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瑾忙活了片刻，终于打开包袱，池九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套威风凛凛的盔甲。 盔甲沉重、宽大、黑金色泽，适合成年人。 池怀瑾双眼发光，伸手招呼： “妹妹快来看！这可是前朝第一猛将赵阔的祖传宝物——雁翎锁子甲，二哥做梦都想要的宝甲之一。” 池九瑜一听，也来了兴趣，与三哥头碰头凑在一起摸了摸。 冰凉、坚硬且弹性，表面有轻微的纹理。 “这个是真货吗？”她问。 “是的吧！我瞧着那老鬼不太聪明，应该不会骗人！他说从一口薄棺里挖出来的，你看这些甲片形似雁翎，且轻柔坚韧，左下边缘篆刻有一个赵字，八九不离十。” 池怀瑾边说边将种种证据翻出来给妹妹看。 这时，镇国公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这套雁翎锁子甲，不由眉头微抬，露出一点惊讶的情绪来。 “我看看。” 他说着，将身甲提起来一甩，黑金翎羽忽然张开，变成了金属状，露出里面薄薄一层金丝，而翎羽竖起的外缘却如同刀片一般寒光烁烁。 “竟然是真的！”镇国公的语气有些惊喜有些诧异。 他曾经也帮二儿子找过，只是宝甲难寻。 更何况那位赵将军战死沙场，不见尸首，野史上有猜测说，他的尸身被人带走葬了。 时过数百年，没想到会被自家小儿子找到。 镇国公看着池怀瑾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看宝藏的意味。 “这么个宝贝，你是怎么拿到的？”镇国公稀奇。 锦娘眼珠子都快翻过去了。 池怀瑾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那个老鬼有个小孙女，他要给小孙女找靠山，我就满足了一下他的愿望，这是我的报酬。” 镇国公纳闷，“你认识什么鬼靠山，还能给人介绍？” 池怀瑾不好意思地看了锦娘一眼，“现成的嘛！锦娘姐姐也是统辖一方的翘楚来着。” 锦娘眼眼珠子彻底翻了过去，只剩下眼白，看起来有点气不愤。 池九瑜有点不敢置信，“她这么听话的吗？” 第一次见面时，这女鬼挺欺软怕硬的呀！！ 锦娘气得鼻孔都大了，表情十分委屈： “他威胁奴，奴若不听他的，就让大人去找奴，奴哪里敢跟大人作对。” 果然识时务，池九瑜抽了抽嘴角，努力安慰： “只是多个跟班而已，没什么大事！” 红衣女鬼的表情更加幽怨，“不是跟班，是孙女！” 池九瑜：“……” 镇国公：“……” 池怀瑾：“几百年的老鬼了，含饴弄孙不好吗？” 锦娘哼哼两声。 池九瑜明白，单凭三哥口头上的威胁，这位数百岁的女鬼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 她愿意护着三哥，还任凭三哥胡闹，自然不会无所求。 池九瑜看向她，锦娘立刻正经起来，目光希冀： “大人，奴不想再被人控制，奴想要自由。”不止是身体上的自由，还有肆意修炼的自由。 这意思，就是要解决阴气断绝的问题了。 池九瑜没有立刻答应，反而伸手摸了摸恢复原状的雁翎锁子甲。 这种盗墓而来的东西，多少都会沾上阴煞之气。 可惜她手下的这件东西偏偏反其道而行。 不仅干净的连点煞气都没有，连之前沾染上女鬼的那点阴气，都快散干净了。 这种现象不同于阴气被驱散，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吸收造成的。 而且这种吸收可能已经失控，失控到连正常表象都维持不住了。 池九瑜看向锦娘，“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锦娘闻言，瞳孔紧缩一瞬，点了点头。 “是，奴体内的鬼气在消失！不知从何时起，奴修炼后的修为就再也没有增长过，这几年更是已经出现倒退的趋势。” 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对于红衣女鬼的请求，池九瑜点头应允。 “这件事确实需要查一查！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活人为阳，死人为阴，生死循环是规律，死者不绝，阴煞不止！如今却有人逆天而行，也不知他所求为何？” 听着闺女与红衣女鬼的对话，镇国公突然开口： “之前你大哥大理寺遇袭时，我曾查过十几年前设置祭台的事情，整个流程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可值得推敲的地方！可有一点，我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哪一点？”池九瑜追问。 