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喜毙命于台上。 又有几个魁梧壮汉陆续上台挑战,甚至有一人的体型远超“铜人”,内力亦是异常深厚,被那铜人生生废了四肢,扔出台下。 围观看台上皆是察觉出此人的奇异之处。 此人全身自有防护,无坚不摧,无有弱点,且一身蛮力,简直都不能称之为“人”。 挑战者皆是面露犹疑。 此人无从下手,今日胜者……怕是…… 台上“铜人”还在狂妄的振臂叫嚣着,挑衅者在场所有人: “还有何人!若有不甘,前来一试,必叫你有去无回!血溅当场! 你们就是一群蠢货,懦夫。我尚不需要任何技巧,纯粹的实力即可碾压你们! 还有谁!” 野斗场内,自出现铃音后,场内第一次悄无声息。 众人皆是判定,今日这“铜人”,怕是无有敌手,必胜无疑! 看台不知名的角落,一身着天青织锦澜袍的男子,脸上半块精雕白玉面具,高挺的鼻梁与淡粉的薄唇裸露在外。 以手支颐,斜斜倚靠着青玉案几,冲侍立在侧的冷面男子道:“你瞧瞧,连阿铜都打不过,今日怕是没有合心意的了。” 一旁的冷面男子,宽肩细腰,身量修长,便是仅着普通黑色劲装,亦掩盖不住面料之下的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不发一语,只俯身替青衣男子斟了一杯茶,便起身继续观察野斗台战况。 正当众人深觉今日野斗即将落幕之时,一道冷沉嗓音自看台传来: “我来。” 徐弦月知晓秦越川今日来此的目的,自不会阻拦。 对于帮助秦越川,今日她已经竭尽所能了,方才也看着他吃下了药丸。 如今她也只能紧紧握着玲珑玉骰子,在心中默念祈求。 “此战必胜。” 当秦越川挺拔如松的身影出现于野斗台上之时,看台之上的观赏者们的情绪宛若炽热的熔岩,瞬间自缝隙喷薄而出,高涨至极点。 他们的眼中俱是狂热与期待交织的光芒,共同聚焦于这位“挑战者”的身上。 隐秘处的青衣公子,微微直起身子,眸中兴味愈浓,啧啧道:“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 身侧的劲装男子,眸色清冷,不为所动——半刻钟后,不过又是自一具新的死尸罢了。 秦越川目光沉静,古井无波,毫无惧意。 “铜人”见他面上同先前几人别无二致,甚至体型还不敌先前那个被他废了四肢那人的一半,更是面露不屑,轻佻随意道: “若是此时认输,尚有机会全身而退。” 秦越川不欲与他多言,只盯着那“铜人”的眸光愈加深邃,冷波乍起,凌厉迫人。 “铜人”似有震慑,周身寒凉,随即恼怒:“最是见不得你们这等虚张声势之人!”说罢,提势向秦越川冲了过去,他的肌肉犹如顽石一般坚硬有力,每一次挥掌出击,都伴随沉重犀利的破风声,直接向着秦越川要害攻去。 秦越川则如猎豹般敏锐机敏,虽然目测力量稍逊一筹,但其矫健的身形,灵活的步伐以及精准的眼力,让他时刻关注着“铜人”的每一个转瞬即逝的漏洞。 他尽可能避免动用内力,时刻留意着那“铜人”的下盘脚步变化,巧妙的绕行于周围,寻找对方脚底命门露出破绽的刹那。 徐弦月目不转睛地盯着野斗场上激烈交锋的两道身影。她的瞳眸映着生死较量的画面,呼吸亦随着那“铜人”每一次猛烈的攻击而变得急促起来。 她纤手的五指紧紧地互相篡握着骰子,手心沁出细汗,内心一遍又遍的祝祷。 此时的秦越川依旧是以防守为重,他屏息凝神的关注着“铜人”的每一个微小变化。 那“铜人”似有所觉,好似察觉的了他的意图,讽笑到:“莫要白费力气了,你寻不到我的破绽的!” 嘴上这么说着,内心仍是有一丝担忧,唯恐秦越川当真知晓了他的命门所在,起势运用内力至顶峰,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欲要一击致命,速战速决。 秦越川亦是不得不运力反击,闪转腾挪,抵御躲闪着他出其不意的攻击,只是霜炽之毒随着体内内力的运转,如刀割剜肉一般的疼痛游走全身。 但是,他惊异的发现,虽也是疼痛,却比前世那般痛不欲生强太多了。 近乎减轻一半,他不由得想起临上场前,徐弦月递与他的那个药丸。 但此时容不得他想。 秦越川思虑:当下只能兵行险招了。 “铜人”的招式大开大合,精准度却稍有偏颇,频繁掌风之下,愈显烦躁。 终于,他寻得秦越川一个破绽,调运内力抬掌攻去! 秦越川身体微微偏转卸他去大部分内力掌风,肩膀却依旧中了一掌。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以手支撑半跪于地。 徐弦月的心都快要从喉间跳出来了! 粉嫩的脸庞因着激动紧张微微泛红,她的拳握的更用力,指尖都微微泛着苍白。 她自言自语道:“秦越川说过他自有成算的,应该相信他!” 那“铜人”见他如此,心下狂喜,口中狂妄地叫嚷着:“到此为止了!” 便下意识地抬腿欲要最后一击直接结束战局! 秦越川倏地抬首,忍着霜炽之毒游走与肩膀中伤的内外痛苦,眸光闪过狠厉,扯唇一笑,调运全身内力于掌心,直冲对方脚底命门袭去! “确实,该到此为止了!!” 那“铜人”这才惊觉中计,却已然来不及。 命门被破! “铜人”身遭重击,重重跌倒在地。 秦越川顺势连击,直至将其毙命! “赢了!他居然赢了那个‘铜人’!” 全场方才观二人战局皆聚精会神,并无半丝声响。 直至有人喊了一句,方才重新引得暴动呼嚎。 徐弦月已是眼眶通红,心绪更是激动不已。 她快步至秦越川的身前,忍着喉间的酸涩,关切询问:“如何,可有大碍?方才那一掌可严重?” 秦越川不欲令她担忧,抬手轻轻覆在了她的发顶,忍着体内如烈火般灼痛,强扯出一个笑道: “莫要担心,我……我无碍。方才那一掌是我故意引他上钩,已卸去大半力量,不足为虑。” 徐弦月知晓他惯会逞强嘴硬,借着搀扶动作悄悄替他摸了摸脉门。 果然不出所料,内力动用过度,霜炽之毒已然毒发。 此刻他定是剧痛无比,气血翻涌,急需解毒。 可是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徐弦月也只得顺着他的心意,扯出一个更为勉强的笑容,故作稍稍轻松: “是吗,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二人这般互相掩饰着自己的真实心绪,却都只是想令对方内心稍稍安定一些。 青阳已然近前,亦是红着眼眶:“主子,我去取寒阳草。” 徐弦月扶他欲要离开野斗场,却不料方才紧握手中的骰子一不小心滑落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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