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少年他有要问,大松一口气,云生结海楼虽然背后有大宗门撑腰,但是修为有硬要闹的散修也不是没有过,他可不想遇上这种,于是热情道:“可否需要上楼详谈?”
“不必。”贺离恨找了个位置坐下,“凝春『露』,你说。”
凝春『露』是一种灵茶。
少年吩咐上茶,随后便恭敬地立在他身侧,没有坐下,态度很好地温言介绍:“满打满算,还有四年不到,就是碧虚圣庭的英杰选拔。像这样的第一流门派,统一都约定了三十五年一次,这年限次数已算频繁,只不过要求太,就算本域内的所有年轻一辈心向往之,圣庭也不知道能否招够百位之数。”
原是碧虚圣庭的地界。
贺离恨静静地思索,碧虚圣庭属于绝对中立门派,门下弟子不光有妖,连魔物都有几个,既然这是碧虚圣庭的地界,那么应该便是大名鼎鼎的碧游域了。
“碧游域肯定是没那么多人,但像人您这样闻讯而的人物也有不少……不过他们那些都是少年天,多是练气、筑基之流,您一定是手谈论道,是圣庭礼聘做客座老的吧?”
少年倒是嘴甜,很说话地猜测着。
像这样的顶峰门派,并不缺少金丹人为客座老,甚至于有些散修还攀不上碧虚圣庭的枝。所以他这么说,是变相夸奖贺离恨器宇不凡。
平常别的人,就算是不太过喜悦,也是心一笑,哪怕洞察了他讨好的意味,但娘子们往往也不为难,这回碰上一个郎君,却对这话没有任何反应,着实让少年紧张了一把。
而贺离恨只是在想,聘做老,他们可未必敢。
他不答话,少年也只能硬着头皮介绍下去:“但这次碧游域的人,掌柜的说可比往年多了不少,为秉持道门宗心法《九灵清音本册》的无定观,似乎也将幡留在了碧游域,似乎跟碧虚圣庭同一年招收新弟子,就算圣庭要求严苛,但能去实力不差的无定观,对于等散修说,也是一条出路。”
“无定观……”贺离恨在脑海中搜索片刻,轻嗤一声,语调无波,“二流宗门。”
没比当年他一手杀到灭门的归元派强多少,
少年大惊失『色』,连忙四周看了看,低头道:“这可不兴说啊人,你不知道,无定观的一位老两年之前便到碧游域了,据说她闭关多年,至今出关,实力大增,看不穿是否已了元婴老祖,或许有上千岁的年纪了……”
“难道她耳聪目明,只要提及无定观三字,便心有所,灵犀立通么?”贺离恨冷笑一声,并不在意,“就是半步金仙也没这个能耐吧。”
元婴之上,为化神、返虚、合道,而突破返虚却没能合道之人,则被称为半步金仙。
少年还是惶恐不已:“说不得说不得,万一她老人家这就在哪放出神识着呢?她可常常这地方,经常说们楼里尽是些无趣女人。”
他一边将凝春『露』奉上给金丹人,一边又不禁想起那位老的模样,明明嘴上说着她的坏话,心里还惦记着如何获得那位老的青睐。
女子三夫四侍是常,既然没有结为道侣,像那样身份、修为、容貌,就是做个炉鼎双修,也是延年益寿、受无穷。
贺离恨接过灵茶,指腹贴在八分烫的杯壁上,提起盏盖转了转,没等茶水入口,一侧便猛地袭一阵风声。
一柄轻罗小扇蓦地探进他的手心之内,贴着手腕内侧敲击拇指,旋即转动托住茶盏,似乎要将凝春『露』压在扇上移走。
贺离恨反应极快,躲开了扇沿的轻敲,手中劲力一转,原本被小扇带着溜出几厘的茶盏再次回到了他手中,砰地一声,瓷器底按在桌上,上的盏盖也滴溜溜地落下,严丝合缝地落在杯沿上。
那只持扇的手修白皙,手腕边缘的衣袖上搭着一截轻纱,朦朦胧胧覆盖着皓腕。贺离恨只是看了一眼,对方便笑了几声,响起陌生的女人声音:“小郎君好俊的功夫,这手可是稳,若是服侍本座……”
一语未毕,她手中的轻罗小扇霎时又化了拂尘,卷起白光隐隐,被贺离恨两指夹住,绷紧拉直,嘶地一声瞬间断裂。
