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啊?长成这样也敢出门,不怕被人抓去做实验吗?
“崔明!没规矩!看你干的好事!”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姐……对不起,我没注意。”
“你是该跟我道歉吗?应该跟楚教授道歉!”
崔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楚教授。我们不是故意的。”
崔明珠又吼:“对不起有什么用!弄人家一身蛋糕,怎么办啊?”
崔明对他姐很无奈,嘟囔道:“那你要我怎么办?赔钱?还是把我衣服扒下来给他穿?”
“你!说什么呢?”崔明珠连忙拿起餐布帮男人擦拭胸口的蛋糕,一脸尴尬的说:“劣尘,实在抱歉,我弟弟崔明从小就调皮捣蛋,谁都管不了他,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又给我惹祸。我现在带你去楼上换身衣服,我哥跟你个子差不多,你应该能穿。”
“小事而已,不用这么紧张,我跟你上去换件衣服就是了。”那男人的声音磁性低沉,带着几分慵懒,与长相不太相符,但也因为这样矛盾的组合,才削弱了他阴柔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如果不说话,白泽无法推断出他的年纪。但他的声音和态度立即让白泽感觉到,他是个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的男人,年龄不小于30。
崔明珠说:“你脾气好,不会跟小孩子们计较,可我看不惯他们那毛毛躁躁的性格,必须得好好约束。走,我先陪你上去。待会再让他们好好给你赔不是。”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
崔明珠回头瞪了崔明一眼,低吼说:“不许乱跑,待会再跟你算账!”
白泽目送两人走远,直至消失在二楼,随口问道:“那男人谁啊?”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他吗?他摇摇头,“不记得了。”
“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啊,他是咱们学校法医系的教授啊。”
“啊?他是咱们学校的教授?”
“嗯啊。”
“哦……法医系的啊,难怪没见过。”
“什么没见过啊!我报了法医选修,上次上课临时有事,不是让你去替我点名了吗?”
白泽努力回忆,完全想不起来。他确定,书上对这事只字未提,这个楚教授也根本没出现过。
难道是隐藏剧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这至少说明,在这本书里,作者不是万能的。不按照主线剧情走,尽量避免与苏寿接触,改变未来的炮灰命运,或许是可行的。
好在苏寿的剧本他都能看到,不怕他暗算自己,接下来他要完全避开主线试一试。
白泽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点信心,心情大好,捡了块三文鱼寿司吃,心不在焉的应道:“可能是中毒影响了记忆力,我不记得了。他叫什么?”
“这么能吃,我看你一点也不像中毒。”经过刚才的事件,崔明低调了不少,不再要求白泽跟他去见家长,跟在白泽身后吃了起来,“楚劣尘啊,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知道?平时最八卦的不就是你么?”
真不好意思,你们这个世界的名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话说,他那是什么鬼名字?劣尘?坏了的尘埃?是这么解释吗?
“他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晚宴?”
“我姐哈他哈的要死。他俩是大学同学,我姐明尊暗追他好些年了,不管什么场合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请来。这是一方面,还有个原因是他家里亲戚不是政界要员就是商界大佬,政治经济关系盘根错节,相当有背景。我爸拼命想跟楚家攀上关系,想让我姐嫁给他,能在这看到他当然不稀奇了。”
“哦……”那是挺有来头的。
“他不光是咱们学校的特聘教授,还是法医学会的副会长,犯罪心理学专家,曾经破过很多棘手的大案子,可厉害了!人家忙得要死,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一尊神,你今天能见到他,也是你运气好。”
“你还挺了解他。”
“那是!我就是看了他出的书,听说了他的破案手段,才迷上法医这个职业的,不然能去报名上他的课吗?”
“既然这么喜欢法医,你不如转去法医系多方便?”