镇国公眼皮微垂，陷入沉思，“十几年前，我还在卢谷关驻守，十分关注北国情况，我记得有探子传回消息说，北国正在四处设祭台，驱阴驱邪。” “当时我只是一个校尉，并没有多少权力，也因为北国有国师，时常搞出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深查。” “若不是因为这次查到祭台，我还想不起来。” “大楚、北国……”池九瑜眉心皱起，“莫不是连东旭和南祁两国也设有祭台？”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顿觉一阵心惊肉跳。 倘若四国全部牵扯在内，对方恐怕所求颇大。 池怀瑾从包袱里又掏出一个画卷，说道： “顾北表哥不是说，黑市势力很大，几乎不受四国管束吗，设祭台这件事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池九瑜在心里啧了一声，不该那么快放晏宁走的。 作为鬼市之主，他应该知道不少消息。 幸好她先一步弄死了神姬，只要晏宁还想回到昭阳城，便只能来找她。 心里有了主意，池九瑜这才又看向自家三哥。 池怀瑾见状，立刻笑眯眯塞了一颗扁石头到她手里，又将怀里的画卷送给爹爹。 “妹妹的是月光石，听说晚上会发光哦！爹爹的是八阵图，都是我想办法以物易物得来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锦娘脸皮抽了抽，鬼市从来都只能用特殊的鲜血交换。 这个小崽子倒好，仗势欺鬼用的溜就不说了，还见鬼说鬼话，把一群女鬼哄得团团转，还特别乐意给男鬼做媒牵线。 为了把好东西搞到手，当真是不择手段，偏偏你还不能说他不好。 毕竟大家都是自己愿意的。 要不是在八阵图那里翻了车，小崽子手里肯定不止这点东西。 池九瑜捏着手里的月光石，眼睛却看向被爹爹展开的八阵图，然后眸光一怔。 她朝着八阵图内伸出手，镇国公以为自家闺女也要看，便蹲下身子，将她环入怀中一起看。 结果就看到池九瑜半个胳膊竟直接探入了图内。 在场几人愣了愣。 池怀瑾尖叫：“啊啊啊……怎么回事？” 池九瑜淡定地抽回胳膊，“这不是八阵图，是海纳百川图，可以收集鬼气与怨气，是辅助鬼修的好东西。” 锦娘按住自己抽搐不已的腮帮子，终于知道为什么被鬼整整追了两天两夜了，不冤。 不过……锦娘看了池怀瑾一眼，小崽子的眼光真好！ “既然不是凡品，那小瑜儿可要收好。” 镇国公说着，已经把画卷重新收起来。 “那我们交换吧！”池九瑜捧起月光石，“月光石吸收月之精华后，可以滋阴养颜，给娘亲用正好，都是三哥的心意，小瑜儿不能独占。” 镇国公想说小瑜儿可以独占，可看到她眼底明亮的光芒，到了嘴边的话便成了： “好！小瑜儿真乖，是娘亲和爹爹的小棉袄。” 池九瑜立刻咧着小嘴笑了，她从空间里拿出几个果子，献宝一样递过去。 “爹爹，三哥饿不饿？这是新结的果子，好吃。” 锦娘看得口水直流，这果子里含有好多灵力啊！她也好想吃。 忙活了大半天，两人还真饿了，吃完果子，暗卫们的烤肉也好了。 坐在烤肉旁，池九瑜全场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楚云桉和小揭云，于是不由纳闷道： “小狼崽和小揭云呢？他们去哪了？” 暗卫：“属下只看到三皇子骑着巨鹰飞走了，并没有留下话来。” 池九瑜想着，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便被香喷喷的烤肉吸引走了注意力。 “唔，好香！我好久没有尝过肉味儿了！” 镇国公将兔肉切成好入口的小肉块，喂到自家闺女嘴边。 池九瑜张大嘴，嗷呜一口叼住，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大眼睛享受地眯起。 镇国公与池怀瑾一眨不眨地盯着。 满嘴肉香，池九瑜几乎喜极而泣，久违的烤肉，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她双手合十，身子忍不住左右摇摆起来，“好吃，好好吃！” 镇国公轻抚她的小后背：“慢着些，还多着呢！” 池九瑜“嗯嗯”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大快朵颐。 池怀瑾看着妹妹豪放的吃相，忍不住拿起肉咬了一口，赞同道： “真的好香！” 正吃着，小四扑棱着翅膀，盘旋而下，落在镇国公肩头。 镇国公取下信筒，展开一看，眼眸微微瞪大。 “瑾儿小瑜儿，赶紧吃，吃完好赶路，再不回去，要赶不上你们大哥的头七了。” 池怀瑾：“？？？” 池九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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