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胡巴壹口中抱怨却也去之

老人先是接过了钱，然后才把院门打开，让四人进来了。他们走向院子深处，老人一边带路一边问道：“我们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王凯旋听到老人这话，心想，也许这个老头儿从他们身上看出了什么，于是回答道：“老伯，我们是从帝都来的，你就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 老人听到这话后，转过头，又仔细地审视了四人一遍。 王凯旋挺直身子，向前走了一步，自信地说：“老伯，难道你就没见过像我这样天真无邪的坏人吗？” 老者瞥了四人一眼，目光充满审慎，呼吸几许后，凝视宁小尘与胡巴壹，言道：\"两位青年似乎不像歹徒\"再打量大金齿和王凯胜，似笑非哭道：\"至于尔等，难以定论\" 讲完亦不聆听四人之回应，续转身行向窑洞。 王凯胜和大金齿相视一笑，私语道：\"莫非咱俩长得真像恶人？\" 大金齿咧嘴一笑，白眼一番，摇头。 \"尔等就坐，吾去准备膳食。\" 老者至窑洞门首，瞥见站于院中之四人，指一旁棚下之桌椅，转身入窑洞。 王凯胜紧步而行，坐下一矮凳，放下背包，望向不远处之水桶与扁担，然后瞅王凯胜：\"老胡，汝见否？\" 胡巴壹方放下背包，言道：\"见何未见？\" 王凯胜伸手一指水桶与扁担，笑着说道：\"水桶与扁担也！\" 胡巴壹满脸疑惑，言道：\"水桶扁担？见了，如何？\" 王凯胜言道：\"见之何不去汲水？\" 胡巴壹：\"吾汲水为何？汝之水壶无水乎？\" 王凯胜说：\"既然主人愿留吾等饮食，汝岂不应发扬军人之风采也，为主人盛满水缸，扫院，修屋顶等乎？\" 胡巴壹终于明白，眼睛犹如看弱智般地看着王凯胜，道：\"吾见汝之话越来越贫，莫非想被教训乎？\"说着抬手。 王凯胜缩身，换凳坐，道：\"罢了，行了一日矣，岂不闹着玩？再言主人住之乃窑洞，汝即使想修，期间亦无屋顶！\" 胡巴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举水壶饮一口水，不再理之。 这时，之前上厕所之大金牙在厕所内惊呼：\"诸位爷，请速来\" 王凯胜闻声，顿时喊道：\"金爷与人上厕所之时候，何以还想着请吾与尔同往乎？\" 大金牙说：\"哎，汝等来便知之，吾让汝等观一心之物也\" 王凯胜步至厕所旁，伸头，捂鼻望向大金牙出声道：\"嘿，吾言金爷之言，汝真够拉之，真叫吾等看汝拉之屎是何模样也？\" 所谓厕所，不过是院角一个三面挡起之旱厕，一靠近就能闻到那无法言说之味。 \"何新物也，是干是稀乎没事吧？\" 胡巴壹口中抱怨，却也去之。 蹲下之大金牙，指着身前一块被挖之石碑，说：\"二位看看这个怎么样？\" 见事情似乎并非自己想之那般，胡巴壹与王凯胜立刻凑了上来。 这块长方形的石碑已经七零八落，其中刻有许多深深浅浅的槽道，看起来应该是用于绑绳子或拴马等的。 石碑只剩下一半，在顶部部分还残留有半个残缺不全的兽面，而其上面的字迹图案已早已消失得无踪无影，如果没有剩下的这半个兽面，便根本认不出这是一块石碑。 胡巴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说：“哎呀，这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怎么被放在这里了……” 大金牙自豪地说道：“假如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来自西周早期，可惜上面的字迹都已经磨平了……” 王凯旋用手边捂着鼻子，边瞪大着眼睛闪着贪心的光：“是西周时期的啊？那一定很值钱吧？那还等什么？赶快把它挖出来呀！” 胡巴壹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斥责道：“这都成这样了，还挖出来，难道你要把它扛回家去垫桌子吗？” 王凯旋萌生尴尬的笑容说：“原来这破石头也没什么价值啊，那叫我们来干嘛？” 胡巴壹讥笑道：“平日里你那么精明，怎么仔细想想呢，既然这里出现了西周的石碑，那就说明这个地方附近一定埋有墓葬。” 就在这时候，一位老人端着食物从窑洞里走了出来，看见蹲在厕所旁边的胡巴壹和王凯旋，对着他们说道：“年轻人，那是厕所，吃饭要到这边来……” 胡巴壹和王凯旋对视了一笑后，小声交谈起来：“等会儿我要去跟周围的人们打听一下这个地方的具体状况，你就别多话，尽量少说两句，以防漏嘴，暴露了我们的意图。” 宁小尘向老人表示了感谢，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在确认老人已经吃饱后，宁小尘才开始吃饭。 