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与交易

第二日，云青早早起床爬山来到侯大夫的院落，同样在后花园中的小亭中见到了老不死。 此时，侯大夫看着云青，目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的赏识，但也就一点点，因而老者仍然冰冷的说到：你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你来此地的目的。老夫也不跟你兜圈子，老夫没几年好活了，这一身的医术也不想就此随我埋于地下，但此上乘医术不会免费传授给你，至于你能学到多少，还得看你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云青听侯大夫如此直接，心中微微一松，口中平静的说道：当然，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下其实并不愿到此地向您老学习高超医术的，有这个时间晚生继续出山赶考，一朝金榜题名，踏上功名仕途之路的。 功名？就凭你？？侯大夫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 云青无视侯大夫的这种态度，继续说道：晚生只是阴差阳错之下才被抓到此地，只因晚生从小接触百草，也略懂些治疗外伤的皮毛，这才被南大寨主打发到此地。所以，为了保命，晚辈会待在此地向您老学习上乘医术，至于晚辈该付的代价自然不会少，除了在下的命，其他的您老拿走在下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黄金珠玉我是没有的，说吧，是要砍掉在下的手？还是砍腿？还是其他地方？ 说着，云青就撸起袖子，似乎准备给侯大夫将手剁下来。 哦？小子，没想到你倒挺有胆色。嘿嘿。不过砍手砍脚是对那些不入流的小喽喽而言的，对于你嘛，老夫倒想试一试一种新方式。侯大夫略有惊讶的说道。 哦，但不知前辈所说的新方式是什么？云青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个嘛，其实也很简单。既然你也略懂医术，想必已然看出老夫生命气息已然极为微弱，若非动用大量极为珍稀的药材进补，老夫或许在年就此陨落。但老夫平生有三大遗憾，其中一大遗憾已然无法挽回，另两大遗憾老夫目前是有心无力的。如果你能弥补老夫的这两大遗憾，老夫自然会将所有医术倾囊传授，如此一来，你也可以交差，如此岂不美好。侯大夫盯着云青如此说道。 云青脑海中在快速的思索，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侯大夫，学习医术实际上并非我的兴趣所在，我还是想出山考取功名，未来也好光耀门楣，而不是在这里，连父母双亲都无法侍奉。 哦，看来，你小子还挺有想法的，胆子也够大，敢跟老夫讨价还价。侯大夫双目微眯，似乎在重新审视云青，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嘿嘿，看来，你不喜欢这个山寨？侯大夫突然说道。 这个，我没有说过。云青淡淡的回应道。 盯着云青看了一会，侯大夫似乎下定了决心，冷哼道：果然是小滑头！！既然如此，我可以再加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帮老夫实现这2个心愿的话，老夫可以将两颗龙虎精元丹赠送于你，这颗是老夫我倾尽数十年时间搜集无数珍稀药材精心炼制成功的，每一颗足以让你内力凭空增加两甲子的功力，一跃成为绝世高手，从此傲立武林之巅。 什么？凭空增加两甲子的内力？云青咋舌不已，同时，也深深的表示怀疑，这老不死真是会画大饼，简直是吹牛不上税。 侯大夫丝毫不管云青内心怎么想，而是继续诱惑道：等你服用了1颗龙虎精元丹，拥有2甲子内功在身，有此绝世武功在的话，斩杀南大寨主、走出这个山寨自然不是问题，更可在这乱世中建立不朽功业，岂不比你辛辛苦苦的考取功名强上百倍，价值之大绝对还在老夫的医术之上的。要知道，这样的丹丸随便放出一个去，都足以在武林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的。 真有如此逆天的丹药么？如果您老真有如此丹药的话，难道南大寨主没有觊觎过？云青深表怀疑的问到。 哼！我侯某人一向说一不二，岂能欺骗你这样一个穷酸秀才。至于南大寨主嘛，不是没觊觎过，而是他觊觎也没用，以他当时遇到老夫的年纪和身体状况，顶多就只能勉强服用一粒丹药，而且药效也会减弱一半以上的。但就是如此，在老夫的一粒丹药的帮助下，南大寨主也凭空增添了将近30多年的雄厚内力，再加上他本人三四十年的苦练，这才成为武林中凶名昭着的天煞星，已经勉强算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了。侯大夫说到这里，一脸的傲然之色。 似乎也不对吧。即使南大寨主自己不能再服用，难道他不会从你这抢去给他后辈子侄服用么？刚刚您说了，似乎这种丹药越早服用越好的。云青有些不信的说到。 抢？哼，你以为老夫是泥捏的么？以老夫的毒功，我能轻易抹杀这个山寨中的所有人，南天霸也不会例外。灰衣老者傲然的说到。 