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军人的咆哮

十月二十六日，午时！ 八十八师最后一批部队撤离，八十八师五二八团一营直属特务连，行至四行仓库门前。 五二八团直属特务连，属加强连。全连三百八十人左右。 由机枪排，重机枪排，炮排，五个步兵排组成，属五二八团精锐之一，虽然与日寇作战折损了一些人马，但此时全连依旧有二百三十人左右。 军容整洁，士兵们一个个扛着枪，迈着整齐的步伐行军，根本没有一丝仓促撤退的模样。 少尉连长-赵北山，命令部队停下，然后高声喊道：“端午兄可在啊？” 端午自打四行仓库二层的窗口向下看去，竟然认识。 原来，这个赵北山正是端午穿越火线时赠刀的那一位守军军官。 端午送给赵北山一把佐刀，而赵北山则送给了端午一张特别通行证。 端午借住这一张通行证，行了不少方便。 “原来是北山兄啊？这是要撤了吗？” 端午站在二层的窗口问道，而赵北山则笑答道：“正是如此，军令如山啊。我听说，端午兄已然荣升八十八师独立团团长了，真是可喜可贺！” “呵呵，北山兄消息好是灵通啊！” “八十八师，早已人尽皆知。日后还请端午兄多多提携小弟啊！” “岂敢，岂敢！” ················ 端午与赵北山寒暄，原本以为仅是过路话，但不想就在赵北山要走的时候，却从队伍的最后面，推上来十几个人来。 这十几个人，穿着各种各样的军装，一身的血迹泥土，但身上却没有枪，一个个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端午看着这些人，心中有些感慨。 他原本以为因为自己的穿越，那些耳熟能详的羊拐，老铁，老算盘，洛阳铲，还有洛阳铲的侄子，等等，应该逃了，或者死了。但不想却被赵北山给抓了来。 赵北山道：“端午兄，小弟抓到这些逃兵，原本打算毙了。但听说你在这四行仓库要与日寇血战到底，便心想，让这些人，派一些用场。” “不，不，我不留在这里，我要去河对岸去，” 一个逃兵听闻赵北山这话，突然暴走，撞开押解他的士兵，便向垃圾桥的对岸狂奔。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押解此人的士兵，怒吼。 但不想此时，赵北山直接将这名士兵的枪夺过，拉枪栓，子弹推上枪膛，便是一枪。 五十米外，那名逃兵当场被子弹穿透，死在了当场。 “看到没有？这便是逃兵的下场！” 赵北山怒喝，但不想老铁，脚一软，竟然躺在了地上。 赵北山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软脚虾，这么大的块头，还这么怂，给我起来，否则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老铁打算爬起来，但是脚已经不听使唤，又跌坐在了地上。 “废物，留你何用？” 赵北山火大，子弹上膛，便要将老铁也结果了。 “北山兄等一等，让我来。” 正在这时，端午喊了一句，却在门口出现。 赵北山收枪，笑呵呵的道：“端午兄，既然有这等闲情逸致，小弟我，自然要让给端午兄了。” 赵北山近三十岁了，比端午大上许多。但却自称自己是小弟，也仅是为了抬高端午的身份。 这就如同你的领导比你小二十岁，你能上去说：领导，我是你叔吗？ “呵呵，北山兄客气了。” 端午赔笑，走到那一队逃兵的面前，孙世玉，老葫芦等人，站在他的身后。 赵北山此时，将那一条中正式，递到端午的面前，却不想端午却自打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手枪指着老铁，问道：“站不站起来？” 老铁半躺在地上，摆手道：“站不起来咯，要开枪，你就开枪吧！” “那好，我就成全你。” 端午打开保险，就要开枪，却不想此时，一旁的羊拐竟突然伸手阻止抬高了端午的枪口道：“他就是一个瓜怂，你为难他做嘛呢？” “你小子是要疯吧？给我退回去。” 赵北山直接将枪口顶在了羊拐的脑袋上。 端午抬起赵北山的枪口，笑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兵。” 但话音未落，端午回手一拳便将羊拐打倒在地。 这一拳太突然了，连羊拐都没有反映过来。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羊拐跌坐在地上，诧异的看着端午。因为上一秒还说喜欢自己，为何下一秒却给了自己一拳。 众人也在纳闷，然而此时，却响起了端午咆哮的声音：“你这么有种，你怎么不跟鬼子去拼啊？你为什么要当逃兵啊？当逃兵很光荣吗？ 你告诉我，你帮他是为了证明你有种，还是为了证明，你有一颗爱心，同情心？还是为了证明，你不怕死？ 你这是愚蠢的想法，你什么都没有改变，你谁都帮不了，因为你是逃兵，你是一个军人的耻辱！” 端午怒吼，羊拐被训斥的发出呜咽的哭声，最终掩面而泣。 在场众人愕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端午便又冲着老铁去了，手枪一顿乱打，打的老铁在地上坐着不断的后退。 子弹就在他的两腿间不断的迸溅着火花，老铁被吓的都快要尿了。 当子弹打光，端午再度怒吼道：“现在你的腿好了吗？你能站起来了吗？” 惊慌中的老铁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猛然站了起来，敬礼道：“报告长官，我的腿好了。” “那就给我滚到一边去！” 端午怒吼，老铁连忙躲到了一旁。 而与此同时，端午则抓住了那一直瑟瑟发抖的老算盘的肩膀，将他强行扯过来，质问道：“你在抖什么？” 老算盘，颤抖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目光不敢与端午直视。 他结结巴巴的道：“长官，我，我就是一个算账的，我不会打仗，你放我走吧，” “我放你走，你就走的了吗？中国就这么大，你能走到哪里？ 你不打仗，我不打仗，这仗让谁来打？你来告诉我？” 端午继续怒吼，但是胆小如鼠的老算盘却根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怕了，他怂了，他要一直逃，一直逃，逃到一个没有鬼子，没有战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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