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正在为自己粉碎性骨折的节操哀悼,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三秒钟后才意识到来的人很可能给是去而复返的塔那托斯,立刻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想把吃剩下的零食重新藏起来。
可惜他刚刚端起最后一个蛋糕,塔那托斯就推开了房门。在富有压迫力的目光注视下,席洛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朝塔那托斯那里递了递:“那什么,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吃吗?”
塔那托斯扫了那块奶油蛋糕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应该记得,我从来不吃甜食。”
席洛动作顿时一僵:“额……一时紧张给忘了。对不起,那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塔那托斯扫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接过了银盘,淡淡地开口:“除了蛋糕。”
“等等……什么?”
席洛有点愣愣地看着对方干脆利落地坐下来,用一种吃法国大餐的范儿开始对付那块小小的奶油蛋糕,一时之间差点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发现席洛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塔那托斯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却抿着,于是带起一丝很浅的弧度,就像是一个微笑。
“心疼蛋糕?”
席洛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可能,这个蛋糕被您吃了简直就是它的荣幸——其实我是有点事想跟您说。”
塔那托斯半眯起眼睛。尽管对方仍旧坐着,席洛却有一种正被他俯视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席洛忽然毫无缘由地紧张起来。他吸了口气,努力维持住自己表面上的平静。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默契,他们两个到现在都没有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但无论如何,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塔那托斯也绝不可能猜到他真正的行动目的。他不希望暴露自己的目的,但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他就必须在某种程度上得到塔那托斯的协助。
“我听说大王子被会被放逐到巴里特去,毫无疑问,他已经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机会。三王子殿下成为了最热门的皇位继承人选,在这样的当口,皇后绝不会允许任何意外……而我恰恰就是一个那样的‘意外’。”
席洛仔细观察塔那托斯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只好继续说道:“三王子殿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太年轻,把一时的好感和叛逆的冲动当成所谓的爱情。他可以犯错,他天生就有这样的权利,但我不行。我觉得皇后现在一定已经在考虑,要把我这个勾引他儿子的人剁成几块了吧……”
塔那托斯打断他,不置可否地问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席洛一篇长篇大论顿时噎在了喉咙里,沉默了片刻,他才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想做出一个我已经主动离开王都的假象。”
“不需要这样的小把戏,我可以将你真的送出王都。”塔那托斯弯起唇角,目光如同锋利的箭刃一般直指席洛的内心:“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席洛吓得后退一步,偏过头掩饰住自己慌乱的眼神,条件反射就想用拍马屁的方式混过去:“身为下属,当然是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您还留在这里,我身为下属怎么能擅离职守……”
可是塔那托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席洛。席洛的话音落下,他忽然起身逼进了一步,危险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纷至沓来。黄色的烛光映照着他半边俊美的脸孔,晃动的阴影随着跳动的火苗忽明忽暗。下一刻,塔那托斯深深地勾起唇角,抬手用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席洛的腕骨,猛地将他拖向了自己的身边。
距离瞬间被拉近,席洛瞪大眼睛,听对方若有所思地喃喃:“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思维停顿了一下,席洛才意识到塔那托斯在重复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心里莫名地咯噔一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胡说的!”
塔那托斯眼睑低垂,另一只手抚上席洛的脖颈,然后用力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目光相接,席洛屏气望进对方的眼底。那双浅色眼瞳中像是燃烧着燎原大火,亮得摄人心魄,似乎转瞬间就能席卷一切,将所有的东西全都焚烧殆尽。
抓着席洛的手腕搁在唇边一吻,塔那托斯露出一个晦涩不明的微笑,眼底更加暗沉。他低头看着席洛,开口:“如果,我打算当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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