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妮冻得牙齿直打颤，心里一遍遍的骂老天：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老娘……不对，姑奶奶堂堂正正做人，从不干坏事，你竟然给我发配到这个鬼地方。 我虽然天天在街上溜达，可我那是在干正事，我可是隐藏在民间的正义之士。 虽然我来的有些意外……忽然看到一双手进入到了水盆。 咦！还有人跟我抢生意？我特娘……哦，是自己的小弟啊，她笑了笑。 张民安面无表情：“我来洗，你去旁边等着。” 张五妮心里暖暖的：“两个人更快。” 张民安：“你是女孩子，手冻坏了以后怎么绣花。” 张五妮：“我又不绣花。” 老板过来了：“你们是谁啊？怎么给我洗碗？我可没有钱请人。” 张五妮仰头，露出甜甜的笑：“叔叔，我们是兄妹，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也不要钱，就是……就是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 我们俩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如果……如果没有吃的也不紧，我们会把这些碗全部都刷完的。” 她眼睛里蓄满泪水，却紧咬着嘴唇不让泪水落下来，这假装的坚强让老板心里一疼。 他自己也有个这么大的闺女，天气冷，他舍不得让闺女来洗碗。 张民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你说他会不会不……” “不问前程，但做好事。” 张五妮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是在开解张明安，也是在开解自己。如果他不给……不会不给，再差也会给点稀饭。 老板又过来了，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包子：“给，先吃点东西再洗。吃完了去喝些稀饭，暖和暖和。” 张民安愣愣的看着老板：他他真的给吃的了？还是肉包子！ 张五妮使劲刷洗着手里的碗：“叔叔，包子您先拿回去，我们洗完了再吃。” 老板看着她冻得红彤彤的手说先吃吧，我去把锅里的热水给弄过来。 张五妮这才把手在身上擦擦，接过包子：“谢谢大叔，大叔好人有好报，以后定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老板高兴了，嘴里高兴的说着好好好，快点吃吧，吃完再拿，那边还有稀饭，随便喝。 说完就走了，临走还看了眼张民安，眼神里满是怜惜。但张民安觉得他的眼神是说这个哥哥原来是个傻子，这妹妹受委屈了。 张五妮递给他一个包子，自己毫不犹豫的就咬上了另一个，香，真香！这辈子，不！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包子！ 张民安盯着包子看了一会儿，咽了好几口唾沫，最后还是递向了张五妮：“你吃吧。” 张五妮有些意外：“你不饿吗？不可能啊，你怎么不吃呢？” 张民安眼睛看向别处：“你吃吧，你饿的很。老板说让吃完再拿，我觉得还是不要拿了。” 张五妮对张民安的好感一路攀升：“哥，你只管吃，咱等会儿就挣钱去。咱吃完不拿包子咱去喝稀饭，稀饭不值钱。” 张民安没有吃：“还是你吃吧，我比你大了那么多，却没办法给你弄口吃的，还要你……” 张五妮硬把包子塞进张民安的嘴里：“叫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进城是我的主意，我就该管你吃住。 快点吃，吃完好干活。” 张民安看她发火，知道不吃不行了就吃起来。娘啊！这肉包子怎么这么好吃呢！！ 老板在锅灶处看到兄妹二人推来让去，心里感叹，自己家的几个孩子天天是争来抢去。 看看人家兄妹，在饿了三天的情况下，还能做到你让我我让你，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以后得好好教育教育自己家的孩子了。 张五妮二人吃完了包子又去盛了碗稀饭喝，然后二人就又蹲在盆前洗刷起来。 老板点头，这俩孩子懂事，等会儿多给个包子。 二人刷好了碗筷，又去擦桌子抹板凳，趁着没人了又把屋里屋外全部打扫一遍。 反正把所有空着的锅碗瓢盆都刷洗得干干净净，地上扫的是一尘不染。 然后二人和老板道谢告别。 老板又给一人一个大肉包子，说以后要是没饭吃就来这里。 张五妮二人又是连连道谢。 二人回到路边坐下吃过包子，天色已经接近正午。 张五妮起身拿出竹板：“开工大吉！” 她们现在所待的地方离城门不远，都是些小生意。往里面是大点的生意，去那里才能挣着钱。 张民安有胆怯：“小五，人家会不会把把咱们打出来？” 张五妮想吓唬打趣一下他，可想一下又作罢，别把他给吓跑了，到时候就自己孤家寡人也怪不好看的。 她给他安慰：没事，大不了咱再去下一家。 这安慰实在是跟没有一样。 张五妮走到一个街口向里看，就这里了。先是深呼吸，然后心理建设，然后走向了一家杂货铺。 这家杂货铺子这会儿正没人，老板娘坐在门口晒太阳。 “打竹板，竹板打，您家铺子真正发。老板娘，笑呵呵，细皮嫩肉像十八。” 张五妮打起竹板就唱，老板娘被吓一跳，然后就想赶人走，听到后面一句又乐了。 张五妮继续道：“杂货铺，真正好，有针头和线脑。梳子镜子把人照，胭脂香粉质量好……” 数来宝和莲花落还有快板，都是民间艺术，没有什么细致的区分。但是说唱是有规则的，要押韵，还有什么三三、二四的。 张五妮就是以前好玩喜欢听就学了几天，她没有完全掌握，只要求顺口就行混饭吃而已。 “……生意好，好生意，老板娘的功劳少不了。老板笑，老板娘俏，老板娘今天贵庚？” 张五妮问，老板娘被她的吉祥话说的面带笑容，回答说我今年三十三。 张五妮：“我怎么看着像十八。” 老板娘更高兴了：“小丫头，你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五妮又敲打起来：“讨饭。” 老板娘：“讨饭？” 正好，老板搬着一个挺重的袋子出来，张五妮冲张民安一努嘴，意思快去帮忙。 张民安顺利接收，走过去跟他抬起来放在一个板车上。 张五妮道：“顺带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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