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的悲哀

张五妮不明白，刚刚说嫁人怎么忽然又要去走亲戚了？嗯，应该是想她娘了。 第二天上午，张五妮早早回来，然后跟着赵氏去姥姥家，还有小六张大妮。 到了地方，赵氏的哥哥弟弟们也都很热情，赵氏和娘家人说了大妮年底成亲的事。 赵家人问哪村的男子，家里怎么样等，赵氏跟他们一一细说。 舅母们都说张大妮好福气，香铺村是泉县数得着的富裕村。别看村子不大，但是家家户户天天都能吃上三顿饭。 张五妮听得心里直撇嘴，我的娘哎，你们的要求是有多低，吃三顿饭就满足了？ 吃完饭赵氏叫过张五妮，说是要带她去见个人。 赵老太太说不用去了，她没有了，去世了。 赵氏听后一惊问她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有让人跟她说一声。 赵老太太说年前的事，下大雪压塌了房子砸死了，因为快过年了就没有跟你说。 赵氏说我过年来的时候你们……唉，大过年的不会有人提不开心的事的。 赵氏沉默了一大会儿说你们也不跟我说，我这好容易来一趟也没法去拜拜她。 说着话红了眼睛。 赵老太太说你也别想着去拜了，她又不能入祖坟，被她的兄弟们给卖了，卖给人家配冥婚了。 赵氏默默坐下，低头伤心不语。 张五妮问姥姥，你们说的她是谁啊？入不了祖坟的人该是多招人恨呐，娘亲怎么还这样惦记人家？ 莫非是娘的旧日情人？她带自己去见旧日情人干什么？遮人耳目吗？可好像爹和娘感情也挺好的呀？ 唉！娘亲要是背叛了爹，自己还真得去看看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忽然又不禁失笑，人家死了。 张五妮安慰赵氏：“娘，你别伤心了，人死都死了你难过他也活过不来了。我爹对你那那么好你可不能想不开。” 赵老太太拍她的头：“傻妮子，你爹对她好她心里知道，为了个昔日姐妹她能干啥啊。” “昔日姐妹！哦，我以为是旧情人呢。” 张五妮放心了。 赵老太太：“她这个好姐妹是个苦命的，爹娘死的早家里全靠她撑着。家里地里她都干，说是有个哥哥，可他除了干点地里活其他啥也不管， 才十岁的小姑娘给家里五口人缝衣服、做鞋子，比我们这些大人都强。唉，不分白天黑夜的为了这个家忙活。 省吃俭用的给兄弟们娶媳妇，把妹妹也嫁了，自己年龄也大了，还把自己累出一身的病痛。 二十几岁的年纪浑身疼痛，手指都痛得变了形，结果却被人嫌弃，被兄弟们赶出家门住在村里一所破房子里。” 张五妮：“她长得好看吗？怎么没有定亲？” 赵老太太：“定过亲。那时候十六七岁定的亲，可是她大哥娶了媳妇就搬出去住了，她不放心妹妹和弟弟。 所以就一一再的推迟婚期，人家男方受不了自认倒霉退亲了，聘礼也不要了。其实要也没有，都用来娶嫂子了。” 张五妮：“那她的兄弟们真的是太没有良心了。” 哼！我要是那个女人就把兄弟们拉过来打老实。 “她那妹子也气她，她把妹子的聘礼用于娶弟媳妇上了，妹子没有嫁妆就埋怨她，一次也不回娘家。” 张五妮：“你们村里的族长不管吗？” 赵老太太：“咋管呀，谁管她她嫂子弟媳妇就让谁把她接自己家去。说什么家里人多住不下，大姑姐这么年轻就想当老奶奶等人伺候。” 赵氏：“年前我来时不是接回去了吗？不是说变好了？” 赵老太太嘁了一声：“什么呀，装的。他们要给她许个人家，那男方是个快要咽气的老男人。 咱们村里人都说她可能不是雪砸死的，她当初是不同意跟那个老男人的，可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赵氏呼的起身就往外走，她娘手也快瞬间抓住她：“你干什么去！” 赵氏红着眼：“我找他们算账去！” 赵老太太紧紧抱住闺女：“你找谁算账去？你凭啥找人家算账？” 赵氏语塞。 张五妮道：“娘，好歹的你那好友现在有个地方入土，你还想咋的？挖出来给她出气？” 赵氏顿时就愣住了，是呀，她已经入了土，所有的苦难都已经结束，给她出气又能怎么出呢？ 颓然坐下……忽然看向张五妮：“小五，看到了吧，不嫁人的老闺女是个什么下场。” 张五妮无所谓道：“小六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就把他赶出去。” 赵氏：“你……哼！想得美，他赶你可以你赶他村里也不愿意。” 张五妮：“哦，那我自己出去好了。没有人拖累我自己过的还要爽些。” 赵氏气得差点蹦起来：“你你你……” 张五妮很是委屈道：“要不我出去受罪……” 赵氏气得捂着胸口叹气，我的娘啊，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个气人的东西！ 赵老太太瞪了闺女一眼：“吵啥啊，你小时候不是和她一样憨憨的，长大不就好了嘛。” 张五妮：咦？她小时候也很淘气的呀，打听打听她都做了什么事。然后扬起天真的脸问姥姥，娘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赵老太太笑呵呵的道：“你娘啊，小时候可爱打架了不爱说话，跟你现在一样……” 赵氏赶紧去捂她娘的嘴：“娘、娘，我让你说说她你怎么说我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们回家去。” 赵老太太说她还小，就让她痛快的玩两年，长大了规矩多了就没有快乐了。 再说了口一点有啥不好的，你看你在婆家自己当家做主，回到娘家你那嫂子弟媳哪个不是笑呵呵的接着。 再看你妹子，倒是温柔体贴还会为别人着想，可是在婆家她光受管制，回家来你嫂子弟媳妇都不待见她。 赵氏低头想了会儿后又叹口气：“好吧，听娘的，让你再玩两年。” 张五妮欢呼转圈，然后趴赵老太太脸上吧唧就亲了一下：“姥姥最好了，我最喜欢姥姥，以后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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