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旋关闭手电筒，在岩石边缘点燃一支蜡烛，与大金牙一同仔细审视起这奇石。这巨大的石块宛如一棵树干的横切面，外观呈棕黄色，仿佛覆盖着一层胶状物质， 在外的部分呈现半透明，石面上布满破裂而繁复的彩色纹理，浓密且清澈，被烛光照射下，石中脉络若隐若现流动，深蕴的香气正是源自这奇异的石头。 王凯旋不由得讽刺道：“我说啊，不用那么认真看，它不过是一块石头，又能当饭吃？” 胡巴壹摇了摇头，答道：“虽说不能吃，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散发香气的石头，我想看看能否带走，或许能换取不少钱财。” 还不等他说完，原本沉默寡言的大金牙忽然热情激昂：“三位大人，这次真的要发了，你们明白这是什么吗？” 王凯旋立刻趋前仔细触碰岩石后道：“这只是一块散发着香味的石头，确实有些特别。” 大金牙拍开了王凯旋的手，小心地清除石头表面尘埃道：“这是闻香玉！” 一听说是玉，王凯旋顿时精神焕发：“玉？何种玉？”胡巴壹解释道：“闻香玉？从未听说。不过倒是听说过有眼如铜，难辨宝石的人。但瞧这石头，并无镶嵌的黄金啊？” 接着，大金牙解释说：“闻香玉又名‘金香玉’，金指的是黄金般的珍贵，香指的是气味。也就是说这东西就像黄金那样宝贵。”他接着介绍，这是一种皇家珍宝，盗墓者曾有所挖掘，初次出现可追溯至秦汉时代。在过去，由于罕见，识其价值的人寥寥。他还说这东西有着无比神奇的功效，在干燥环境中香味更甚，曾有人赞言：世间无花解语，玉质香溢天地；神工鬼斧造物，无与伦比难以理解。他本人早先曾收藏过一块类似石头，来自墓穴中，可惜极其小件。而眼前这颗闻香玉则是大得惊人。 闻言，王凯旋对这块玉石的价值燃起了炽烈的兴趣：“金爷，别说废话了，这石头究竟价值几何？” 大金牙又观察了片刻大小，估摸道：“原石的闻香玉越大价值越高，这皮质也是稀有药材，我认为这么大颗的上等原料至少可以交换一辆进口轿车。” “既然如此宝贵，还犹豫什么？老胡，咱们快开始挖掘吧。” 一听要挖玉，王凯旋顿时热血沸腾，放下不舍丢下的背包，取出工兵铲，在闻香玉旁边奋力挖掘。 当二人完整挖掘出闻香玉后，墓洞中的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宁小尘望着那与头等般大的闻香玉，走上前去道：“老胡、胖子，还有金爷，这玉很不错啊，我用从墓室里得到的两样古董，跟你们换，如何？”听到这番提议，三人均互相看了一眼。 胡巴壹站起回应道：“尘爷这样说，岂非暗示我们在路上是多余之辈？假如没有你们，我们或许早已不在了。这宝物若得尘爷喜爱，尽管取走，此行也算增进了见识。” 宁小尘摇了摇头，用背包作掩饰，从微缩世界里拿出两件古董交予他们，说：“这东西虽由你们发现，自然是属于你们的。虽说我确对它有所心仪，但千金难买我所爱，以两件古董交换，我不觉有何损失。” “那好吧。”原打算再推辞，见到宁小尘认真的表情，胡巴壹最后还是接受了古董。 此时，王凯旋已将拳头大的香玉抱起，大金牙则用自己的外衣拭净玉的表面。 深吸香玉之芬芳后，王凯旋来到宁小尘前，说：“尘爷，我愿助您携带此物，但现今只剩你有一个空背包了。” 宁小尘单手接过后轻抚片刻，表示不介意：“不必担心，此物分量不重，我自行携去即可。” 这香玉在王凯旋手里时可曾抱着感受过重量，起码五六十斤，此刻看着宁小尘轻易举之，心中暗自惊叹。 将香玉放进背包，宁小尘对正欲离开的胡巴壹等人说道：“勿急于离去，在此处还有另一件你们渴求之物。” 随即走向山洞内一处低洼处。 这片凹陷不算大，若非其超凡的实力，或许都不会发现这具靠在洞壁的干枯骨骼。 三人凑近细看。 “嘿，若非尘爷，还真难以发现这儿躺着一具死人啊！”王凯旋惊讶出声，想起先前的承诺，也就放下顾虑，弯腰在 破碎的衣物间探寻起来。 \"嗡——\" 很快，他碰触到衣裳内的物品，面上露出喜悦，径自取了出来。 \"叮咚叮咚！！！