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害怕那个人再次在自己面前失去生机,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苦涩的泪无声流入发间,消散在青丝与白发的交缠中。
翌日。
当江夜雪迷迷糊糊醒来时,他身侧早就没了慕容楚衣人影。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似是没有昨晚的记忆,江夜雪丝毫没发觉昨夜他求抱的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砰——”,似是还没睡醒,他起床时脚下不稳,直接摔了下去,地板上传来的凉意以及身上的疼痛终于让他醒了神。
银发披散,已然长过了腰。
“哈~”,打了个哈欠,江夜雪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按照记忆摸索着朝案台走去。
“嗯?”
缠满绷带的手在案台上摸来摸去,却一直没摸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江夜雪面露疑惑。
“我簪子呢,昨晚不是放在这里了,怎么不见了,不对,还有,剑呢?进贼了!?”
他清楚地记得他睡觉之前把雕花檀木簪放在案台上了,还有照雪剑也放在案台上,怎么他一觉醒来东西都不见了。
案台上没找到,江夜雪又搁地上摸索了半天,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但就是没找到簪子和剑。
“谁拿走了?拿就拿吧,关键你拿一根不值钱的发簪做什么!?”
江夜雪放弃挣扎了,毕竟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再挣扎也没啥用。
不过他很郁闷,照雪剑不见了还可以理解,毕竟是慕容楚衣的本命剑,听其召唤离开还能解释,可是,他的簪子到底怎么没的!?
簪子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雕花檀木簪,唯一的意义那就是,这是江寒衣送他的。
可这也不能作为它无故丢失的理由吧。
江夜雪想不通,十分郁闷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外走去。
青肤山庄,水榭中,月柒然一手提着江寒衣送给她的梨花白,一手拈着糕点往嘴里塞。
突然,也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邬沁说了什么。
“噗——,咳咳咳——”,月柒然一口的食物全喷在邬沁身上,邬沁虽然及时挡住了脸,但还是没有完全逃脱。
邬沁看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脸色黑得可怕。
“月柒然,你换个方向喷会死啊!?”
没在意邬沁的怒火,月柒然压下喉中咳嗽后,急忙问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邬沁无语:“我说你换个方向喷会死啊。”
月柒然面露着急之色,“哎呀,上一句上一句。”
“啊?”邬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见她这副模样,不解道:
“不就是江夜雪和寒衣庄主要成亲了嘛,虽说两个男子成亲不合礼法,但蓬莱此地民风开放,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你用得着这么激动!?”
月柒然却是没有理会邬沁调侃,再次问道:“他俩真要成亲!不是闹着玩的?”
闻言,邬沁更不解了,“什么叫闹着玩啊,你当是你和慕容楚衣那般呢,抓个人还假成亲。”
“寒衣庄主和江夜雪感情有多深,这些日子你难道没看出来,看看寒衣庄主有多重视便知不可能是假的。”
让月柒然激动的当然不是两个男子成亲,她震惊的是江夜雪要和江寒衣成亲。
抓了抓脑袋,月柒然显得十分烦躁,喃喃自语道:“他俩要成亲了,成亲啊!书里也没这段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怎么办?!”
见月柒然这疯癫模样,邬沁咽了咽口水,默默往后挪了挪,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还是离她远点吧。
待到安全距离,他才好奇月柒然的反应,问道:“他俩成亲有什么问题吗,你看他俩多好的夫妻相,我可没见过江夜雪对谁能笑的那么开心。”
想到刚到寒绯岛遇见俩人时的景象,邬沁只觉得他们二人真的很适配,他们站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虽然举止亲密,却不让人感到厌恶,只是觉得他们本该如此的。
邬沁真的觉得,江夜雪和江寒衣真的很适配,无论江夜雪想做什么,江寒衣都会默默支持他,永远站在他身后,做他最后的后盾。
没有理会邬沁的想法,月柒然继续抓着脑袋,不多时,一个鸡窝头就新鲜出炉了。
突然,她抓狂的动作一停,扭头看向邬沁,神情嘲讽道:“你觉得,他那般不把人命当命的人,他能对一个小小的山庄庄主动心?”
“他是会动心,可那只怕是很久很久以前能发生的事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又在发什么疯,但邬沁还是小声反驳道:“谁说喜欢上一个人还挑时间地方了。”
“呵~”,月柒然轻嗤,冷声不屑道:“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半生都在算计,步步为营,将自己伪装得可怜无辜的阴险狡诈之人,会轻易动心,会轻易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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