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再来问你,你饱读诗书,可知天下谁是根,谁是源,谁是这煌煌基业的栋梁?”
杨谌心领神会,大声回道:“天下万民必是我心中之根源之栋梁,我定以民为先,甘愿思之所思,急之所急,俯首牧之。”最后一句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了,古来之帝王牧万民,而杨谌却要这么做,那要是被皇帝老儿知道,定要把他视为贼逆之类,要砍头的。
王大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听出杨谌言语中的不妥,长长的舒了口气,笑容满面。“好,我教习你武艺。”没有多余的话语,却是像了心中一大难题。王大海悠闲地整理了几下衣袖,捡起掉落一旁的棍棒,柔声说道:“明日卯时自在小河边等我。”说罢转身拄着那棍棒摇头晃脑哼着小曲而去,也不管因兴奋而呆在当场的杨谌。
此刻杨谌心中想的却不是怎样练武,而是想怎么让老叔改一改时间,卯时?我起不来啊!
杨谌心中大定,终于找到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干了,今天真是大收获啊,当浮一大白。所以杨谌决定出去找邻里的同龄去村头的小酒肆里痛饮一番,顺带着看看街上的美女。杨谌还未转身,消失片刻的王大叔急匆匆地又出现在他面前,这让决定出去喝酒的杨谌瞬间没了心情。他要是再来几问,我那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住他这样翻来覆去的折磨啊。仔细又一想,唉,谁让我有求于人呢,该承受还是得承受,等到千疮百孔之后在到街上看一些美好的“风景”恶补一下就好了。
杨谌想罢在原地摆好姿势,双手后背,眼睛向上斜视,这次不是翻白眼而是萌萌的望着天空,眼含丝丝惆怅,还有些许淡淡的忧伤,一副文艺青年的标准造型。
急匆匆赶来的王大叔看到杨谌这副造型,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顺着杨谌的眼睛也向天空望去,想要看看他在研究什么,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无果后,王大海伸手在杨谌眼前晃了晃,见杨谌还是那副模样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才走了一小会他就秀逗了,还是他真的在看什么?王大海不死心的又看了看,确定只是些杂乱无章的白云和低飞的小雀鸟后,伸手在杨谌的后脑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打断了山寨文艺青年的思路。
“还有几问,快快讲来,我装的很难受好不好!”杨谌摸了摸后脑,继续摆着pose。
王大海无语的呆了片刻,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顾杨谌在装的辛苦,急慌慌的说道:“讷……讷言,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老叔未讲,你习武之事千万不能与你母亲讲,不然我觉得对不起她。”王大海此时像极了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探头探脑,毫无刚才威风凛凛的模样,有的却是深深地自责羞愧之情。
“嗯……”憋了好久的杨谌没想到老叔是问这个,害得自己装的如此辛苦,便秘似的从鼻中发出此声,夹杂着抱怨,更像是在。
“切记切记啊……‘王大叔边走边回头不死心的提醒道,还不忘的再看看天空,想找出杨谌研究的对象,终究无果后带着复杂的面目表情离去。
见老叔离去,杨谌身子一垮,脸上满是哀怨,拖着瘦弱的身子回房去了,再无把酒言欢的情趣。还是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明天可不能迟到。但他也不想自己才刚起来没多久,就又要宅着去了。
朦朦胧胧,天空泛白,光明即来,黑暗撤去。杨谌站在村中小河边上,来回踱着步等着来授课的王老师。昨晚还是没休息好,也不知是心中兴奋还是忐忑,杨谌毫无出息的失眠了。不过现在他很是期待,这是自己人生的重大转折,自今日起自己就光荣的站到广大的武人当中去了,在别人嗤之以鼻的事情,杨谌却引以为豪,眼中冒着绿光在河边兴奋地继续来回踱步。
一阵鸡鸣狗叫之后,微亮天色中走来可亲可敬的王大叔,双手后背,双腿却坚定有力,虽看不见面部表情,但一定同杨谌一样满是兴奋,自晨雾中穿身而出,一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模样。
“老叔威武!“杨谌随即拍上了马屁。
老叔一摆手,面无波澜,高深莫测。“讷言,既然你已如约而来,那我们就开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人约战到此呢。
王大海将腰中布带用力一勒,深呼吸了一下,“好,那我们就开始吧。讷言,见到那块石头没有?”王大叔一指离脚下不远的地方,一块石头安静的躺在杂草里,成条状,好像是修河筑堤遗留下来的,也可能是铺路剩下的下脚料。
“看见了,有何指示。”经历多次军训的杨谌双腿一并,等待老叔地命令,像极了刚刚入伍的新兵。
“将它搬起来试试分量。”王大叔一脸调戏之色,坏坏的,不像是个称职的师傅。
杨谌傻了,“为何?”