胡巴壹和王凯旋回来后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开始吃饭。 老人继续拿出食物后，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编制起了竹篓。 胡巴壹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老先生，怎么没看见你的家人？” 老人听到这番询问，放下手中的动作，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谈论自己的家事。 原来，老人原本有一个四口之家，早些时候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之后过了两年，他的两个儿子为了寻找两只逃跑的羊羔，进入了盘蛇坡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里人寻找了三四日，连个人影都没有，都说应该是误入了迷窟，失去了妻子和儿子，只留下这个老人，这些年，他都是靠着村里的村民们互相帮助，勉强度日。 宁小尘听到这里，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些钱放在了桌子上，并向王凯旋点了点头。 王凯旋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把钱送到了老人的身边。 老人起初不愿意接受，但在王凯旋说出了一大堆的话后，终于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钱，不停地念叨着自己遇到了好心人。 王凯旋终于听到老人称呼他为好人，心情变得非常愉快。 胡巴壹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一下那个所谓迷窟的情况。 老人似乎又一次想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遭遇，连连叹息，说道：“鱼骨庙前面的那片地方，看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山地，但是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土壳子空洞里，一旦掉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我们当地人给那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叫做龙岭迷窟。” “那个地方真是诡异得很，大白天的都能遇到鬼打墙，在沟底坡上迷了路，运气好的遇到人可以被救回来，运气不好的，就会活活困死在里面。” “上个月，有个勘探队来到那里，说是要挖掘什么矿石，可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出来，一个都没有。” 老人边说边看向四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龙岭迷窟做什么？” 王凯旋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在黄河上遇到铁头龙王，险些被它翻船，所以才想着去鱼骨庙看看，看看那用铁头龙王骨头搭建的鱼骨庙。” 老人听了这话，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鱼骨庙已经荒废多年了，出了村，走过两道山梁，有个深沟，鱼骨庙就在那个深沟的尽头。” “当年修建庙的时候，出资的商人说那里是个风水宝地，有了龙王庙就可以保证风调雨顺。但是修好庙之后，情况并没有改变，天要下雨就下雨，不想下雨就会连续大旱，烧香烧纸也没什么用，所以庙的香火就中断了，去那里的人也就少了。” “你们想去鱼骨庙也可以，但千万别去盘蛇坡深处，连我们本村的本地人都容易迷路，何况你们这几个外来的。” 四人连连点头，表示已经记在了心里。 午饭后，四人在老人家里补充了一些水，再次向老人表示感谢，然后继续出发。 走了没一会儿，王凯旋就忍不住先发言了：“尘爷，之前古蓝县的老李说这龙岭有一座唐代的大墓，可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块石碑又是西周的，难不成这龙岭附近有两个大型的陵墓？” 宁小尘说道：“这可不一定，老刘当时说话的时候都已经醉的差不多了，所以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今天金爷发现的那块石碑也错不了，说不定真的是两个不同时代的墓穴，或者是有人鸠占鹊巢。” 