\" 王凯旋未及看清手中是什么，已兴奋得向胡巴壹展示。 面对手中的一根肋骨，胡巴壹和大金牙先是用手指在鼻子前 几下，随后避开了视线。 注意到他们的反应，王凯旋收回手。 \"嘿呀。\" 意识到自己拿到什么，他惊呼一声，赶紧丢了开去。 大金牙打趣：“我说胖兄，这是口味重了点嘛。” 胡巴壹沉默不语，只用拇指对王凯旋比了个赞的动作。 宁小尘微笑点头，俯身摘下尸骨颈部挂着的某样东西，细细打量后扔给胡巴壹。 胡巴壹急忙接过，近距离审视后惊喜地道：“摸金符？” 宁小尘应声，表示证实无疑。 王凯旋即刻靠近过来，先是审视了一下胡巴壹掌中的寻龙符，接着自他的衣物取出曾经由大金牙赠予他与胡巴壹的那一枚符篆进行对比，然后说道：“这外形看起来倒是很像。” 胡巴壹露出嫌弃的眼神瞥向他，扬着手说：“这只由犀牛角磨制而成，我们的先前所佩戴之物，却不知是由何种兽骨所造，你觉得会有区别吗？” 一旁的大金牙注视着胡巴壹手中的寻龙符，回想起之前送出那两枚符篆，顿时脸颊微赧。 王凯旋眼神炽热，吞了口唾沫，“老胡，你看……” 然而，明白其意图的胡巴壹立刻断然回应：“不可！”这物件终究无法归属他。 听闻这话，王凯旋深知无法轻易得之，只好满含遗憾地看了黑色犀牛角的寻龙符一眼，收起大金牙送的那枚放入衣兜内，“算了，咱大方，先借给你用。但言明在先，下次再找到类似宝贝，那就是我家产。” 胡巴壹当即取下原符，解下系绳，替换成犀牛角的寻龙符，并戴在手腕，收入怀内后轻拍以示承诺：“只要你我能再找回，必不会独占。”他显然对找到线索充满信心。 见到胡巴壹得意的样子，王凯旋颇不舒服，扭头望向倒在坑洼处的尸骨，举兵工铲在旁开始挖掘工作。 大金牙诧异问道：“凯旋爷，你挖这作甚？” 王凯旋没有抬头解释：“虽然寻龙符给了我胡巴壹，但这并不会阻碍我帮助这位前辈长眠此处。” 胡巴壹呵呵笑开了，“呵，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风亮节了？但这份情我得记住。”说着，他也提起了兵工铲加入帮忙挖掘。 掩埋过尸骨后，众人离开了洞穴。 \"咦，我觉得这里的景色有点儿眼熟啊。“ 不大会儿，王凯旋观察周遭，嘀咕出了声。 胡巴壹四下张望，很快肯定地说：“的确熟悉，这就是当初金爷摔落的所在。” 大金牙无奈叹道：“可是我们来到这里，仍然没有出路！” 宁小尘本欲开口，忽然听到天鹅的呼唤，改变了主意，“金爷稍安勿躁，引路人马上就来。” 三人同时转向宁小尘。 宁小尘从容笑道，指向前方：“我听见了天鹅的叫声。” 王凯旋显得有些不解：“天鹅？就是吃的那种？”得到解释之后，他就如同看见了曙光，大喊“ 下凡了！”急匆匆朝着宁小尘指引的方向追赶。 洞穴蜿蜒曲折，高低错落，坑坑洼洼，窄处仅够一人通过。深入到最后，洞穴变得更加曲里拐弯且险峻，满布着陡峭倾斜约40至50度角度的山坡。 半个小时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那里竟有个通往外面的小土坑。首先出来的是王凯旋，他谨慎地探头查看左右确认无人，随即径直爬了出去。 接着，胡巴壹、大金牙以及宁小尘陆续跟上。 王凯旋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背上背着的背包放下，随后将先前从宁小尘那里交换得来的古玩物品轻轻安置在其上，然后坐倒在地，顺应惯性缓缓瘫倒：“我总算出来了。” 胡巴壹效仿王凯旋的样子，斜眼看了一眼渐近黄昏的天空，发出感慨：“今天的落霞可真是美极了。” 体质原本就相对较弱的大金牙此时早已疲态尽显，他无力地说：“两位大人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我觉得还是趁天还没完全黑下去，赶紧进城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对于大金牙的提议，宁小尘立即首肯，并不顾其他人，辨清方向向古蓝县城进发。 