让皇上来论个理。我倒要看看,你薛柔凭这不要脸的手段能否赖上北阳国太子!”
语毕,她沉着脸转身,大步朝院外走去。
她没让那两个男人跟来,主要是这边哭得太恶心了,那两个男人一副吞了苍蝇的感觉,她真不忍心让他们过来。
本来吧,她是想跟薛柔谈判,私下了结了对谁都好,可没想到薛柔不但不心虚,反而还想把她给拉扯进这污水之中。也对,她处心积虑的把江离尘引到这里来,想必是早就在打江离尘的主意了,如今计谋成功,又怎能轻易的放过江离尘?
既然她死不要脸,那他们就成全她!
别说她多管闲事,江离尘的事她还真是管定了!她不管,母亲也会替江离尘出头。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当初她们母女在榆峰县立足,是江离尘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势力替她们摆平了许多事,打点官府、让道上的人关照她们酒楼的生意,可以说她们母女能在榆峰县混得风生水起,离不开江离尘的帮助。要不然他,其他商户早就踩死她们了。
也正是因为他为她们做了许多事,母亲从来都不把他当外人,在他每次到榆峰县时,母亲甚至不顾外人闲话执意要留他住她们家里。
她平日里可以不关注江离尘,可是他有难,她却是没理由置之不理的。
看着她冷绝的离开,薛太夫人也是气性当头,“柔儿,走,随祖母一同进宫!”
这种事,藏着掖着也是她孙女吃亏,若传出去,他们薛家也没有脸面。她巴不得能有个人替她孙女支持公道,既然他们要让皇上做主,那就随他们。她求之不得!
看着景凤和丫鬟搀扶着她气冲冲走出去,薛柔和樊婉相视了一眼。
樊婉皱着眉有些担忧,“柔儿,真要如此吗?”
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若是只对付江离尘一个人还好,如今南宫司痕和罗魅横插进来多管闲事,她怕皇上会有所偏袒……
薛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美目中的恨意和不甘心让她娇柔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娘,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后路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能耐替江太子洗去这污点!”
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破釜沉舟之举。不这样,难道让她为一个死去的男人守寡一辈子?就算江离尘不负责任,她也想趁此机会让皇上毁了婚约。
……
皇宫里,南宫翰义批阅完奏折,正准备回寝宫休息,突然太监来禀报。
听说完芙蓉庄里发生的事,他又惊又怒,当即让人把薛太夫人一行人宣进了大殿。
薛柔一见到他,跪在殿中就差点磕破了头,声声哭诉着自己所受的委屈,“皇上,薛柔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请您一定要为薛柔做主啊!”
薛太夫人和樊婉陪着她跪在殿中,樊婉没出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抹泪,但薛太夫人附和的恳求着,“皇上,恳求您做主为臣妇孙女讨回清白。”
听完薛柔所说,南宫翰义龙颜上带着怒,随即就向一旁太监下令,“江太子在何处?请他来见朕!”
不怪他动怒,这薛柔是他指婚给太子的侧妃,虽然太子一死,可婚事还未取消,江离尘敢私下打薛柔的主意,这分明是不把他们南宫一族放在眼中!
太目中无人了!
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很快,他又返回了大殿,恭敬禀道,“皇上,蔚卿王和王妃求见。”
南宫翰义沉脸瞪去,“他们来做何?”
太监低头回道,“回皇上,他们是为江太子一事而来。而且江太子也同他们在一起。”
南宫司痕恼怒的挥手,“宣!”
太监立马站直,扯开了嗓子大声传道,“宣江太子觐见——宣蔚卿王觐见——选蔚卿王妃觐见——”
很快,南宫司痕携罗魅步入这金碧辉煌又庄严肃穆的大殿中,但江离尘却不是同他们一起进入,而是睡在一床木板上被人抬着进殿的。
看着他那个样子前来,跪在地上的三个女人倏然睁大眼,都有些不解。
南宫翰义龙颜沉着,“如何回事?江太子这是?”
南宫司痕和罗魅并未答他的话,而是先跪地行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翰义沉声道,“都起来吧。”指着躺在木板上的江离尘,他冷声复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江太子这般摸样?”
南宫司痕同罗魅不急不慢的起身后,这才拱手回道,“启禀皇上,江太子在芙蓉庄被人下药,直到此刻都还未苏醒。臣接到消息,赶到芙蓉庄,这才将江太子接了出来。”
南宫翰义浓眉一拧,“嗯?”随即他冷肃的瞪向薛家三女人,“昭国夫人,你不是说江太子对薛柔欲行不轨吗?为何江太子这般摸样?”
在南宫司痕说完话时,薛家三女人脸色就变了,又惊讶又气愤。
薛太夫人赶忙回道,“回皇上,江太子之前不是这般摸样的。”
南宫翰义不满的瞪着她,“他之前是何样子?为何现在又是这般摸样?”
不怪他对薛家三个女人心生不满,说薛柔被骗去芙蓉庄,还差点被江太子夺取清白。可人江太子这般摸样,如何对她做那种事?当他三岁孩童不懂事么?