“不为何,叫你搬你就搬,不要讲些无用的。”
“我不搬,我又不是傻子,看你面带猥琐,也不是什么好人,像是要报复与我,看我笑话。”没想到杨谌还没开始练武就已经卸磨不干了,就为了老师的面目表情太过“露骨“。
“快点,不然我揍你。”王大叔不轻不重的在杨谌屁股上踢了一脚,威胁的说道。
杨谌揉了揉屁股,噘着嘴赌气死的弯腰,没用多大力轻飘飘的就将那石块搬起,小白眼一翻哼了一声“扭捏”的将那石块远远地扔向河中,溅起水花无数,瞬间打破了黎明的静谧。
杨谌回头看了一眼王大叔,只见老叔傻傻的盯着河中泛起的涟漪浮沫,面目呆滞,两眼圆睁,口角处还滴着一丝涎液,好像被杨谌传染了一样,其神情与他刚穿越来时如出一辙。
杨谌并无奇怪,他很淡定,仿佛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他自河边捡起一根枯枝,摆好姿势,双手紧握,自王师傅的头顶一挥而下,然后虚脱似得长长舒了一口气,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道“终于扳回一局”之类的话。
痛的王大叔直摸脑门的,还间杂着似要哭泣的憋气声,还有声,声声入得杨谌耳中来,听得他觉得大快人心。王大海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内心的震惊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经历了不小的挫折,再无刚才高手的模样,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很多,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努力撑着身子哽咽的问道杨谌:“讷言,你是怎么做到的?”说完咳个不停。
不怪王老叔震惊,那条石大概有百十来斤,虽说一个普通的壮汉也能将其抱起,但是杨谌是将其掷入河中,岸上离河中还有五六步远,一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将百十斤掷这么远,那王大叔不震惊才怪。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王大海严肃的重新审视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他给自己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匪夷所思的起死回生,无缘无故的生病疯魔,更精彩绝艳的要弃文从武,难道他神魔附体了?
杨谌被盯得心里直发毛,老叔不会发觉什么了吧,这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定要思量周全才好。
“老叔不必惊疑,我虽是一书生,但我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所以自幼时起我便锻炼身体,故而能做到此事。”杨谌理由有些苍白,苍白的让他有些肝颤,汗水自头顶茵茵而落,汗颜无比。
王大海不动声色,心中却狐疑不定,讷言的理由一听就是敷衍之词,古来就有异人之说,每每都是些上上之人,必定有一番不寻常的作为,皆是些见于史书或被人口口相传的大才,难道讷言也是此类人物?那我要好好教他才是,说不定将来能位极人臣,封侯拜相呢。
“讷言,我虽不知你有如此力气,但却省了你再打熬力气得苦楚,但还是要不间断的打下些基础,才能承受武技对身体的损害。”
杨谌见老叔没有深究,心中不由得一松,换上笑脸相问:“老叔说的有理,不过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习武技,尤其是你使的那套棍法。“杨谌心中已然是迫不及待。
“讷言,你听老叔说,那套不是棍法是枪法,再者那套枪法只是些花架子不堪使用,你学是要学一些真正的杀人的技击之术的。”
杨谌有些听不明白,那日你使得就算是枪法,但我看来却是精彩异常,怎么就不堪使用了?难道你是要藏私不成?“老叔说笑了,我见那日你使得好棍法,不是,好枪法,怎么就不能使用,难道老叔你,你,嘿嘿……“杨谌虽不明说,但意思却是了然于言语之中。
“讷言你误会了,你不知这其中道理,来来来,你我坐下我于你慢慢说来。”此时不必急于习武,王大海觉得有必要将其中的利害说清楚,以免这个小书生小君子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尥蹶子不干了。王大海一屁股坐在一块条石之上,手扶条石邀杨谌坐下。
杨谌并无此意,只是一拱手说道:“老叔直说就好,我站着听。“
王大海见杨谌如此晒然一笑,也不强求,“讷言,两军对阵本来就是搏命之举,战场之上哪有功夫让你使这些无用的花架子,一上来的就是那搏命的招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往往还都是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法。”
紧锁眉头的杨谌一听此言就放松了下来,尴尬的挠头不已,哂笑着坐在王大海身边的条石之上,再无怀疑之色。
“讷言,实话与你说了,你骨头依然长成,要习武技必定是难上加难,你虽是不缺力气,但身子必定少了协调性,我也只能尽力教授你。”
杨谌点头称是,“是啊,自己已经十八了,已是成年人,要是我在小时候由此觉悟多好啊,这时就不必为此难过。”
“讷言你也不必伤心,也是有些法子的,你大可每日里踢腿下劈,看看你的情况才再说。”
杨谌满是失望,练武的激情一落千丈,自己的条件有些勉强,难道我就是个穷丝的命吗?杨谌决定继续坚持下去,还没开始呢怎呢你就半途而废,既然选择了此路必定一直走到黑。
“讷言,今天我看就到此吧,明日还是此时此地我再来教你些武技,今日天已亮了,让别人看见不好。”王大海站起身来边拍着身上的土边说道。
杨谌的心情有些不好,想自己静一静,也回到说“好”。默默地看着老叔回家去了。自己心中不由得烦闷,有一搭无一搭的游走在小河岸边。
杨谌郁结的心结不是那么好解开的,自己在无人的河岸上转悠了将近一个时辰,连腹鸣如鼓都全然不顾。正当杨谌要继续游走之时,身后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和马嘶声,忽然又一声传来惊醒了思索人生的杨谌。
“哎,呆子,你是在等本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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