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丝丽幽幽叹息一声,说道:
“燕大哥,人怎么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就不能一心一意对待一个人吗?”
燕昭淡淡一笑,说道:
“喀丽斯,你们回部男儿,只要你想嫁给他们其中一个,我想大多数都会一心一意的对你。问题是,你愿意吗?”
喀丽斯脸一红,说道:
“我又不喜欢他们,干嘛要嫁给他们啊?”
燕昭说道:
“是啊!不喜欢才重要。要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在意他是不是一心一意哩?在意的话,那就是还不够喜欢啊!”
喀丽斯见燕昭强词夺理,不高兴地说道:
“不一心一意,算什么喜欢哩?燕大哥,你要是不这么贪心就好了。”
燕昭转过身,远处雪山之巅,红日西沉,草原苍茫辽阔,牛羊奔腾。
他笑了,说道:
“是的!我贪心!”
“我贪名声。我厌恶平庸,所以我身临险地,去杀赃官,杀皇帝,千军万马丛中杀敌将。行遍天下,去击败一个又一个强者,就是为了成就无敌声名。我要这天上地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燕昭!而他们,一生终极的目标,只能,也只敢去争那第二的名头!”
燕昭的声音逐渐高昂,激烈起来:
“我贪强大的力量,我要成为最强大的人,我要所有的人听到我的名字人,要么爱戴,要么敬畏!我要这天上地下,再无人能困我,拘我,害我,威胁到我。我终有一日,必将站在诸天万界之顶端,让千万万人臣服,让亿万万人膜拜。”
燕昭越发坚定起来,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贪自由!所以,我努力练功,无有一日间歇。我的目标始终是自在行,从心欲。我必将让这天地也无法拘束我,让那真正的阎罗也无法断我的生死,让那诸天万界,无数神灵也不敢阻我。”
燕昭转过身,看着喀丽斯,眼中神光逼人,说道:
“喀丽斯,你告诉我,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要和这世间所有的平庸之辈一样,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过着一眼就看到未来的生活?”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好似雷从九天来,轰隆隆的炸在喀丽斯的心湖,炸的浪起千丈,心头颤栗。
她这才明白,他不是风度翩翩的读书相公。
他是杀的贪官胆战心惊,闻名色变;
杀的皇帝龟缩皇宫不敢再巡视地方;
他是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的追命阎罗。
少女的心,这一刻,好似被一支利箭射中了。
好像得到了些什么,又好似失去了什么。
她知道心里突然冒出的那个念头不该有,可偏偏就出现了。
她知道,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光将再也回不来了。
喀丽斯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就长大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情,现在好像都懂了。
……
燕昭的这席话,骆冰、李阮芷,胡斐等人也听到了。
他们追上来以后,便看到燕昭和喀丽斯正面对着说话。
李阮芷听到喀丽斯说燕昭不要这么贪心就好了,这何尝不是她心里的话?
所以,她就阻止了众人上前,她想听听燕昭的答案。
她听到了,这一刻,燕昭的形象在她心里彻底圆满了。
她终于理解了他,也彻底臣服了。
骆冰虽然早就沉迷了,但何尝没想过能有朝一日能和燕昭隐居田园,和李阮芷三人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
但这一刻,她才明白燕昭真正的志向,她心里所有的防御彻底蹦碎,所有的顾虑尽数去了。
这就是自己放弃一切,不要名份,追随的男人啊!
如果坠落,哪怕跌入那无间轮回,她也舍不得放弃了。
十二岁的胡斐这一刻终于彻底对师父有了完整的认知。
他觉得师父的形象已经高出天际了,高到自己必须用一生去寻找。他心底再次为成为师父的弟子,而感到荣幸!
李文豹、关舟,孙坚和毕绣这一刻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没有人不敬畏强者,何况他们是强者的追随者。
按照惯例,他们应该在此时进行吹捧的。
但这一刻,他们都不由的为昔日的吹捧而羞愧。
这样的人,需要那浅薄的吹捧吗?
……
燕昭将众人喊过来给喀丽斯引荐。
众人见了喀丽斯的容颜时,顿时呆滞了。
李阮芷本来见燕昭和喀丽斯说话的亲密样,还有点醋意。
这会看见喀丽斯纯洁无瑕,明艳无伦的样子,立时就消失的半点也无了,心里竟然升起了自卑的念头。
骆冰心下哀叹,完了,家里又要多一个女人了。
可是,自己竟然生不起半点不甘的念头。
李文豹四人几乎不能呼吸了。
关舟手一松,铁棍掉在了地上。
这一掉,顿时惊醒了几人,知道主上的女人不能多看,不然会死的很难看。
胡斐毕竟还是小孩子,清醒的早,他只是心里想到,这个姐姐真好看,比师娘都好看,好像,也比干娘也好看。
不过,看样子,又是一个师娘。
胡斐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
“师父,这又是个师娘吗?”
喀丽斯脸一红。
燕昭淡淡一笑,说道:
“这是你霍师娘的妹妹,你叫姑姑吧!”
喀丽斯心里松了口气。
燕昭虽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样的女子,必须是了。
众人认识后,一起前往喀丽斯他们放牧的营地。
不一会儿,一个回人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看到燕昭后,楞了下,笑容顿时浮现在了脸上,冲燕昭抚胸行礼后,也没说话,提转马头就向来路跑了回去,便跑边大声的喊叫着。
喀丽斯给燕昭等人翻译,说道:
“他在说,我们部族的大恩人终于到来了,让大家快点宰牛杀羊,准备舞会。”
众人又前行了不到一刻,回人放牧的人多了起来,见了燕昭等人纷纷行礼问好。
燕昭看到一人倒骑着一匹驴,他长着一副非常显眼的大胡子,手上拿着个铁锅,摇着腿,晃晃悠悠的,混在牧人中。
燕昭忽然想起了这人是谁了,正是和陈家洛师父,“天池怪侠”袁士霄武功同等的一个高手,也是袁士霄的好友。他叫到:
“阿凡提?”
阿凡提目光落在燕昭腰间的金笛上,忽然跳下驴子,扛起驴子就跑,速度竟然比奔马都快。
阿凡提边跑边喊道:
“阎王来了,快点跑路啊!”
李文豹等人一见,不由骇然变色。
燕昭大乐,知道这人他早就发现了自己一行了,这会却跟自己装疯卖傻,便聚气成声,喝道:
“阿凡提,再跑我就杀了你的驴。”
阿凡提闻声顿住脚步声,将驴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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