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黎明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九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投下，四行仓库的楼顶，已经开始了升旗仪式。 以端午为首，几乎所有战士，皆齐聚这里。 他们向那一面代表中国军人的战旗，注目，并且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南岸的百姓看到那一面战旗。 行人停下了脚步，小贩停止了叫卖，他们纷纷抬头，注视着那一面象征着中国最后尊严，最后倔强的战旗。 八十八师独立团还在，那个男人还在大吼。 他们就是喜欢听那个男人在吼，哪怕他有的时候就跟疯子一样。 杨慧敏也在注视着那一面战旗。虽然她很想留在那里。但是端午却将她赶了回来。端午说她在那里会影响士气。虽然她也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此行，还接到了一个任务。就是找一位会在钢丝上跳舞的女人。 这简直太为难了。在钢丝上跳舞。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 但既然这是命令，她就要绝对的执行。 在一幢三层楼的宾馆窗口，魏正才也正在注视着这一切。 他默默的抬起了右手，向那一面战旗敬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羞愧。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做点什么了，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那一批得来不易的炮弹，送上去。 只是现如今，英国人管控的非常严，杨慧敏能一个人偷偷跳到河里游过去，已经实属不易了。 而想要将二十多发炮弹运到北岸去，他至今没有想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最迟今天夜里，一定要带着人把炮弹运过去。哪怕是一拨一拨人，扛着炮弹浮水，他也要把炮弹送过去。 “小赵给我找二十几个水性好的兄弟，” 嗡！嗡！ 魏正才正在对自己的手下下达命令，却不想窗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嗡鸣声。 这是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 魏正才感觉到不妙，他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看，但见果然出事了。 两架鬼子的战机自打海上飞来，直扑四行仓库。 他们是收到了情报部门-山本芳华的情报，得知就在决战的前夕，中国军人会在四行仓库的楼顶举行升旗仪式。 为了打击中国人的士气，也是为了向那些老牌殖民者炫耀自己的武力，鬼子不惜派出两架战机出战。 鬼子的飞行员，与鬼子陆军一样的不可一世。 他们在空中直扑下来，根本连敌方有没有防空火炮都没有侦查一下，便对准四行仓库楼顶的旗杆，展开了一轮疯狂的扫射。 这看似就如同自杀一样。因为中国军人倘若拥有防控火炮，或者是其它的防空武器，小鬼子的这两架飞机，根本就不够打的。 但是小鬼子就是如此目空一切。在中国的战场上，他们就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敌手，一直都是他们在碾压中国军队。 因为他们驾驶的是帝国最先进的战机，哪怕是中国军队为数不多的防空火炮，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击中他们。 所以这两个鬼子飞行员，直接一个俯冲下来之后，便对准四行仓库的楼顶进行无差别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 一式127毫米的空载机枪，无比的骄横。屋顶的水泥仅是在弹雨倾洒的瞬间，便被掀起了大片。 倘若不是端午早有所料，撤走了大部分的人，恐怕这一连串的扫射就得对独立团造成几十人的伤亡。 叮！叮！叮！ 金属交鸣的声音接踵而至。原来一个鬼子在调整好飞机姿态后，直接对准了旗杆扫射。 小鬼子飞机空袭四行仓库正是为了打掉支那军人的最后尊严，令独立团丧失战斗意识。 你不是要升旗吗？那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就来打断你的旗杆，重重的给中国军人一个打巴掌。 只是不想，啪的一声，这打巴掌却打在了小鬼子自己的脸上。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一式127毫米的空载机枪，在华夏旗杆的面前，简直就跟糖豆一样的崩飞了出去，只能在旗杆上，擦出一丁点的火花而以。这中国制造也太牛逼了一点吧？ “纳尼？” 两个鬼子飞行员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127毫米的机枪子弹一扫而过，竟然无法撼动一根华夏制造的旗杆。 当然了，他们绝对想不到，就在端午入驻四行仓库的时候，这个坑就已经为小鬼子挖好了。 旗杆的材料是钢管，这钢管有碗口那么粗，钢管的厚度在八毫米左右，而且是圆形的。 或许127毫米的子弹，在正面击中钢管或许可以将钢管打出一个窟窿来，否则都会被钢管的圆弧结构，给弹飞了出去。 所以在小鬼子机枪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那足有十二米高的旗杆，依旧屹立不倒。 “团长，你是神吗？” 孙世玉的激动溢于言表，因为想当初，这根旗杆就是他带着人立起来的。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在楼顶立一根杆子。 而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知道，那竟然是旗杆。 但那时，他也没有多惊讶，因为提前预备一根旗杆，这也没有什么。 只是今天，就当小鬼子的机枪子弹，打在旗杆上的时候，孙世玉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的端午长官竟然连鬼子飞机会扫射旗杆，阻止他们升旗都算到了。 一旁的谢晋元与赵北山等人，也同样惊讶。 因为端午的很多计划，都是在他们进入四行仓库之前，便提前设定好的。 而那个时候，他们都没到，就更别说是小鬼子了。 但这些小鬼子，就如同在按照端午事先设定好的剧本演戏一样，在某一个时段，一拨一拨的前来送死。 谢晋元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端午兄？你难道可以预知未来？” 端午早有所料，这么多提前设定好的陷阱，倘若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恐怕面前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是怪物。 当然了，或许也有人会觉得他是神。 但这却不是端午想要的。因为无论是怪物，还是神，都会引起多方的关注。 他不想自己变成马戏团里的猴子。所以早早想好了说辞：这些，不就是军官学校，最基本的战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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