“我怎么没想过?这不正考虑着吗?不过有点困难,我爸不让,说法医没发展,又不吉利,哎,惆怅啊。”
崔明眉飞色舞的叙述着他热爱的法医学,还有很多楚劣尘破案的辉煌战绩,白泽只是随意搭话,压根没走心。他对法医没兴趣,对破案没兴趣,对楚劣尘华丽的背景也没兴趣。
他现在只想放空大脑,享受25年来难得的休闲时光。
经历太多的人会走两种极端,要么是更加急功近利,要么会看破红尘。白泽就是后者。
慈善晚宴的主办方进行了冗长的发言后,各界名流开始捐款。大屏幕上滚动着捐款金额和大佬的名字,其中有互相攀比的豪掷千万的明星,也有臭不要脸只捐几十万的房地产大亨,更有一分钱不掏上台演讲自己赈灾经历的知名作家。短短半个小时,晚宴集资两个多亿,由权威公证人公证,将善款移交给红十字工作人员,红十字代表牵着一个灾区学生的手发表感言,全程泣不成声,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灾区学生捧着一张写了长串零蛋的捐款单,不知是感动还是惊吓过度,整个人呆若木鸡,像没有灵魂的驱壳。
红十字代表演讲结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主办方宣布舞会正式开始。台下刚刚还热泪盈眶的众人立即换上了笑脸,纷纷步入舞池,男男女女,搂搂抱抱,耳鬓厮磨。
崔明也去找年轻女性跳舞了,白泽吃饱喝足后,拿了一杯鸡尾酒,找了个靠窗的地方看着外面灯火通明,所谓b市,和他印象中的京城没什么太大区别。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读于北京医科大学,只用四年他就完成了本硕连读,两年拿了心脏外科、神经外科双料博士。毕业那年他只有19岁。
没错,他就是所谓的神童。
从小就在社会各界的注视下以光速学习、跳级,11岁就上了高中,13岁上大学,毕业去海外工作,第一年就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场手术,22岁扬名国内外,成为知名的心外科、胸外科、神经外科专家。
到25岁那年,他功成名就,钱多的花不完,却一点也不开心。
直到遇到那个患了先天性心脏病的6岁女孩,他才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感悟自己的人生。到现在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情形,他用听诊器帮她听心音,她用两只小手指勾住他嘴角两侧,向上提拉,发出清脆稚嫩的童音:
妈妈说,微笑会让人幸福。
叔叔要多笑呀,会幸福的哟!
叔叔,你笑起来好好看!
白泽很讨厌小孩儿,但不讨厌她,或许她是第一个毫无目的,毫无保留对他好,喜欢他的人吧。
外科医生果然是要冷血一点,一旦动了感情,就会迷惘。当他拿起手术刀那一刻,面对这个跟自己相处了两个月的小生命,他竟然害怕得浑身发抖。
疲劳、恐惧、紧张、不自信,一时间所有情绪排山倒海般的压向他,分毫之差,鲜血喷了他满身满脸。
他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世界变得模糊,耳边传来阵阵蜂鸣。
他闭上眼,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再睁开眼,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白泽呼出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画下那女孩圆圆的脸蛋,心里默默为她祷告。
希望她已经换心成功,开始了新的人生。
当他画到女孩的眼睛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玻璃反射出另一张男人的脸,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认得他,刚刚他们还见过面。
那个叫劣质尘埃的男人。
为了营造气氛,大厅灯光调得有些暗,再加上楚劣尘正好站在阴影中,几乎看不到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张大白脸悬挂在空中。
他本来长得就像只吸血鬼,现在他还用这种意义不明的眼神盯着人看,搁谁谁都得吓一跳。
白泽心情郁闷的皱紧眉头,回头看了看他,想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
两人的视线没有意外的撞到了一起。
楚劣尘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缓缓举起杯子,隔空向他敬酒,接着仰起头,一饮而尽。
喝完,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楚劣尘有着英俊的外表,高贵的气质,优雅的动作,热烈的眼神,任何一个小姑娘或者是小gay看了一定会双腿发软,春|心大动。
可惜,他白泽是个正·直男,楚劣尘的行为在他眼里只是单纯而礼貌的示好。
虽然他看楚劣尘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甚至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也还是十分有礼的回敬了他。
毕竟把蛋糕弄人家身上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要求赔偿,至少说明他是有教养有风度的男人。回敬是应该的。
只是,对方可能错把他的回敬当成了邀请,竟然朝他走了过来。
不是吧?这么没眼力见?他们虽然同是医生,可一个给活人看病,一个替死人说话,完全是不同领域,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过来聊什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白泽装作没看见,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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