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椤点头,叶澄在陶罐机器上操作一番,把机器递给桫椤。桫椤掌心凝起一颗深棕色能量球,把能量球贴上机器表面,然而周围并无反应。等了片刻,桫椤道:“主人,抱歉、太远。”
叶澄在等候几秒没见反应时就猜到大约是距离太远,桫椤的元素能量不够,此时把手掌虚虚握成拳,掌心也凝起一颗金银双色的小球,假装贴近机器查看,实际上偷偷让小球贴上机器的外壳。
机器中心的根源矿晶骤然闪亮起来,光芒甚至有些刺眼!
山茶的驾驶舱门外,一道空间门展开。
“多试试就好啦,大概是我的坐标输入不太精确吧……”叶澄打着哈哈。
桫椤没有多话,打开驾驶舱门自己先走出去,将手探过空间门,又拿回来看了看,没有发现问题。叶澄从驾驶座后钻出来,迫不及待穿过空间门。桫椤抬手,驱使元素能量将一团风球凝聚在脚下,随后收起山茶,也穿过半空中的空间门。
微凉的雨丝将刚才机甲之外的燥热一扫而空,草地柔软湿润,娇嫩的花朵在和风细雨中轻轻摇晃,散发着甜美的清香。不远处立着几片残破的墙壁,依稀可从藤蔓间窥到精美的花纹,结合偏暗的天色,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叶澄左右看看,判断没有危险,玩心顿起,走到前方的湖边找了道石阶坐下,脱掉鞋子将脚浸在清凉的湖水中,时不时还用脚尖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波浪。
桫椤则完全怔住了,保持着刚到这里的姿势,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过来陪我坐坐吧,桫椤。”叶澄玩了一会儿,听背后没有发出声音,头也不回拍拍身旁的石头。
桫椤回神,收起宇宙之匙,走过去学着叶澄的姿势坐下。
“不好意思自作主张了,我一直都想来这里,也想带你和孩子们过来看看。”以脚尖点出一朵水花,叶澄望着水面荡漾开去的涟漪,低声道,“这是一颗曾经千疮百孔的星球,你们族人的家园——森罗星。”
弯腰掬起一捧水,抬手撒出去,叶澄接着说:“我在上课的时候记住了这个坐标,新人类们把这里称作‘沉没的珍宝岛’……真是太讽刺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也许现在森罗族已经被他们和初代们掠夺殆尽。”
桫椤没有看过这段历史,当然不明白叶澄指的是什么。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踏足过这颗原本属于森罗族的星球,他的母亲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一次这个地方。他只是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和悲哀,那仿佛是刻入每一个森罗族血脉之中的痛楚。
“新人类当初积极扩张,不久便发现了悠然生活的森罗族。森罗族不属于基因改造者,天生也仅有治愈能力,而不是元素使用能力,从这个角度看,森罗族应该被划分到自然人当中。
“森罗族外形太过美丽,性格又温顺,除了可以与动物交流,驱使它们保护自己之外,几乎毫无战斗力,在新人类与初代人类交好初期,森罗族被当做礼物大肆掠夺,族人险些被扫荡一空。就在他们濒临灭族的时候,森罗星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这颗星球整体换了一个位置。”
体积比地球还要大的森罗星,突然像是被孩童的手拨动的弹珠,从宇宙的这个角落,咕噜噜滚到了另一个角落。
“森罗星很快被重新找到,然而这个时候无论初代人类还是新人类都傻眼了,因为森罗星的最新方位,正好堵住了双方空间跳跃的交通要道——混血势力的核心之一洪荒星系中央。恰巧在那段时期,初代与新人类开始恶交,混血势力也刚刚露出了他们的獠牙,森罗星便在莫名其妙换了个地方之后,终于得到了混血势力的庇护。”
“混血……”
叶澄接道:“不错,我想……应该就是同盟吧。因为森罗星的突然出现,这个空间跳跃点被完全封闭,想要抓捕余下的森罗族,必须正面对抗混血的军事力量。初代与新人类没必要为了一些……他们认为的观赏品去费那么大周折,同盟也正好顺势与残存的森罗族谈判,将这里作为一处宁静的避风港和农作物产地。森罗星突然整体换位这件事,一直是宇宙中悬而未解的世纪之谜。简直就像是神的杰作一样。”
“神……”
坐直身体,叶澄眺望远处雨幕中的残垣断壁说:“天帝说,‘移走它’,神将就移走了两座大山……像不像是这个神话?这里呢,就是森罗族最早的神殿群落。因为星球整体移动,森罗星跟旁边恒星的距离发生变化,整颗星球的气候也变了,还发生过一阵地质灾害,所幸没有造成毁灭性的后果。神殿原本建在一处峡谷中,现在已经大部分沉入水底,就是眼前这片湖泊。”
桫椤站起来,顺着石阶往水中走了一步,叶澄奇怪地抬头望着他:“桫椤?”
桫椤没有回应,而是又走了几步。神殿石阶每一阶的高度都不低,此时水已经快要浸过他的腰了。叶澄赶紧站起来,伸手去拉他:“你干什么?快回来,这里水很……”
就在此时,叶澄和桫椤都敏锐地感觉到水流急剧发生变化。桫椤清醒过来,却只来得及转身对叶澄一挥手,呼唤元素能量凝成一股风将叶澄远远推离水面,而他自己,则被水底突然冲出的巨型生物咬住,狠狠拖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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