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从那个画地为牢般的驻扎地离开了;只要能离开那里,不再成为北方儿郎的牵绊,别说是让他们半夜爬山,就算是让他们此刻跳入悬崖,他们也是乐意的。
“先生,我们从今往后就要住在这山里吗?”
沉默的队伍中,还有一些年纪不大的孩子;跟大人脸上沉静又暗暗的喜悦相比,他们的脸上却是大大的写着新奇之感;要知道这座小秃山以前可是个坟场,听说经常闹鬼,以前跟其他小伙伴们玩闹的时候,还说要举行一次‘试胆大会’,地点就是选在这小秃山上;最后大伙儿都因为太害怕了才决定放弃;如今他们这些人出现在这里,虽说先生已经告诉他们那些闹鬼是假的,可毕竟是孩子心性,还是有些害怕的。
听着那怯怯小小的声音,傅天泽低下头看向身边闹晃着大脑袋的小男孩儿,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壳,道:“虎子别怕,这里只是我们暂居的地方,很快我就能回家了。”
“回家?是那个不准我们到处乱跑,还派人监视我们的家吗?”名唤虎子的小男孩儿立刻不愿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回那个家。”
听见孩子如此稚嫩的声音,此刻别说是傅天泽了,就连路过傅天泽他们慢慢往山上走的其他人,都在此刻露出了一丝痛色。
“傻虎子,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家。”傅天泽声音尽量柔和的安抚道:“我们是要回北方的家;虎子不是告诉我,你爹爹就在北方吗,你很快就能看到你爹了。”
“真的!”虎子顿时露出幼白的贝齿,笑的见牙不见眼:“我爹是将军,是段王爷手下的将军,爹爹说,跟着王爷能保护我们,能保护国家,还能保护很多很多人;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我爹了,我爹看见我不知还能不能认得我;先生你看,我都长高了,你说我爹能一眼认出我吗?”
听着孩子稚嫩的嗓音,傅天泽会心的笑出声:“当然能认出来,天下当父母的,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
得到傅天泽的肯定回答,虎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开;只是小家伙在离开时,已经一扫先才的害怕,而是哼着北地的小曲儿,嫩嫩的嗓音,听的要人心口发软。
看着虎子活蹦乱跳离开的身影,傅天泽却是站在原地一眼幽深的面朝宛城城楼的方向看过去;此时此刻,恐怕那里已经开始了吧。
经过今晚这么一闹,恐怕所有人都认为镇北军的军属已经逃离了宛城,却不知这原来是一条声东击西的计策;当初为了取信于人,他甚至不惜代价的从镇北军的军属中挑选了数百名腿脚还算不错的真正军属交给了裴峥,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而裴峥也亲口向他保证,绝对会将他们一个都不少的带回来。
一个都不少的带回来,这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他相信裴峥,此人绝非他的长相那般温润无害,要不然,也不会被徐昭带在身边。
正阳宫内,已渐露剑拔虏张之势。
“微臣,不信!”
在孙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林瀞瑶的脸色算是彻底沉了下来。
“孙爱卿,你可知自己的这个回答,让哀家很是不满!”
孙博笑了笑:“微臣素来鲁钝,向来说话直爽,若是说出让太后不喜、亦或者是讲出让您的隐秘之事,还请看在微臣耿直忠诚的份上,请太后宽宥原谅。”
这话说的着实狂傲了些,根本不像是平常孙博给人的感觉;如果说平常的孙博让人有一种随波逐流的闲适感,那么今晚的他,则是用流水变成了坚冰,分分钟都朝着林瀞瑶狠刺过去。
果然,永远都喜欢操控全局的林瀞瑶怎么可能受一个臣子的胁迫和挑衅,立刻便勾着唇角讥讽的笑出声来,坚硬的金甲随着她手指的飞快动作而发出一声声的擦响,就像一只正在舔舐利爪的母豹子,阴测测的看着孙博:“孙爱卿认为,哀家有什么秘密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既然话已说开,孙博自然不会再藏拙,直接站直身板,眼神咄咄的看着林瀞瑶,跟着指向此刻瘫倒在地的沈正河,声音朗朗、字字珠玑:“太后,您可知宫闱之乱是何意?”
