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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谁出兵最多谁最有资格，我就结果伟大的普罗旺斯国王的好意。我来切下第一刀。”</p>
就这样，康拉德切下了颇为鲜嫩的烤羊前肢。</p>
一只烤全羊，就仿佛法兰克糜烂现状的具象化。</p>
强大的帝国在烈火上炙烤，好端端的整体被切得分崩离析，所有贵族都乐意割下一块心怡肥肉。康拉德的举动有着十足的象征意味，他当然要割下最好的一块肉，也暗示着在本次军事行动中，欧塞尔伯国应当得到最大的土地利益。</p>
一番切割后，轮到地位最低的海盗头子拉赫马割肉，他分到的就是一堆羊肋了。</p>
烤羊排可没有烤羊腿好吃，他倒也不觉得自己亏了。</p>
在冬季的时候，自己还是团伙里的小头目，难知未来的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贵族的座上宾，硬说的话，居然能和普罗旺斯国王共进晚餐。</p>
如此殊荣意味着什么？自己为何要被更多大贵族们看中？</p>
一定是因为自己麾下有着三百名骑兵。</p>
拉赫马有着自知之明，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待到大战打起来，兄弟们必须骑着马冲在最前。也许那样做会突然被杀，若是能活下来就完全不同，凡是打赢战斗的兄弟享有劫掠权，哪怕是抢到巴掌大的金块，当事人一样能占为己有，至于能否守得住另说。阿尔勒伯爵承诺，凡是招安了的海盗可以在对外战争中继续享有劫掠权，哪怕上岸做了骑兵，凡针对伯国敌对方的战斗，下放的劫掠权依旧不变。</p>
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他们见财眼开。拉赫马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更清楚自己的兄弟们是什么样子。</p>
他终于喝得微醉，难得的葡萄酒意犹未尽，羊排虽难啃，胜在这东西大贵族不屑一顾，自己完全可以包圆了。</p>
微醉的拉赫马已经完全不顾吃相，吃得满手是羊肉竟就在自己华丽服装上使劲蹭蹭。</p>
哪怕是吃相再难看的大贵族，还不会蠢到要用自己的名贵的衣服当擦手布。</p>
本就对此人有好奇又怀疑的欧塞尔伯爵，现在更觉此人就是来路不明。</p>
亲自对那家伙敬酒？侍奉过查理曼的大贵族，岂能向一个据称是骑士爵位的家伙有任何敬意？</p>
康拉德这便先与居林聊一聊，这才透过酒后吐真言的居林之口获悉此人居然个被招安的柏柏尔海盗。</p>
一个海盗头子还能进入贵族们的宴会厅？</p>
见多识广的康拉德大吃一惊之余压制住情绪，他并未愤怒，冷静后反而感觉此子是个奇男子。</p>
“喂，你自我介绍一下吧。”他厉声命令道。</p>
在场的众人完全没想到那海盗头子有着无穷表达欲，微醉的拉赫马就是话多，继而是满嘴不着调的话。什么自己是灭亡的西哥特王国的王族后裔，什么自己的名字叫做拉赫马，又说伊比利亚的埃米尔国一团糟……</p>
明知阿尔勒伯爵在场，他反而将之前劫掠伯爵商船的行动，作为标榜自身实力的丰功伟绩。</p>
一瞬间，听明白的居林努得嘴唇颤抖，不过很快又情绪舒缓下来。</p>
因为站起来的拉赫马如自残一般敲打胸膛，向着众贵族发誓：“我就是你们的的先锋部队，我会帮助你们解救被困的法兰克皇帝，哪怕为此献出生命。”</p>
此言对丕平二世很受用，奈何仔细想想，豪言壮语出自一个喝醉酒的海盗头子之口，还有几分值得信服的？</p>
其他诸贵族实在觉得滑稽，干脆在大笑中猛地敲打桌子，震得一桌碎肉、骨渣乱飞。</p>
见状，不决自己所言荒诞滑稽的拉赫马，也随大流傻傻地笑出来。</p>
拉赫马并没有恭维之意，作为先锋就能尽快投入战斗，所有抢到的好东西都能第一时间装入怀中。他们才不想和那群勃艮第人分享任何的战利品。</p>
上岸海盗在战争结束后还能存活几人，这就是个未知数了。</p>
归根到底拉赫马所在的团伙在之前的岁月一直令阿尔勒的经济受损，居林不喜欢这个自求招安的家伙，如果可以把一群海盗以对外战争的方式耗损掉，自己的仇也就报了。</p>
封一个骑士？要得。这个骑士可以给任何一个海盗，反正那个离岛上依旧留驻不少人，等到拉赫马在战争中被杀，自己再去岛上扶持一个更听话的就好。</p>
现在的拉赫马一副敢战模样，他求着大贵族们给自己一个出征的机会，还大言不惭的说：“我要为曾经的海盗行为赎罪。”</p>
对其人居然是个海盗而鄙夷恼火的康拉德干脆将计就计。骑马的海盗不是带着五颜六色的装饰物吗？把所有宝贝穿戴上，随其所愿望，令其在大军开拔后先行前往正北方的凡尔登，与自己留驻在当地的六千余人大军会师。</p>
等到全军离开杜奥蒙山进入庞大的梅茨平原，依旧命令骑马海盗做先锋。</p>
哪怕是大军抵达孚日山脉，开始进入阿尔萨斯正式开始援救皇帝，也就令骑马海盗冲锋在前。</p>
康拉德完全不信此人有着贵族血统，倒是此人麾下有着一群刀口舔血的兄弟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军事力量，而且数百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系。如果谁会稀罕他们，恐怕就是有阿尔勒伯爵，可是看起来居林那家伙也不把一群招安海盗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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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内心里的鄙夷，康拉德又站起身，他端着一杯葡萄酒非常唐突地走近拉赫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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