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半瓶老白干

“妈，今天确实有好事，我一会儿吃饭时再宣布。”丁向南说着话跑进了屋里。 当他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酒瓶。正好被走进院子的丁程远看到。 “你个臭小子，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拿我的酒干什么玩意儿？”见丁向南把他珍藏的半瓶老白干拿出来，丁程远登时急眼了。 丁向南咧嘴一笑：“老爹，我看您今天挺累的，喝点给您解解乏。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有件大喜事要宣布。” “放屁。老子一天啥活没干累什么玩意儿？”丁程远双眼一瞪，一个箭步过去劈手夺下他的宝贝酒瓶。 这酒可是丁程远的宝贝疙瘩。一瓶酒存了好几年，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喝，实在馋了打开盖闻闻味儿就足够陶醉一小会儿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过年那天他才舍得拿出来，一家五口人加上雷爷爷，每人一盅，兄妹三人的还倒不满。 年关以外只有雷老来家里吃饭丁程远才会狠心给自己倒半盅，当然雷老因为身体原因也只喝一盅。 丁程远进屋小心的把自己的半瓶酒放好。 “爹，明天小雪就开学了，今天咱们给他送行，而且一会儿我宣布大事儿时没有酒压阵怎么行。”丁向南还不死心。 “我的酒，你想都别想！” 没办法，丁向南只好把杀手锏拿了出来，当他把赤尾银鱼的事说出来后，全家人进入巨大的惊喜之中。 丁向南在饭桌上趁热打铁：“这么大的好事，是不是值得喝一杯庆祝下？” 丁向雪弱弱的举下小手：“我同意。” 她对大哥一向是没原则的支持态度。 某一刻丁程远甚至真有把酒拿出来的冲动，狠狠的瞪了宝贝儿女一眼，终归不舍。 虽然没有酒，但是这顿饭一家人吃的是又香又甜，把建鱼塘的细节方面也商量好了。 早在一年前，丁向南发现赤尾银鱼时就开始为鱼塘做准备了，只是那时不迫切，有时间就挖点，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挖了不少了。现在只是扩大一下就行了。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丁程远提出了一些疑问，比如说在鱼塘里能不能把池尾银鱼养活，给它们喂草行不行等问题。 这些丁向南已经试验过了。 当初因为发现在寒潭水上飘着一条死了的赤尾银鱼，他就猜测寒潭里有这种鱼。 于是他就开始想办法钓鱼，由于赤尾银鱼生活在水底，而潭水太深，他根本钓不上来。 后来他想了个特殊的打窝方法，就是用杆子吊着一个纱布包，包里包着香油白酒泡发的小米。 然后他就在纱布包附近钓，这个方法还真管用，果然能钓到，但是钓到的无一例外全是小鱼崽子。 他在寒潭旁边挖了个坑，也就是现在存放赤寒石的坑，把瀑布水放进去，然后钓到的鱼崽子全放里面，半年多了，全活的好好的。 而且丁向南每次去都割些草放进去，现在有一些鱼已经长大了不少。他相信如果经常割草喂鱼的话鱼应该长的很快。 传说中，能治陈伤旧病的必须得八两往上的，这也是他不得不先去买鱼的原因。 丁程远还提出，鱼的繁殖是重中之重，需要单独在一个地方，这样可以重点照顾而且相对安全，万一鱼塘出现什么意外，也还有希望。 看一家人把鱼塘的事商量的差不多了，丁向南把王韵留下的钱拿了出来：“爹妈，小雪的学费咱们明天全交齐，不用再欠着了。” 见他一下拿出这么多钱，一家人全都大吃一惊。 “这么多钱你哪来的？”丁程远严厉的问道。 “是王韵偷偷留下的，上车后她才告诉我的，有需要咱们就先用，等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她的。”丁向南回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丁程远带着钱亲自去送丁向雪。因为他要把学费亲自交给校长，而且要当面致谢人家。要不是每年人家都允许欠一段时间的话丁向雪早就退学了。 鱼塘要尽快挖完需要找人，可丁向南现在心思全在钓石头上可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想到了牛家兄弟。 一大早丁向南完成鱼摆尾训练后就去了牛家，牛家三兄弟正在晨练，老四不在，自然是回城工作了。 大老远见到丁向南来了牛家兄弟心里开始突突，心想这小祖宗咋来了，难道上次的事还接着搞？ 牛老三硬着头皮说道：“丁…丁向南，我歉也道了，头也磕了，活也干了，是你爹说让我们以后不用去干活的，你又来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嘛，虽然我爹不计较，但是他老人家伤都伤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 “也不用怎么样，就是想让你找几个人去我家帮我把鱼塘挖了，工钱就按一天十块吧。” 