哦，倒是晚生为前辈瞎担心了，前辈的神通远超晚辈想象。云青不由得心中微寒，这老不死太凶了，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家伙更加警惕了。 云青双手抱胸，思索了片刻，眼神中渐渐充满了斗志的亮光，恭敬的对侯大夫一礼后说道：看来，前辈已经说服了我，既然如此，那就请前辈说一说那2大遗憾，说不得晚生要博上一博。 好，不骄不躁，冷静沉着，很好。侯大夫见对云青的这种反应很是满意。 云青继续站立不动，双手自然下垂，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侯大夫的目光看向了虚空，眼神渐渐闪烁。 老夫第一大憾事，至今为止未能手刃一生的奸诈恶贼，他是一个真正的披着人皮的狼，不对，是连狼都不如的下贱畜生。侯大夫恶狠狠的说到。 哦，以前辈如此神妙的医术，被南大寨主尊为座上宾，难道不能请南大寨主出手一次么？莫非前辈仇家的武功还远在南大寨主之上？云青很是纳闷的问道。 哼，如果老夫的仇家只有南大寨主这点水平，这还会是老夫的遗憾么？老夫当年天赋过人，不仅武艺超群，还精通毒术和医术，成为我大秦国“武林三尊”之一，被尊为“玉面剑尊”，迷倒万千女子，也不知道当年有多少女子为老夫疯狂？说到此处，老者一向静如止水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似乎回忆起昔日风华气盛的岁月。 但不久就脸色一变的说到：老夫曾经有一个结义兄弟，乃同为三尊之一的金元剑尊宋逢春，此人在江湖上号称以侠义为立身之本，确也做了很多的侠义之举，因此在武林中博得了“仁义无双”的美名，但此人实际上人面兽心，竟然偷偷的与我的私房小妾私通，且为了霸占老夫的巨大财富和女人，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先串通小妾给老夫下了一种老夫配制的奇药，可使人短期内内力全失、全身瘫软，老夫自己没有解药，也可说是作茧自缚吧。 所以，那一晚，宋逢春带着大批凶残的杀手突然杀入进来，老夫毫无反抗之力，老夫的护卫和家人不及防之下均都惨遭毒手，我的孩子一个都没跑出来……，说到此处，老者不尽泪流满面。 老者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到：可恶的宋逢春见我内力全无，上来就踩断了老夫的右腿，挑断了老夫的脚筋。接着还歇斯底里的对老夫吼道：侯万仞，你不是一向自命不凡么，很自以为是吗？可如今怎样？你成为本座的阶下囚。哈哈……。还有，你不是一向自以为自命风流么，可是现在怎么样。说着竟然当着老夫的面与这个贱人亲热起来，老夫目眦欲裂，可却毫无办法，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到此处，老者的怨毒之意一览无余。 也真是天不绝老夫，那宋贼子见我如此怨毒的怒视着他，在和那淫妇亲热的同时，飞起一脚踢在了老夫的眼睛上，老夫的眼球被当场踢爆，但也因此把我被踢飞到早年为预防不测而安排好的隐秘地下通道的入口附近，老夫借此用尽全身力气触动机关，终于掉入通道中，也不知道滚了多远，老夫终于滚到了在山脚隐秘涵洞当中，在那里老夫修养了1个月。 1个月后，老夫虽然从药性中解脱中来，但脚筋已断，一身功夫十不存一，虽有报仇之心，却无报仇之力。且老夫自幼天赋出众，一向自傲，在武林中人缘并不好，在老夫如此失势的情况下，不向老夫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借助他人之力复仇根本不现实。侯大夫叹气的说道。 原来如此。云青终于恍然。 侯大夫整理了心绪继续说道:这宋贼子担心未见老夫尸体自然寝食难安，惟恐老夫有朝一日杀上门去报复他，于是他利用其在武林中的威望，造谣说老夫因练功走火入魔而杀灭某个村落中1000余口人，引起武林中人对老夫的公愤，并悬赏5万两黄金要老夫的人头。就这样，老夫成天饱受追杀，在经历了数场血斗之后，身体状况愈发的不妙，内力的流逝更加严重。急切之中，老夫迫切希望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并找出恢复功力的方法。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这个南大寨主，他本也想要老夫的命去换那5万两黄金。但老夫好歹是曾经大秦武林的三尊之一，就他这种货色也想对付我简直痴人说梦，我轻易的就用毒功将他制住，并欲取他性命，但此人倒也聪明，看出了老夫目前的困境，所要请我到这茫茫山脉的寨中做长老。老夫一听，这也不错，反正就凭他那两下子老夫也能轻易的捏死他，这才来到了此山寨。 前辈，您跟我晚辈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晚辈击杀这所谓的的金元圣尊吧？以晚辈的能力要与这样的武林巨擎一诀生死无异于痴人说梦。云青有些吐血的说到。 嘿嘿，当然以你现在的能力自然是不可能，但若老夫有办法使你的内力在短期内大增七八十年又如何？老者闻言，嘴角一翘的说到。 哦，前辈说说是那种可以短期内激发人体潜能的方法或药丸？云青若有所思的问到。 哦！你竟然也知道，倒也难得。老者闻言意外的说到。 但不知前辈所谓的短期又是多长时间？