“孙博!你大胆!”
“太后,究竟是微臣大胆还是微臣说了句实话,你我心知肚明!”看着怒跳起身的林瀞瑶,孙博面不改色,继续道:“清河王爷这一身暧昧的痕迹和怪异的样子实在是要人费解,一个外姓臣子夜深人静的出现在一宫太后的寝宫,还是这般衣不蔽体的模样,被人抓住的时候还是鬼祟模样;难道太后不应该给微臣和诸位大人一个真正合礼的解释吗?还是说太后给不出一个真正的答案,因为让清河王变成这般模样正是太后的杰作?”
纵然林瀞瑶脸厚如城墙,此刻被孙博这样大喇喇的戳破,立刻有些招架不住,更何况,这还不是她做下的。
“你、你……来人呀!”怒而发声的林瀞瑶颤抖着娇躯怒喊着:“将这个满口胡言的乱臣给哀家叉出去!”
“太后!”孙博陡然变大的声音如一剂响雷立刻在大殿中震响,就连站在一旁的老孙头都跟着抖了一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爱孙,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嗓门这般大了:“太后这般急躁,莫不是真的被微臣给言中了?”
林瀞瑶的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后又变成了一边雪白;坚硬的金甲被她攥在掌心,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细白的指缝滴落在奶白的绒毛地毯上;就在她怒急哆嗦着嘴唇要将孙博狠狠处置的时候,原本站在孙博身后的保皇党一派悄无声息中慢慢移动着步子,然后齐齐朝着孙博围笼,将他保护在身后。
林瀞瑶咧嘴冷笑:“诸位大人,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老孙头终于在此时又站出来,戳着他的龙头拐杖,指向萎靡不振倒在地上的沈正河,问:“还是先请太后解释一下,为何清河王这般模样出现在正阳宫吧;要知道,这宫闱之祸可是不容小觑的。”
看到此时,如果林瀞瑶再不明白,那她就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十数载。
看来这些老家伙们,是一定要在她的头上安一个宫闱之祸的名头了,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旧情可念;她也真是天真,早在王岳将沈正河抓进来的那刻她就不应该跟他们多费口舌,直接一网打尽便可;不过好在现在再做,为时不晚。
“既然诸位大人想要听哀家的一个解释,那就留下来慢慢听哀家说吧。”
此话一出,在场都是聪明之人,立刻就明白林瀞瑶的意思。
老孙头把龙头拐杖戳的梆梆响:“林氏,你敢幽囚朝中大臣?!”
老孙头的一声‘林氏’算是彻底和林瀞瑶撕破脸面,而林瀞瑶面对这老孙头如此不客气的称呼,只是掩袖一甩,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说道:“诸位大人不是在逼问哀家清河王一事吗?既然大人们想要知道,哀家自然是知无不言;怎么,现在哀家要说了,你们却又不愿意留下来听吗?”
话音一落,从正阳宫外冲进来上百名手持利刃的御林军,各个凶神恶煞的朝着殿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们渐渐逼近。
林瀞瑶的打算十分简单,既然自己最隐晦的秘密被他们撞见,那就留他们不得。
而就在御林军渐渐逼近的同时,被众人保护在最中间的孙博忽然开口:“太后,难道你不觉得殿里少了一个人吗?”
林瀞瑶一个激灵,忙扫视殿内一圈,最后当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麻绳上时,尖利的声音惊喊出来:“王岳呢?”
孙博笑嘻嘻的摸了摸下巴,眨眨眼睛同样问道:“是呀,王岳王大人呢?”
“来人!封锁六宫,不许任何人出入,一定要将王岳找出来!”林瀞瑶目眦欲裂的瞪大眼睛,斩钉截铁之声从她嘴里快速的蹦出来;要知道,王岳可是手握兵权之人,虽说他的九城兵马司兵力并不多,可是,如果被他跑出去,那今晚发生在正阳宫的一切,都会纸包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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