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烛作为一个平日里闹铃不响就不起的人，在考试开始的这一天，竟然生物钟很神奇地提前将他叫醒了，他揉了揉还有些疲乏酸涩的眼睛，看向程砚的床铺，居然是空的。 说实话，温烛从来没有看见过程砚复习关于他们专业这次期末考试要考的五门学科的内容，反而是一直在捣鼓他自己的东西。其实温烛还是挺担心他的，毕竟记忆这个东西还是挺具有不确定性的，太容易遗忘了。 所以说，程砚这次起这么早，难道是终于意识到要考试了，所以打算临时抱佛脚一下？ 温烛往卫生间看了一下，没人，宿舍里也没有他的身影，温烛走出宿舍，走廊里也没有人啊，奇怪了，这程砚究竟是去哪里了？这个点也太早了呀，才七点，按理说，图书馆也是八点才开门啊。 “你在这里看什么啊？”程砚的声音忽然从走廊一侧的楼梯口处出现，给温烛吓了一跳。 “程，程哥？你干嘛去了啊？一大早，我在宿舍里没有看见你人，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程砚朝温烛走来，从他身旁略进宿舍的时候顺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什么呢，能出什么事情。” 温烛揉了揉脑袋，跟着程砚的步伐一起进入了宿舍，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程砚已经在书桌旁坐下了，温烛强压下心底的好奇没有去继续追问，但是眼神却是忍不住地观察着程砚。 程砚的发丝有些微微凌乱，一看就是在外面待了挺久的了，还有他这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这程砚，不会是去见了某位女孩子吧？但是，看程砚的脸色，也并没有轻松愉悦的样子，反而是眉心凝结着一团雾气，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不过温烛也不敢多问，程砚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小事情，他也一直深知一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要是以后程砚真的相信自己到一定的程度，这些事情肯定是会愿意主动告诉自己的。 自己现在要做的嘛，自然是很简单，就是让程砚开心点就行了。 该怎么让程砚开心，温烛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可以试图让程砚不要再继续想这些事情。 “程哥，等会考试了，紧不紧张？”温烛凑过去，问道。 程砚被他这一句话一问，也从那沉沉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他勾了勾唇，“你以为我是你吗？我肯定是做好充足的准备了。” “我不信。”温烛撇了撇嘴，随即想到了什么，激动说道，“不如程哥，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赌？”程砚也被勾起来了几分兴致。 “就赌……我们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温烛笑着说，眼珠子转着，像是在打着些什么坏主意。 “比成绩？那你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了。”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规则我来出嘛，就看程哥允不允许我在规则上占点便宜了。”温烛笑眯眯地说。 “那你说说，是什么规则？”程砚也算是默认同意他的想法了，倚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懒懒地问道。 “嗯……这样，我们不是要考五门嘛，咱们就这样，要是你五门都比我高，那就算是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不触碰法律的条件；反之，我只要有一门比你高，那就算我赢了，那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温烛得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规则，同时心里还有几分淡淡的心虚，单单从这个规则上来看，他岂是只占了一点便宜啊，他就差要说出，只要自己去参加考试就赢这种话了。 说完后，温烛看了看程砚，他都已经做好了被程砚否定的准备了，毕竟程砚答应自己一件事情，这一定程度上就跟是自己拥有了一张“免死金牌”一样了，这跟拿到了世界上最顶级的人的承诺有什么区别嘛。不过这就看程砚乐不乐意自己占这个便宜了。 令温烛感到讶异的事，程砚几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就答应了，“好啊，希望你输了可不要哭哦。” ？？ 温烛气鼓鼓地说，“都这样了，我肯定不会输的。” “要是输了呢？要不要再加点筹码？”程砚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温烛一下子被程砚这过于自信的话语给整的都有些不太自信了，他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能不能赢了，毕竟这个世界的程砚就是很变态啊，无论是从能力还是心理来说都很变态，自己一门都不比他高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烛这个人，压根就是没什么脾气的人，也就等于说，他一点也不硬气，甚至于说，服软也服的特别快。这种时候，他看形势不是很对，认怂也比谁都快。 “还是算了吧程哥，虽然我在规则上占了一点点便宜，但是程哥在天赋上可是占了大大的便宜，我只能利用一点点规则，但也不一定能比得过程哥。” 程砚见他这副怂的比谁都快得样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只是笑笑，“不加码就不加码，但是这个赌约就此也算是成立了，希望你到时候可不要毁约。” 温烛默然，怎么他现在反倒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明明不应该是自己更占据了优势吗？如今这种不妙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瞬间，温烛陡然升起了一丝后悔的情绪，但是他看着面前明显心情变好了一点的程砚，又觉得，其实也还可以，至少，这也算是一定程度上转移了程砚的注意力吧？ 但是并没有降低黑化值。 自己这也算是做好事不留名了，温烛心底哼哼道。 早晨短暂的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温烛有些紧张，他们专业的考试都是在一个教室内，但是是那种很大的阶梯教室，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隔得很开。 