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语的嘴角弯了弯,伸手解开衣领处的两颗扣子,露出洁白的肌肤,又活动了一下腕关节,招呼也没打,直接一记拐腿朝凯斯特的下盘扫去,以图让他不稳。
凯斯特眼一眯，没有高呼司语的卑鄙，而是先快速往旁边一闪，旋即稳住身子，长腿朝司语的小腿重重地踢过去,但也被避开了，紧接着他攥紧拳头往司语的身上招呼过去。
司语抬起右手一挡,左手则下意识地朝那只手腕劈去。
一时间，只听到相互撞击的闷响声。
凯斯特屈膝坐在一丛灌木旁边的草地上，本应齐整的校服被沾上了一些灰尘和血迹，脸上却是相当干净，他面前是一个湖泊，面积不大，湖水清澈见底，湖边种植着一排枳槿树，粉色的花瓣时不时地从枝头坠落，掉进湖中，漾起一丝丝水纹。
脸颊突然感觉到一片沁凉，他颇感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狼狈的黑发少年，右手拿着一罐冰凉的果汁，正露出恶作剧式地微笑将金属罐瓶贴到他的脸上。
“想什么？连我来了也不知道。”司语将手中的果汁抛过去，然后打开另一罐，仰头灌了好几口，滋润了早就干渴的喉咙。从外表上看，他伤得比凯斯特严重多了，不止脸上，就连□在衣服外面的手背也是一片淤青。但事实上，两人的受伤程度是差不多的，看上去完好无缺的凯斯特正感受到肋骨在隐隐作痛。
凯斯特偏了偏头看向司语，没有说话，也学着他的样子打开金属罐，仰头喝了几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从敏感的味蕾处传来，感觉并不讨厌，于是又喝了几口，然后随意放在了一边。
“你……”
“嗯？”司语转过头。
“你的近身攻击力挺强的，从哪学来的？”那种狠绝的攻击方式和刁钻的打斗方式，不像是经由正规课程中教导出来的，反而像是经历无数场斗殴中磨练出来的技巧。
“从小跟人打架打出来的。”司语老实地说着，孤儿院的生活不算很差，但也说不上很好，彼此之间看不顺眼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小时候因为打架被院长训过几次后，他就学乖了，专挑对方隐蔽的部位下手，再让自已受点明显的外伤，然后等到大人们过来时，在看到他一脸伤痕而其他人几近完好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同情他而对其他人进行训斥，而那些人被他痛揍了一顿，最后还要被大人责罚，几次过后就没几个人敢惹他了。搞定了内部问题，就可以放心地向外界发展……
司语还记得很清楚，他跟连翼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阴暗的小巷子里，那时他正被几个高中生围堵，后来连翼跑来帮手，害得他不得不多带一个累赘从包围圈中逃出来，中间还挨了好几下，让他痛了几天，虽然后来那些高中生被他报复回去了。
听罢，凯斯特将视线掉转到他面前的湖泊，浅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不知所措，沉默不语。
“不问了？”司语没有错过凯斯特眼中瞬间滑过的情绪，虽然麦克尔他们总是说凯斯特多么的傲慢嚣张，甚至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就连赖恩·威伊斯也被气倒好几回。但是在司语看来，这个少年，只是习惯用最直接的语言表达出自已的想法而已，至少，从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中传达出来的情感，比他纯粹多了。
凯斯特别过脸，“没必要。”
司语仔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抿紧唇低下头，不让眼中的笑意泄露他真正的情绪。也不知道凯斯特想到了什么，居然露出那种奇怪震惊紧接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能让他猜到了一些他的想法。这人真有趣。
“你就是卡尔，我没猜错吧？”司语说着，右手摸着下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凯斯特的脸。
凯斯特没有丝毫意外地点了点头，两天前的实践课，一交手，他就猜到了黑发少年是虚拟网上的“地球”。他朝司语看过去，黑发黑眸，跟母亲说过的那个种族有几分相似，想到母亲曾经心心念念的“故乡”，或许这个少年可以解开他心底多年的迷团。
司语一笑，用手拨开遮住额头的黑发，“今天打得可真痛快，改天再继续。”
凯斯特眼神闪了闪，“嗯。”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宿舍吧，身上的伤也需要治疗了。这么坐着，你身上的伤不痛吗？”司语伸出手，对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微笑着。
凯斯特犹豫地看了看那只手，几秒钟后，还是伸出了他的右手，于空中一握，就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不痛？又不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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