如果只能维持一个一时半刻，可绝对不能保证能击杀得了这个宋逢春的。云青冷静的问到。 1天。老者肯定的说到。 1天？有这么长时间？云青很是不信。 哼！！一般的激发潜力的药根本无法如此持久，但老夫这几十年又岂是白过的，为了炼制这等大药，老夫这数十年来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侯大夫很是自信。 如此长的话，服用此丹丸过后必然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吧，晚生虽然不惜命，愿意听从前辈的安排，但也绝对不想在刚帮助前辈击杀仇敌后就挂了的。云青很是担心。 哈哈，有老夫在还能救不了你的命么？不是老夫夸口，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老夫都能让你恢复如初。而且老夫为了将此药丸的副作用降低到最低程度，自然给你配置即刻独门药丸，在你击杀宋逢春并脱离险境后服下此药，足以助你压制反噬的危险。老者傲然的说到。 哦，如此的话，晚生就将这条小命交给前辈了。不过晚生还有一个疑问，虽然前辈有办法凭空增添七八十年的功力，但籍此的话我看并不能保证一定能击杀宋逢春的。如前辈所言，此人是我大秦武林赫赫有名的三尊之一，如此多年过去了，武艺自然更加精进，且其麾下党羽众多，受到严密的保护，无论是明杀还是暗杀的成功几率都不太高的。云青如此分析道。 嗯，心思比老夫年轻的时候要缜密多了，如果老夫当年有你一半的小心谨慎，又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在一个强盗窝苟延残喘呢？不过此事嘛，老夫早有安排，否则你当真以为老夫当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狂徒么？老者如此说到。 云青自然连声说不敢，老者见此也不计较。继续说到：老夫当年在翠华山建立风剑庄之时，就已经考虑了强敌攻入的可能性，并做了在最坏情况下的布置。当年老夫打开机关滚入地道的同时，早已事先布置好的机关禁制和各种毒气同时启动，绝对能当场击杀或毒杀除宋逢春之外的所有跳梁小丑，那个贱妾也不会例外。侯大夫说道这里有些自得。 至于宋逢春，此人武功卓绝，反应灵敏，机关禁制自然无法困杀此人，且此贼子也有着不弱的辟毒能力，老夫的剧毒也难以对他形成杀伤。 但老夫配制的独门毒气移情去命散却无色无味，毒性和缓绵长，且以中毒之人的身体为温养的鼎炉，毒性极弱而不可察，中毒的前三年绝无任何的不适或不妥，即使以此贼子的修为也绝对察觉不到任何的问题。 有这年的身体温养，此毒足以不断壮大，并开始吞噬其身体中的精元和五脏六腑，不出20年，轻则武功全尸，重则全身骨肉溃烂，一命呜呼。以此贼子的修为和毒术造诣，丧命是不可能的，但这30年来武功不尽反退是确定无疑的，最起码内力比其巅峰修为要跌落近半以上的，再加上年老体衰，又怎么是拥有一甲子内力修为的你的对手呢？侯大夫很是清晰的作出了分析。 哦，原来是这样，如此的话倒不是没有胜算，只是晚辈之前只练过一些粗浅的外加功夫，即使前辈有办法增加晚辈的内力，但如果不能有效的利用这些能力的话，那就好比守着金山讨饭吃。云青仍然有些犹豫的说到。 哼！你小子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获得了如此大的好处，还拐着湾的让老夫授你上乘武功，真是虚伪，想要就直接说嘛，老夫为了消灭仇人还能不传给你么？侯大夫不满的喝到。 呵呵，这的确是晚辈的不对，还请前辈见谅。云青打个哈哈的说到。 好，既然如此，在接下来的三年中你就在老夫的指点下苦练功夫吧，三年后老夫会打发你去灭了宋逢春的。 至于老夫需要你完成另一个遗憾，还是等你灭了宋逢春再说。这是老夫的风云剑法以及毒经，你先拿回去钻研几天，十日之后再来此地找老夫。说罢，递了2本小册子给云青后，老者就下了逐客令。 云青见此，自然乐得离开。 当晚，云青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喝着香茗，静静的思索今日与侯大夫之间的交易，确认自己今日的表现并无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着摆在桌子一角的2本小册子，云青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就是南大寨主觊觎已久的毒经和剑经了，没想到今日这么轻易的就到手了。 按理来说，云青已经完成了南大寨主的任务，可以去复命了，但云青看都不用看，这个剑经和毒经绝对不全，老狐狸可狡猾着呢。 即便是全的，云青也不会傻乎乎的拿着这剑经和毒经给南大寨主，那绝对是取死之道。 所以，云青必须将剑经和毒经尽快的牢牢记入脑海，然后将这2本小册子销毁，避免带来任何不可预测的麻烦。 当下云青打开剑经，就看到了“风云剑法”4个大字，扉页落款：侯万仞。看来这侯大夫玉面剑尊的称号也不是吹的。云青如此想到。 而后，开始强行记忆这风云剑法的招式、图谱，正式开始了练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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