听到身后动静，王凯旋迅速爬起身来叫喊：“喂，尘爷，请等我。” 接着，胡巴壹也将背包背起，追向他们二人。 剩下的大金牙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勉力跟随。 \"尘爷、胡爷、胖爷，你们等等我。\" 大金牙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对着逐渐消失在拐角的宁小尘他们的身影喊道。 回头看见真的无法再行走的大金牙，宁小尘停下来。 胡巴壹朗声道：“我说金爷，你的身体真是该多加强锻炼。” 最后赶过来的大金牙挥挥手，沉默不语。走到他们旁边，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保证，这次回去后，再也不敢乱跑外头了。” 十五分钟后，宁小尘望着天色：“天色不早了，咱们既然休息够了，出发吧。” 说完，他继续前行。 接过王凯旋手中的古董玩物，胡巴壹要王凯旋照应大金牙，然后他转身追上前面的宁小尘。 看着仍然留在原地的金爷，王凯旋担忧地说道：“金爷，我都快饿扁了。不如先进城大吃一顿，然后再好好休息吧。” 大金牙脸上愁苦但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站起来，缓缓前进。王凯旋怕他万一失足，赶紧扶住他。他的速度不快，不一会就赶上前方的人群。 恍惚间，大金牙注意到胡巴壹肩头有个洞穴，他问道：“我说胡爷，你的肩膀上怎么有个洞呀？” “衣服破洞了？我没有注意到。”胡巴壹一手忙着抱古董，腾不出手来，停下等待王凯旋帮忙检查。 走近，王凯旋摸了摸胡巴壹肩头的裂缝，解释道：“确实有破洞，不过幸好没弄伤。” 胡巴壹试着活动手臂，未感不适，说：“可能是在不知什么地方勾破了，进城时补件新衣就好。” “老胡，等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王凯旋原本并未特别在意，但当胡巴壹挥动双臂之际，王凯旋瞥见胡巴壹的背上仿佛隐藏着什么异状。 胡巴壹止住动作，回过头来，询问道：“怎么了？” 王凯旋绕到胡巴壹身后，轻轻扯起他那破烂的衣物，审视一番后说道：“老胡，你的背上怎么会长了一张人脸？”这一句话让胡巴壹心中猛然一阵寒意，他放下手里的古董，连忙朝背后摸去，感觉到那里有异样的瘙痒感，然而他仍一头雾水，只能求助于大金牙。 大金牙抬起头望了望，回应：“嗯？胡爷，你背上两侧肩膀处有个巴掌大的斑点，有些模糊，不像普通的胎记。是人脸还是眼睛呢？我觉得更像是眼球，而不是整个眼睛，没有眼皮和睫毛的痕迹。” “你说什么？我背上长了只眼睛吗？” 听闻此言，胡巴壹惊惧异常。想到“眼睛”，他的心一下被精绝古城下的秘密拉回现实。他也尝试用手臂摸索后背，感受只有微微的瘙痒，无法判断其确切形貌，也没有痛苦的症状，只得请求大金牙详细描述背上所长之物究竟是什么，“人脸”抑或“眼睛”。 大金牙专注观察后说：“只是一个圆形的微红浅色标记，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有许多层次的环状结构，像眼球上的脉络。我不完全确定，也许更应该说是眼球，而非整个眼睛，没有完整的皮膜和睫毛。” 胡巴壹转向了王凯旋：“胖子，你说是人脸，怎么金牙却说是眼球呢？” 王凯旋轻轻敲打着脑袋：“老胡啊，我在想那蜘蛛的时候没留意，看到你的背有这样一轮印记，才误认为人脸。现在仔细想想，它确实有些类似于我们在精绝古城见过的眼球形状。” 听此话，胡巴壹心中更为惶恐。他知道那绝非寻常胎记，因为他们童年时常常一起游泳，如果有这样的标记，王凯旋一定早已知晓。虽然两人和大金牙都这么说，让他不得不信，但他眼前无镜，自己也无法亲眼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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