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望着这张恐怖的人面，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仿佛早就觉察到对方的存在一般。</p>
他缓缓问道：</p>
“牧？你这是将万物苍生都比作牲畜么？”</p>
人面对这等语气显然有些不满，声音里带着一抹愠怒：</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p>
“吾掌天地，这世间万物自然为畜为奴！”</p>
“若无吾之相助，汝安能有如今地位？”</p>
顿了下，</p>
又继续言道：</p>
“替吾牧苍生，可享永生！”</p>
最后这句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估计会当即惊喜到癫狂。</p>
永生啊！</p>
这是多少生灵梦寐以求，奋力追寻的事情。</p>
而现在，</p>
似乎只要答应，就触手可及！</p>
这次，人皇没有当即反驳。</p>
他就这么站着。</p>
长衫在风中飘荡，那身躯居然如山峦般高大沉稳。</p>
随后，</p>
他摇头道：</p>
“一个人的永生，有什么意义？”</p>
等了几秒，</p>
他望着那张人面继续道：</p>
“其实，你也会死的，对吧？”</p>
人面彻底被激怒。</p>
张口吼道：</p>
“放肆！”</p>
“汝等蝼蚁，欲要自寻死路？”</p>
人皇再次大笑起来。</p>
笑的是那么肆意，那些酣畅。</p>
他的神色里带着调侃和不屑：</p>
“被我猜对了？”</p>
“你说我等是蝼蚁，当初的你，或许也是蝼蚁！”</p>
人面暴躁起来，那如日月般的眼睛里，有雷霆在闪烁，怒声吼道：</p>
“吾可以让人族存于天地，也可以让人族化为乌有！”</p>
“生死，只在吾一念之间！”</p>
那恐怖的音节在虚空中回荡，即便是陈山都被震得有些心神恍惚。</p>
而人皇的面色愈发刚毅起来。</p>
他挺直身体，望着虚空，一字一顿的开口道：</p>
“你错了！”</p>
“生死，掌握在人族自己手中！”</p>
“天若压我，我便碎天！”</p>
“地若覆我，我便毁地！”</p>
声音之后，</p>
他锵然间抽出手中利剑，指向虚空：</p>
“今日持剑战苍穹！”</p>
“当为人族开太平！”</p>
“人族……永不为奴！”</p>
语落，</p>
剑起，</p>
四海之水倒垂，</p>
八荒之气逆转，</p>
整个空间的气运之力尽数聚集人皇之身，然后化为煌煌一剑。</p>
而这剑，</p>
可斩诸天万界！</p>
剑光出现的瞬间，眼前的这个世界，宛如被大锤砸中的明镜般支离破碎起来。</p>
里边的一切，</p>
空间，</p>
大地，</p>
苍穹，</p>
人面，</p>
连带陈山的身体，都开始分解。</p>
而他的意识，再次恍惚起来。</p>
突兀间，有宏大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直抵心底：</p>
“你……看懂了吗？”</p>
那声音里，带着殷殷的期望，仿佛是来自千万年前的叮咛。</p>
紧接着，</p>
又有声音传来：</p>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了！”</p>
“寻找属于你的新机缘！”</p>
“开创属于你的新时代！”</p>
“去吧！”</p>
机缘？</p>
时代？</p>
这是什么意思？</p>
陈山心头有诸多的不解，他拼命的伸手，想要抓住这个世界上的一点东西，但却终究如流沙般尽数消散。</p>
……</p>
陈家沟别墅中。</p>
躺在床上的陈山骤然坐起，双手还保持着奋力握抓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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