温烛是和程砚一起来到教室的，他们来的时间还算是很早了，他们按照自己的座位号落座，程砚正好就在离温烛很远的斜前方，温烛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但是程砚要是想看自己，就得扭过头来了，这在考场上，跟作弊无异。 温烛忍不住看了程砚，此时也有学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不是在抓紧着这最后的十几分钟在急速摄取知识。但是坐在前面的程砚跟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结界一样，仿佛那些人急急忙忙所着急的事情与他完全无关一样，他只是偏头看向窗外，一只手玩弄着手上的一只水笔，看起来格外悠闲自信的样子。 温烛差点就看得入了神，但他很快就狠狠地拍醒了自己，什么嘛，温烛，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跟他有定了赌约的，要是真的输了，面子不面子的先不谈，关键是自己以后就要有一个被程砚抓在手上的条件了哇！本来就身居弱势，那在这之后，岂不是弱上加弱了？？ 温烛赶紧埋下头进行着最后的冲刺，书本上的核心知识点他都已经了然于心了，只是有些担心考试会不会出一些很偏的题型，他到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就糟糕了。 “大家把资料放在前面，准备考试了。”男监考老师的浑厚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温烛叹了一口气，也抬起头，乖乖地将资料和手机都放在了前面专门存放物品的地方。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座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姜朗，居然考试的座位号就坐在自己外边，而自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的话，就得经过他让他让一下。 而且按照这个学校的规律，接下来几门也都是这个座位。要不是看到姜朗，他都快忘了自己背后的那个纹身了，但是此时再次看到他，那熟悉的记忆又忽然涌上心头，温烛脸色一时间有些不太好看。 而就在温烛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视线的时候，恰巧姜朗正好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了，温烛心底一颤，完了，这姜朗说不定又瞎脑补自己是什么爱而不得的变态，一直盯着他看了。他匆匆收回视线，恰巧和姜朗的视线错开。 这也就导致，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姜朗看向他的眼神中蕴含了一种奇怪的复杂的情绪，那个眼神有些陌生但也不完全是厌恶。 温烛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他抽空看了一下自己的左前方，那个位置，居然已经空了。大学的考试都是允许提前交卷的，正常来说，如果考试不算很难的话也不会有人会真的坐到考试结束的。 但是，温烛看了一眼挂在教室最前面顶上的时钟，这好像才开始考试半个小时吧？这密密麻麻的题目，程砚全部做完了？ 不过，此时也并不是温烛纠结这些的时候了，温烛自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快了，但是还是差两题没有写完，而这程砚却不知道啥时候就已经走了，说不定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快。 温烛拼命快速写完剩下的两题后，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后就将试卷交了上去，他可不想慢程砚很久。他的速度应该也算是比较快的了，至少他交卷的时候，想从座位里出去而经过姜朗的时候，他有看了一眼姜朗的试卷，字迹工整整洁，但是也并没有写完，还有一题。 交试卷之前，温烛看了看自己的试卷，自己的字迹确实是比姜朗飘逸多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分数，他的上一份正好是程砚的试卷，他是第一个交卷的，那么温烛应该就是第二个交卷的，程砚的字迹算不上很工整的那种，但也算是遒劲有力而且富有笔锋。而且，他确实是每一题都写满了。 其余的温烛并没有细看，毕竟如果再一直盯着看的话，那监考老师狐疑的视线都快要把他盯穿了。他出了教室后，果然，程砚早就已经走的没有影了。 温烛看了看时间，这时候也已经是午饭的时间点了，看来如今自己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吃午饭了。没有程砚在身边，温烛点餐也没有那么大方了，他随便选择了一个还算便宜的套餐就算是将就糊弄了自己的午饭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程砚看着他，“怎么这么久？” “程哥，是你太快了好不好！”温烛不满地嘟囔着，随即，他又假装漫不经心地打探道，“程哥，你写那么快，你都会吗？” “嗯？”程砚挑了挑眉，“那么简单，难道你不会？我记得很多题目当时我都有跟你讲过啊？” 温烛挠了挠头，确实很多题目都挺眼熟的，但是换了个套路，一时间他也有些手生，写是都写出来了，但是对不对他就不确定了。 “走吗？去吃午饭。我都快饿死了。”程砚起身，大迈步就要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发现温烛没有跟上来，他疑惑地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温烛。 温烛看着程砚，眨巴眨巴眼睛，他是属实没有想到原来程砚先回到宿舍了居然还是等他一起去吃午饭的，他还以为程砚早就已经自己解决了呢。 温烛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出口，但是程砚通过他这犹豫的几秒的时间里脸上的表情，还是判断出来了温烛犹豫的原因。 程砚脸色看不出来情绪，“吃过了？那我自己去。” “哎哎哎！”温烛这时候也感觉到了程砚或许是有点小生气了，他也能理解吧，毕竟无论谁等别人一起吃饭等到肚子都饿了，但是对方却跟自己说他已经吃过了都会生气的吧。虽然程砚也并没有事先跟自己约定好了就是了。 “程哥，没有你在我就随便吃了点，还能继续吃的，带上我一起呗。” 程砚没有回话，但是温烛却还是跟了上去，傲娇嘛，还是得哄哄的。 更何况，抛开他是自己任务目标这一点，程砚给自己钱那么大方，自己服点软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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