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重被砸倒的前一天，四合院，王旭波住所。 秘书小韩正在书房向王旭波汇报工作。 他其实没有什么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哄王旭波开心。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尽心尽力的为老爷子服务了六年，顶不过王重送老爷子的字。 由于当初在部队表现出色，加上家世和老爷子有旧，在老爷子需要一个生活秘书的时候，直接被调到了保卫科，最后分配给了王老爷子当秘书。 这么些年，小韩从来没见过老爷子对什么事情或什么事物这么上过心。 王重写的那幅《岳阳楼记》，直接被老爷子裱起来，立在了书桌上面，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这几天，小韩在老爷子的敦促下，不停的给王重打电话，奈何无论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王重通通不接。 换号打也不接。 电话是畅通的，奈何王重这个人不畅通。 老爷子正襟危坐的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的照着王重写的《岳阳楼记》抄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抄了一遍又一遍，丝毫不见疲惫。 直到小韩实在受不了这份沉默，忍不住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首长，您歇一会吧，您写了快两个小时了。” “快两个小时了啊！” 王旭波抬起头，左右晃动了一下臂膀，活动活动了身体，看着书桌上一张张被写满字的稿纸，有些感叹地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啊，他这种心性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文章？” 小韩也不知道怎么回老爷子话，毕竟老爷子这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样，他接电话了吗？” 小韩连忙道， “还没有。” 老爷子明显的眉头一皱，叹息了一声。 “天底下终究还是没有完人啊。” “如果您想的话，我可以把他找出来。” 小韩说道，他完全有信心，在这个对他来说特别熟悉的京都找出一个小年轻。 “不用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吃后悔药的机会了。京都退学……天怒人怨……嘿……” 老爷子无奈的笑了笑， “整到最后，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小韩不解， “欠他人情？没有吧？” 他把王重那天来的所有流程的捋了一遍，没察觉到有能欠下王重人情的地方。 “这《岳阳楼记》啊……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拿我十年寿命来换这个《岳阳楼记》，我都愿意换。” 王旭波感慨道，他这一辈子所演绎出来的，本就是名留青史的故事。 但那都是军事上的故事。 但《岳阳楼记》这篇文章，给他的是文学上和政治上认可。 虽然这份认可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即使这个少年现在已经声名狼藉。 但也抹不掉《岳阳楼记》这篇文章的熠熠光辉。 注定名留青史啊。 老人这辈子也没什么追求了，名利权势他都有了，而且已经是别人无法超越的那种极度超然的地位。 欠缺的不过就是一份认可，名留青史流芳百世的认可。 这份认可他本来以为等他死后，他才有可能得到。 没想到他自己还能有幸一睹，这也多亏了当时他临时起意对王重的考验。 “你先去吧，我坐一会。” 王旭波对着小韩摆摆手。 小韩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自己则在门外的院子里随意的闲逛，给花草树木浇浇水，喂喂鱼食，这些都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王旭波从兜里掏出手机，眯眯着眼，在通讯录找了好久，才找到想要联系的人，随即，电话拨通了出去。 对面电话刚响两声，便被接起， “首长，您找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尊敬中带着欢喜，显然很高兴能接到王旭波的电话。 王旭波不高兴了，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首长首长的叫，我都退下来多少年了，你们就是不长记性，你们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可就真不给你们打电话了。” “好好好，老师，称呼您为老师可以了吧，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王旭波沉默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道， “也没什么事，你们学校现在招生工作做的怎么样？” 电话对面一愣，没想到王旭波会问这个话题。 他在滨工大这么久，王旭波还头一次给打电话问招生的问题。 “还行，今年有很多好苗子啊，不过咱这也有困难，毕竟天寒地冻的，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往北走，所以人才这方面还是紧缺的。” 胡文全在政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王旭波甚至不用点，他就透了。 问招生，肯定不是真的问招生。如果真的是招生方面的问题，老爷子直接问教育部门好不好，教育部门巴不得有机会给老爷子汇报工作呢。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王老爷子想走后门！ 所以胡文全说话很透亮，我这不缺好苗子，但是如果你是推荐的，肯定是我正好紧缺的人才。 王旭波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道， “我这有一个孩子，才华没的说，就是德行还有提升的空间，这不想到你那是半军事化管理么，看看能不能放你那管教管教，把他打造成一个对人民，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没问题，咱们学校，只要有才华，有抱负，别的不是太重要，再歪的小树我都能给他修直了。” 王旭波此时更加不好意思了， “额，他确实很有才华，他学习也很好，不会让你太为难，额，他叫王重……” “王重？” 胡文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即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恶意戏耍母女二人，被全华夏人怒骂的，被京都大学退学的人么。 胡文全此时的思维运转的仿佛比光速都快，一瞬间他想到了好多东西，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到了一个点上。 王旭波姓王，王重也姓王…… “怎么，有困难吗？为难的话就算了。” 王旭波也有些难为情，毕竟现在已经过了录取时间， “没问题，我们可以特招。毕竟他也是真材实料的状元郎，在学习能力和学习成绩上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人品德行，您就把他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的找人带他，让他以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在胡文全明确答应王旭波之后，王旭波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面。 他这一辈子，除了命是欠老战友的，还没欠过谁。 今天的电话，一是还了王重的一份《岳阳楼记》的人情，二是为滨工大选送了一个人才。 虽然现在这个人才有些不着调，但是小树不修不直溜，王重还小，还有机会改造。 在滨工大，如果王重还像现在一样恶习难改，以戏弄人为乐趣，以胡文全的脾性，完全有可能把王重送去大西北，为祖国献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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