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山心里极不舒服。
于与非此时的气场让他极为厌恶。
或是说，这种深渊气场，没有几个人会喜欢。
恍惚中也模糊了于与非的相貌。
甚至在潜意识中，给于与非应征角色的可能性画了一个大叉。
边上的女子也皱起了眉头，但她却不像身边的两位男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而是死死的盯着于与非不放。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可她的内心深处却在恐惧的同时，也在惊叹！
这是什么样的演技？这是什么样的共鸣？这绝对不比刚刚赵凤翎开始那时差！
只是那粉碎真空的一击，你又要如何去破？
于与非闭上了双眼。
他回想起孙墨染和司徒的交手。
对于司徒，孙墨染的评价是距离破虚不远。
可司徒的实力偏偏只还是入微，他甚至都还没有抱丹，又如何破虚？
这不仅仅于与非好奇，便是那宋子萧也好奇得不行。
虚者，墟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无畏生死，抱丹有望。
为何无畏生死才能抱丹有望？因为抱丹极度危险，要么生要么死，要么成植物人，要么就是全身瘫痪！
那么破虚呢？
破虚的危险还在抱丹之上！只有生死！
抱丹者打破人体极限，已是匪夷所思，要更上一步，岂非难上加难？
无畏生死的人可以去赌一把抱丹，但却赌不了破虚！
抱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的运气成分，破虚却丝毫运气都不行。
抱丹是指精神气血的大圆满，破虚却是要破开这种大圆满。
所以破虚需要的不是无畏生死，而是勘破！
勘破/身体精神心灵中的大恐怖大畏惧大执念，就如同站在虚渊之边，向下凝视那无边黑暗。
那是灵魂与身体双重的墟！是人最不想面对的，最不想看到的，甚至连想都不想去想的。
墟破则丹破，如若不死，是为见神。
破虚是武道中最短的一个阶，没有大成小成之类的区分，只有入墟和破虚！
而入墟者大都只有一年不到的寿命。
一年时间到了，破虚要是成功，破虚这个阶在成功的同时也就过去了，直接跨入见神。
破虚要是失败，要么肉/身崩溃全身血管炸裂而死，要么大脑迸裂七窍流血而亡，最好的也不过五脏崩溃体内大出/血而亡，外表看似没事，内里却已经一团浆糊。
所以破虚宗师的气场总是犹如深渊！
这不是他们本身的气场，而是由墟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场！
破虚，是武道中最黑暗最恐怖最无望的一个阶段。
越过破虚，便是见神。
于与非脑海中孙墨染的形象越发鲜明。
黑暗过后便是黎明。
这句话套用在武道之上，也并不算差。
如果说破虚是深渊，那么见神便是骄阳！
煌煌大日，无可抵御！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句话在这里可不是什么狂妄言辞，而是指人自身的身、意、念、行统统都在人的真正掌控之下。
人到此时，便是活上个一百五十岁也不算出奇。
若是能达不坏，两百的极限也不是幻想。
孙墨染给于与非的感觉便是骄阳！
初升的骄阳！
于与非猛的张开双眼。
身上那股深渊气场，就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倒卷而出。
猛烈的气场冲击中，边上的三位不受控制的捂住了眼睛，仿佛真有什么东西向他们咆哮而去。
深渊仿佛吐净，吸敛的气场翻转，恍惚中三人似乎感觉到有光。
林晓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仅仅往前跨出了一步，却如同从深渊中走出，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和光芒。
只是这光越来越盛，不一会儿便是于与非的容貌身形也都模糊了。
林晓别过头去，闭上眼睛，他想不起于与非的相貌，却没法将刚刚于与非的形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就好像被什么深深的印刻了上去。
女子也忍不住低下了头，嘴角的笑意更盛。
上面的选择果然没错。
坐在中间的蒋文山轻揉着太阳穴，种种考量在心中一晃而过，但却都拿不定主意。
赵凤翎和于与非这二人还真说不上谁强谁弱，他都想留下来怎么办？
正在左右为难，却听见有人鼓掌。
此时于与非的气场已经收敛，他脸色稍稍有些苍白，模拟孙墨染的气场还是有点不顺畅，但好歹是过去了，心力耗费太多，多少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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