薛太夫人扭头瞪向南宫司痕和罗魅,老脸眼色很难看,“蔚卿王,敢问你们是想做何?在芙蓉庄江太子明明好好的,为何会如此?怎么,对我孙女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如今想以此来推脱责任吗?”
罗魅就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而是弯膝恭敬的朝南宫翰义说道,“皇上,先别管他人说什么,江太子到现在还晕迷不醒,当务之急应该把江太子救醒才是。他乃北阳国太子,又是使者身份到我国,要是出了何意外,定会对两国邦交不利。”
她一番话还真提醒了南宫翰义,立马对一旁的太监令道,“快宣御医!”
也是,江太子是好是歹都不清楚,薛柔的事再大也没有江离尘的命大。他被薛家三个女人哭糊涂了,差点都失了轻重。
听他下令,罗魅低下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估计这几个女人做梦都想不到吧?
薛家三个女人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而且在南宫翰义面前,也不敢造次。可一个个就跟脸上抹了大白面似的,又白又难看。本以为‘对薄公堂’,她们就能占一些理,可没想到江离尘居然这样出现,跟个死人无异,这还如何‘对薄公堂’?
很快,御医来了。
给江离尘诊断过后,御医朝南宫翰义回道,“启禀皇上,江太子吸食迷药过多,所以才晕迷不醒。”
他话一落,薛家三个女人脸色更是惨白。
南宫翰义龙颜带上了薄怒,“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江太子带下去!他若出了事,你们是想拿脑袋偿命吗?”
殿里的太监纷纷朝江离尘走去,同刚才抬他进来的侍卫一起把江离尘抬走了。
御医也赶紧跟着退下救人去了。
而庄严的大殿中,气氛变得寒冷起来,南宫翰义龙颜沉着,威严的目光射向殿中三个女人,那不言而喻的怒气只让三个女人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南宫司痕和罗魅暗自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南宫司痕勾了勾薄唇,突然又拱手向南宫翰义说道,“皇上,江太子虽无性命之忧,但遭遇此事却是不该。您身为天下,在您脚下竟有狂徒不知好歹欲对江太子不利,不说皇上您会如何处置,恐怕江太子苏醒过后也不会甘心。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以免让江太子误会从而对我国心生恨意。此乃关系两国邦交,绝不能敷衍以对。”
南宫司痕龙颜上的薄怒非但未消,反而怒气越来越多。龙椅上,他一身威严,面色惧寒,明显是为江离尘的事气得不轻。
“昭国夫人,你之前所言乃江太子玷污了薛柔清白,方才你也看清楚了,那江太子晕迷不醒,你要做何解释?”
一个被迷药迷晕的人,如何能欺负人、占人便宜?
他当然怒了!若是她们说的话属实,他可以找江离尘对质,让他给个交代。可江离尘中了迷药至今未醒,他当然只能质问薛家的人。
薛太夫人突然磕起头来,“皇上明鉴,臣妇在芙蓉庄见到江太子时他并非这般摸样……”
南宫翰义猛的拍了一下龙椅上的扶手,目光带怒的瞪着她,“那你的意思是朕眼花了?方才御医确诊,江太子确实受迷药所致,难道御医会撒谎骗朕!还说江太子晕迷是你们做的手脚?”
闻言,薛太夫人老脸找不到一丝血色,苍白的面孔皱褶清晰可见,加上惊恐的神色,一时间摸样特别吓人。
“皇……皇上……臣妇一家冤枉!”她赶忙磕起头,紧张的申诉道,“臣妇孙女薛柔的确是被人抓去了芙蓉庄,府里家丁可以作证,也是臣妇带着人前去将孙女救出。在芙蓉庄里,不止臣妇一人看到江太子是清醒的,臣妇府里的人都看到了!”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罗魅威胁的话!
这该死的畜生,当真是想对付他们薛家!江离尘晕迷绝对是他们夫妻俩做的,目的就是把这盆污水泼到她们身上。如此一来,不仅能替江离尘洗脱玷污柔儿的罪过,还能倒扣她们一顶加害江离尘的罪名!
该死的畜生,他们可真想得出来!
听完她的申诉,罗魅忍不住在她身后冷笑,“昭国夫人,你所说的人证都是薛府的人,你觉得拿他们出来作证会有可信度?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是听你的话了。”
薛太夫人忍不住扭头又怒又恨的瞪着她。
就在南宫司痕紧敛着双目准备继续质问她时,跪在地上的薛柔赶忙抓住薛太夫人的人,对着龙椅上的南宫司痕哭得楚楚可怜,“皇上,臣女祖母年纪大了,难免有看花眼的时候……皇上,也都怨臣女当时太激动,并未看清楚江太子是何摸样……臣女被人打晕抓去芙蓉庄,醒来之后就发现同江太子躺在一起,臣女当时害怕,没来得及细看就跑了出去。皇上明鉴,臣女也是受害人,至于江太子为何会出现在那,臣女真的不知情。”
一旁的樊婉掐着自己的手心,可她没身份没地位,现在也不敢冒然开口。形势逆转,把一切不好的事都指向她们,她知道女儿说这些话的意思。暂且放过江离尘,先保住薛家再说。
她是真没想到罗魅会同她们来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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