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躲进云里,就像整片“美叶林”关掉了森林里的灯,那块泥地一下子变得幽暗了下来,而泥地里不一样的颜色则更为醒目。庄隐和叶警官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没了月光的影响,正好从侧面的角度看着那块不一样的泥地。那幽暗的泥地,“美叶林”里乱撒的阴邪光亮透过树缝就像有毒气体那样洒在那块泥地上,泥地非常光滑平整,潮湿烂泥如水般在地里泛浮着,变成了一组梦幻似的画面,反倒使整片“美叶林”显得安逸恬静宛如黑暗前最后的安然。
庄隐许久都没有动,只是一直凝视着那块泥地,直到他有些坐不住了,叶警官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泥地深处的一块角落暗处。那块角落画幅并不大,仅有几平方米的地方,现在的光线最多只能看到黑影,那块地方慢慢从地里爬出一个轮廓,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跃然地上,看不清楚颜色。美叶林里阴邪之光流淌在那团黑影上,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黑暗地里的某种邪物,邪物身下幽暗的泥地则更像是孕育的温床。那团黑影正一点点的从地里爬出来,轮廓越来越大。
两个钟头过去了。庄隐和叶警官一直安静地坐在那棵树下,他们不知道那团黑影还要爬动多久才能完全出来,现在黑影轮廓已经有一部小车大小,并且还在蠕动爬出,他们只能保持这种姿势看着,除了喘气和眨眼睛之外几乎一动不动。
黑影爬得出奇地慢,又一小时过去了,但美叶林里月光已经没有,庄隐向四周看了看,林子里似乎已暗了下来。不过这不影响黑影的蠕动,庄隐看着黑影继续爬,终于完成最后的几下蠕动,它爬出来了,到了泥地上,如释重负地开始横着爬行,竟速度很快,它消失在黑夜之中。
庄隐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动一动了吗?”
“当然,它已经走了。”叶警官说。
庄隐的屁股都麻了,他一下子站起来,许久才恢复过来。他缓缓地走到泥地上,总算看到了泥地里的景象,泥地里塌了一大片,里面有很多人的骨骼,骨骼很多已经不太完整,有折断的痕迹,与尸坑简直一模一样。
叶警官说:“它就是蜄,传说它喜欢吃人脑子。民宿里那古怪的房子就是它变幻出了的。”
庄隐说:“那要怎么杀死它。”
叶警官说:“杀不死它,只能饿死它,可是没法饿得死它,它会一直跟着人群走。但是感觉蜄这种东西没法自己存活,一定有人在饲养它。”庄隐菊花一紧,难道这阴损的事情又是狼人野干的。
庄隐和叶警官收拾了一下,然后他们离开了美叶林。离开美叶林的时候,庄隐一直都低着头,心事重重。当他们走到民宿时天气变了,藏地无人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第二天一大早,被饿醒的庄隐和叶警官居然在民宿的饭厅见到。叶警官吃十分要紧,藏地都是简餐,类似中原的快餐,他那盒饭点了好几个菜,塞得满满的,叶警官显得很高兴,吃着饭盒里的牛外脊肉、鸡、胡萝卜、洋葱,他还要了一杯烧酒,庄隐买了一盒饭坐过去,他看到叶警官那份饭就赞叹道:“嗯,好香!”接着庄隐用嗅觉刺探着饭厅里飘溢的香味。
庄隐看着一盒味道不错的藏餐,赞赏道:“真没想到藏地无人区这种民宿私人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
“见笑了,我来藏地几个月,知道藏地这片区,实际上这种店就只会做几个菜而已。”叶警官一边吃一边说。
两人相对而坐,庄隐也点了一杯烧酒,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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