大金牙问胡巴壹：“胡爷，你说说，这一条风水宝脉之中，有没有可能有多处穴位可以设陵？” 胡巴壹点了点头，说道：“那也是有的。但是整整一条地脉不可能全是好地方，各处穴位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最好的位置，往往只够修建一座陵墓。但是，也不排除两朝的古墓都看上一个穴位的可能，所以我觉得尘爷说的鸠占鹊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王凯旋说：“别管那么多，反正我们快到了。到了之后，下面是什么情况，我们就知道了。就算那里没有好东西，我们回来时还可以在村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未被收走的古董。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两件，就不算亏了。而且，我们还没去过李春来那里，不管怎样，我们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 他们四个一边说话，一边加快了脚步。 根据那位老人的指引，他们出了村子，翻过两座山脊，然后就看到了一条深沟。 虽然这两座山脊看起来并不算远，但真正的攀爬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 当你站在山脊的顶部时，可以看到四周散布着被黄土侵蚀、支离破碎的土塬、土梁、土峁、土沟。 这里虽然不是黄土高原，但受到黄土侵蚀的影响，地表布满了黄色的硬土。风就像一把刻刀，将原本延绵的山脉雕刻成无数的沟壑和风洞，有些地方的沟深的惊人。 恶劣的自然环境使得这里人迹罕至，山沟中的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厉鬼的哀嚎。山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深不见底，从远处看去，像是山坡上的黑斑。 他们走了两个到三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多，终于在一条山沟中找到了鱼骨庙。 尽管知道这座庙已经废弃了几十年，但当他们真正看到它时，还是被那座破旧的庙宇惊到了，那座庙快坍塌了。 这座庙并不分前殿、后殿、东厢或西厢，只有一间庙堂，连庙门都不见了，只剩下铁头龙王的头骨，那张开的大嘴就是庙门。 王凯旋用工兵铲轻轻敲打了一下鱼骨，\"叮了\"一声。 \"这个骨头还真够硬的，\"他说。 宁小尘也走上前去看了看，说：\"虽然这些骨头已经没有皮肉，但看一眼就觉得丑陋、狞狰，而且看上去既不是鲸鱼，也不是河鱼，居然能长得这么大，这真是不正常。\" 说完这些，宁小尘直接走进了庙堂。 庙堂内龙王的泥像早就不知去向了，地面和房梁上满是灰尘和蛛网，但看不出房梁是由鱼骨搭建的，可能是都被砖瓦封住了。 墙壁还没完全剥落，勉强可以看出上面写着“风调雨顺”四个大字，墙角有几只有小老鼠，看见他们进来了，吓得四处乱窜。 宁小尘并没有仔细查看这些，而是直接走到原本供奉龙王的地方，用手敲了敲那看似实心的石头桌案。 正如他记忆中的那样，石头发出了几声空洞的回响，但从声音上判断，这块石头至少有十几厘米厚。如果不是宁小尘的听力超出常人，他可能根本无法分辨出它和实心石头有什么区别。 宁小尘心中明白这一点，他认为如果不发生意外，这个地方就是原剧胡巴壹等人最后离开的地方。然而，如果从这里进去，一切都要反过来做，尽管这并不难，但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因此，他没有声张，而是直接离开了庙堂，四处看了看。 就在这时，胡巴壹也走了出来，看到外面只有宁小尘一个人，便转身向庙堂里喊道：“胖子，金爷，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接着，王凯旋和大金牙也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呸，呸，我说老胡，这个地方真的会有大墓吗？除了刚才看到的几只老鼠，什么都没有。”王凯旋一边吐着嘴里的灰尘，一边说道。 胡巴壹也回头看了看破旧的庙宇，说：“我也没有任何发现，这个地方随时都可能倒塌，如果遇到大风，可能连屋顶都会被吹走。所以，只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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