贺离恨抽出腰间蛇刀,刀甚至都没有出鞘,便有魔气卷席、锋芒毕『露』,直冲女人命门而去,几乎直入胸口。
前之人戴着斗笠,一身深紫道袍,说是道袍也不尽然,这身衣裳装饰众多、繁复华丽,并不素净清雅,反而调风流,美丽无比。
她臂上的披帛星光柔亮,手中拂尘也透着玉一般的光泽,然而对贺离恨从不掩饰杀机的刀法,却连连后退,左闪右避,唉声叹气:“小郎君何苦如此残忍,若是你了,觉得美貌,说不定还可跟本座春风一度。”
贺离恨无表情,语调寂然如冰:“舌头犯错,就剁了你的舌头,双手犯错,就砍了你的双手,脑子不清醒,就削掉首级灌酒,阴曹地府之内,有大把给你后悔的时间。”
他的刀虽未出鞘,但寒意与魔气却早已令诸多修为不足的修士退避三舍,连那个俊美少年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云生结海楼的掌柜在楼梯上喊道:“两位人停手吧,楼内不许私斗寻仇!”
贺离恨眉峰不动,蛇刀出鞘一寸,那女人却一边躲闪一边喊了回去:“这可不是寻仇,这叫打是亲骂是……嘶,的头发。”
两人交手了几十招,迅如闪电,快似捉影,筑基中期以下的修士连看都看不清,方蛇刀出鞘一寸的刹那之间,魔气锋锐毕现,割断斗笠轻纱、以及轻纱后的一缕发丝。
发丝飘落,轻纱一半坠落,一半被震起,『露』出女人的脸庞。
贺离恨猛地停手,刀鞘的一端还悬在她前。
梅问情换自己原本的声音,目光盯着眼前的魔鞘:“……郎君……饶命?”
贺离恨盯着她没说话。
轻纱一落,远处的俊俏少年也一眼认出了她,连忙道:“梅人!人快住手吧,这位郎君身为魔修,自然勇武,您出关不久,这么多年都没动过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就当是看在小奴服侍您的份上……”
“……服侍?”贺离恨挑了一下眉。
梅问情刚要调情叙旧、互诉衷肠,心说小别胜新婚,贺郎还不得抱着撒不开手?她这念头刚涌现一瞬间,就到旁边这么一段话,立即解释道:“端茶倒水。”
“哦,”贺离恨应道,“原端茶倒水,还能有这样不小的子。”
“不是……”
下一刻,那柄停在前的魔鞘再度压了上,梅问情抬手拂尘玉杆挡下,两者相撞,发出一声玉质与晶体亲密接触的脆响,带动她腰间的环佩玉坠跟着叮当『乱』撞。
拂尘被扯碎的尘尾慢慢生出,梅问情道:“好贺郎,你解释。”
贺离恨周身杀意消退,不到一丝寒气,但不知道是先天毁灭的道基发烫,还是他心神所致,周遭竟然温度渐升,从空气中如有实质地迸出火花。
他道:“得先动手打你一顿,能你解释。”
“等一下……哎……”
梅问情并不还手,只顾着躲,在旁人眼中,这两位金丹人原本还算是斗法,结果此刻动起手,倒没什么修为,纯靠技巧似的。
她只守不攻,一退再退,总觉得贺离恨想打她一次已经想了很久了,一招一式都刁钻古怪,直到梅问情退到云生结海楼的边上,甩袖唤一张椅子,一不做二不休地坐下,满是无辜地道:“人还是杀了吧,什么剁舌头、砍手……啧,太可怕了呀……”
贺离恨在到她之前,还在想自己那个善良的错误标签要怎么取下,然而到她之后,也不惦记怎么不让她误解了,没好气地道:“可怕什么,忍着!”
说罢,点到为止地收回刀鞘,还不等他手中的魔鞘彻底归入腰间,就被前之人猛地一拉,环着腰按在怀里。
梅问情低头附耳,温声低语:“好郎君,错了,看在是你‘好姐姐’的份上,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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