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从未见过这般情况。 “他犯病啦？” 秦泽点点头。 的确算是犯病了。 “左爷？！” 小厮急吼吼地跑了过来。 心中暗道可千万别死他们店里了。 隔壁桌的客人说：“死不了，他这才是失乡症初期，还有几年活的。” 当一个世界覆灭，其中所有生灵身上的世界烙印都会随之消失。 当他们在深渊流浪时，失去烙印的他们将不再受到世界意志的庇护。 随着时间推移，深渊会不停侵蚀他们，使其最后沦为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与异兽无异。 看到这一幕，秦泽算是知道了左爷为何执着于组建万族联军。 或许他真的是有所谓的大局观，但秦泽觉得他更是想为自己的文明复仇。 左爷躺在地上癫了一阵后渐渐恢复正常。 “我这是在哪儿？” 左爷盘膝坐起，满脸懵逼。 一旁的小厮拍了拍他衣上灰尘：“左爷，您刚才失乡症犯了。” 左爷揉了揉眉心，起身重新在秦泽对面坐下。 小厮问：“我再给您上壶酒？” 左爷摆了摆手。 “有事您招呼我。” 小厮转身继续去门口迎客。 左爷的视线再一次聚焦在了秦泽肩膀的白白身上。 “你这鹰真不卖？” 秦泽夹了口菜道：“这一会儿就都想起来了。” 左爷身上的酒气此刻全部消失。 许是在刚才他倒地的那一刻，身体启动了防御机制，将酒精全部排出体外。 男人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失乡症就是这样，一发作就会让人记忆出现混乱，每次醒来我都会遗忘一些东西，直到我全部遗忘。” 秦泽道：“你的母文明是什么？” 左爷沉吟片刻：“都是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 他起身道：“我每晚都会来这里，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卖了那头鹰，晚上就过来找我。” 白白见人走了，哼哼道：“爷是无价的，你能买得起？” 左爷人走了，但客人们的话题依旧在他身上。 “他的现状是我们的未来。” “别这么悲观，等万族大比结束后去了起源之地，一切都会好起来。” “狂牙文明的最强者，如今只活了他一个，估计他挺想和族人一起死的。” “没听说过。” “狂牙文明底蕴很深，据说是和古族同个时期的。” “那怎么没成为古族？” “没打过，也可能不像古族那样，有神明庇佑。” “……” 如秦泽所料，左爷果然是有些来头的。 一个从上个纪元存活下来的文明，被一个复苏的诡神覆灭。 遗憾又可惜。 时间差不多了。 秦泽离开饭馆前往二姐居所。 白白开口说：“刚才那人很吓鹰。” 秦泽莫名其妙：“我又没说卖你，你怕什么。” 白白大声道：“我才不是胆小鬼！” 秦泽掏了下耳朵：“知道你不是胆小鬼了，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白白解释：“怎么说呢，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灵在警告，让我快点远离他。” 秦泽：“难怪刚才他那么想买你，原来你们两个心有灵犀。” 白白认真问：“你不会真打算把我卖给他吧？” 秦泽笑了笑：“放心，虽然我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虽然你的嘴又臭又贱，虽然我对你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你没什么用，但我不会卖掉你的。” 白白：“……” 怎么感觉更会了。 “我的报酬你什么时候给我？” 白白仍旧不忘那口吃的。 “张嘴。” 白白闻言激动地张大鸟嘴。 秦泽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将一颗f级魂珠弹进了它的嘴里。 咕噜~ 白白瞪大眼睛：“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 秦泽：“你的报酬，我精挑细选的一颗魂珠。” 白白浑身发抖，差一点儿亮出真身。 秦泽淡淡道：“别激动，区区一颗魂珠而已，不必这么感激我。” 白白破口大骂：“我感激你个蛋！报酬是这个吗？我们之前说好的混沌质呢？” 秦泽一脸疑惑：“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 “当初我只是说给你报酬，从未说我给你什么。” 白白张了张鸟嘴，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一股不甘从它的心里冒出。 它被白嫖了。 愤怒的白白扇动翅膀就要起飞。 秦泽直视着前方的路，云淡风轻道：“刚才南区出了那么大乱子，城里很快就会戒严。” “一只到处乱飞的白头鹰，你猜猜它会不会被人给打下来？” 一听这话，白白瞬间泄了气，又落回秦泽肩膀。 “等离开这里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永不相见！” 白白放完狠话后，立即乖巧地站着，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白头鹰。 剑匣小姐小声道：“没骨气。” 白白立即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 秦泽打断它：“没人讲话，你幻听了。” “跟我说说，你第一次进入混沌时，那里是什么样子。” 白白挺了挺胸：“我告诉你会有什么好处？” 秦泽：“你要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把你放生，你也不想在这座城里提心吊胆地乱飞吧。” 白白再一次泄了气。 它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遇到人族，有多远离多远。 “就和你刚才看到的光差不多，那里到处都是那种光，还有很多小星星。” “后来荒……狗告诉我说，那些小星星就是混沌质，有的会组成混沌团，很香很好吃。” 秦泽这下更加确定，白白无意间进入的，就是荒老爷日记里记载的那条星河。 混沌和混沌也有区别。 那条星河，无疑就是混沌核心。 南区的那扇门又叫北天门，星河就是天？ 而世界真相，就在其中。 秦泽忽然陷入了矛盾。 北天门不开，他无法探究世界真相。 可北天门要是开了，深渊万族也就完犊子了。 白白的思绪陷入某种回忆：“那里是个既神奇又诡异的地方，有很多好吃的混沌质，暗中同时也有某个存在窥视我。” 秦泽道：“荒神？” 白白摇了摇头：“不是祂。” “当我遇到祂的时候，祂看起来十分疲惫，无精打采的，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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