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熙露出思索之色。
“让他来看你也不太可能，他手机号码又已经换，无法直接联系到他。”
季元熙愤怒。
“你昏迷期间，他来过一次，我派人跟踪他了。等你身体好一些，随时随地可以找到他。”
季元熙眯起眼睛笑了笑，张着嘴努力想要说什么。
江海俯身他耳边，听到他用气息说出四个字：“给你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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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那天天空阴沉沉，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灰，明明是春日里，却冷得让人忍不住要把脖子缩进衣服里。
卫子阳手里捧着一束菊花，缓缓走陵园林荫道上。他养父母被葬了这里，五年前他没有等他们落葬，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国内，是后来季元熙一手操办。
不可谓不用心，比起他，自己可是不孝地把养父母骨灰丢殡仪馆好几年，要不是季元熙，恐怖现都还没有一个安身之所，说不定早就被当作垃圾清理掉了。
可那又如何，人都是他弄死，买墓地又能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当年他出钱买下这块墓地时，是否有部分原因是出于愧疚？
卫子阳他养父母墓前驻足，他看见墓碑上除了又养父母名字，还有林祥也刻了上面。
那时候林祥尸体随着爆炸被烧得一干二净，这个墓只能算一个衣冠冢。
卫子阳仔细看了一下这块墓，意外之下又有暖意，墓碑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像是经常有人来擦拭样子，就连碑前鲜花也是鲜，好像是刚刚换上去。
他并不是买了墓地，把骨灰放进去就当完事，看起来他有安排人照看。
卫子阳还是掏出手帕把墓碑擦拭了一遍，尤其是那几张照片，手指轻轻划过他们脸。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心中哀伤早就淡了，变成化不去执念。
把花束放碑前，卫子阳默然伫立。
许久，他才转身看向身边这个等了半天人。
江海上前一步：“季先生不想坐着轮椅过来，所以请你去他车里坐一会。”
坐着轮椅季元熙？卫子阳想象不出。他点点头：“带路吧。”
卫子阳一坐进车里，就迎来了一个大大拥抱，差点令他窒息。
“我想死你了。”季元熙靠他肩头，“我刚能下床就来找你了，迫不及待想看到你。”
“你派人监视我了？否则怎么会那么清楚我行踪？”卫子阳一下就揭穿了他小计谋。
季元熙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嘿嘿，我这不是怕你又溜走吗？”
卫子阳看着一脸病容季元熙，微微凹陷脸颊，蜡黄脸色，就连原本富态手都瘦了一圈，腕关节突起。比起以前飞扬贵气模样，现季元熙让人看得心痛。
他很想伸手去摸摸这张瘦了脸，但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住了。
季元熙则根本无暇考虑这么多，他是偷偷从医院溜出来，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他抓住卫子阳手就不放：“去医院陪我。”
卫子阳沉了下脸：“我不去。”
“你别怕我爸妈，有我，他们不会说什么，你不我伤都好不了！”
“这根本就不是你爸妈问题好吗？”卫子阳甩开他手。
季元熙黯然：“你还是记恨我？我都差点……差点……”
他想说为了保护你差点死掉，可这种仗着一点功劳就要挟话，他说不出口，虽然这搭上性命功并不是一点点。
“不记恨，真。”卫子阳望向墓园方向，“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再陪你身边了。”
如果卫子阳是愤怒地说出这句话，那季元熙一定会想出一大堆理由来反驳，但是偏偏他说话时语气无比冷静，以至于季元熙半句反驳话都说不出口。
“我已经去自首了。”季元熙急急道。
“我知道。”卫子阳笑了笑，他勇于承认过去错误，不枉曾经为他动过心。
“律师已经通知我要开庭了。”
卫子阳淡淡道：“我知道。”
他冷淡让季元熙黯然：“难道趁我没坐牢前，你多陪陪我都不愿意吗？”
“我们都应该学会忘记。”
“你让我怎么忘？现你哪怕杀了我，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卫子阳摇了摇头，去推车门：“我该走了。”
“卫子阳！”
“你好好养伤。”
他可以锁上车门不让卫子阳走，可他终并没有这么做，看着卫子阳缓缓离去，季元熙忍不住吼道：“卫子阳，我不会放过你！”
卫子阳哭笑不得，脚下略一顿足，继续往前走。为什么挽留话他也能说得这么气势汹汹？
看着卫子阳越走越远，季元熙心里有团火燃烧，突然他一个呼吸不顺，剧烈地咳嗽起来，胸部疼痛让他蜷缩起身子。
“季先生，我们先回医院吧。”江海回到车上，担心地看着季元熙，立刻吩咐司机开车。
要怎样，才能挽回？
季元熙按着胸口，脸色加难看了。
回到医院，季元熙始终黑着一张脸，心情郁卒。
推开房门，江海推着季元熙回到病房，一个似乎等了很久男人站了起来，看着季元熙。
“不好好医院呆着，溜到哪里去了？”这个男人面容严峻，眼神坚毅，但话语中还是透着温柔和关切。
季元熙看着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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