说着话丁向南拿出三百块钱。在拿出钱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仙女儿般的身影。 九十年代中期，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农闲时节一天十块绝对不低，只要消息一出所有人都会抢着做。 其实村里有一个习俗，农闲时节，不管谁家有大活，只要说句话，没人会拒绝，而且不要工钱，当然饭肯定得管。 甚至有些热心人，你没打招呼人家知道后也自发过来帮忙，反正在家也是闲着，这就是农村人朴实的一面。 丁向南觉得，如果是建房子的话他可能会去喊人帮忙，因为谁家都有建房子的时候，相互帮忙没有问题。 但是自己家这是挖鱼塘，以后有可能会因此而盈利，所以找人给白白帮忙他觉得不太合适，因此打算直接付工钱。 这反转转的牛老三晕头转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事就交给你了，一会吃完饭就去我家，我告诉你们具体怎么做。”丁向南不由分说把钱塞给牛老三。 靠山屯人不多，但面积很大。 这里不像大部分农村每家就那么点宅基地，房挨着房院临着院。 这里的房子都很随意，几乎每家房子周围方圆一百多米都被木栅栏围起来，这样自己家的牲口就可以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丁向南家在村子的最南边，再往南就是河，周围面积更大。 就在他家目前的木栅栏右边是一个大概长四十米，宽二十多米的大坑，这就是丁向南这一年多偶尔闲暇时成果。 他计划鱼塘大概长四十米，宽四十米，深度的话就先挖三米深，所以剩下的工作量也不是太大。 村里大家饭点都差不多，早饭后牛家三兄弟，加上他们找来的四个人，一块来到丁向南家。 丁向南把自己对鱼塘的要求，跟他们交代的明明白白。 靠山屯家家户户的木栅栏都是用插枝的山抛子，这是一种带刺的灌木，可以有效避免自家牲口跑出院子，而且他结的果子还可以入药用。 由于鱼塘周围留的空地有点大，山抛子用的比较多，所以分出两人去砍枝桠。 村子里没有秘密，谁家有事很快就知道了，所以一些人就自发的来帮忙，不只是男人，妇女们也来都来帮忙做饭，毕竟这么多人吃饭呢。 女人们留下来帮忙做饭，男人们却没有留。 当他们得知是丁向南花钱雇的几人挖鱼塘时，就没有再插手，聊了几句就回家了。 之所以回家，一方面是不能耽误人家受雇者赚钱，另一方面也不让人家丁家为难。 如果硬是留下帮忙，人家丁家是给不给你开工资？人家还需不需要人？ 一群女人摘菜做饭，自是免不了谈论起丁向南媳妇儿。 苗桂兰说道:“你们都见过那姑娘，就人家那模样，还是大学毕业，家里又有钱，能嫁到咱们这种小地方来？ 她是来旅游爬山时摔断了腿，被我们家向南救了，所以他们真的只是朋友。” 说完这话她自己心里却是忍不住叹息。 她怎么可能看不穿王韵那姑娘的小心思，只是自家儿子情况自家了解，在她看来，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最终只能由一声叹息结局。 这次的解释她们信了，但是如果王韵下次再来，肯定立马翻案，而且穿的会更加离谱，村里就是这样。 丁向南把活都安排完毕后，找个机会就开溜了。 他来到寒潭旁，绑水怂猴的绳子还好好的拴在树上。 钓了一上午，一无所获，丁向南有点郁闷，他认为主要原因还是水怂猴对他不够抗拒。 于是又是一顿令水怂猴水深火热的猛削。“让你消极怠工，再让你消极怠工…”然后继续开工。 嗯？有收获？这劲头够足啊！结果拉上来空欢喜一场，仍然是孤零零生无可恋的水怂猴。 丁向南知道水怂猴是彻底怕了他。因为拉绳子的劲头跟水怂猴怕他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他不死心，一次次的拉，一次次的放，锲而不舍，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原来在水里的水怂猴就像溺水的人类，爪子里抓到啥都不肯松手啊。 这不，一不小心抓出来两条赤尾银鱼，每条都得一斤半，这赤尾银鱼成年的鱼一般也就一斤左右，所以这两条绝对算难得的大鱼。 丁向南心思活络了起来，有了一个主意。这次他不但没有收拾水怂猴，还给他喂了一块肉。 这两天怂怂的水怂猴一直处于惊吓状态，没吃过啥东西，再加上一直跟丁向南拔河，早就饥寒交迫了，见到丁向南给他的一小块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就遁入水中。 丁向南估计着它大概吃完了，接着又开始拔河。 不过现在他不再根据力道判断用不用拉它上来了，而是每次都拉上来。 一旦看它爪子空空就是一顿鞋底招呼。 而一旦抓上来鱼，就是小块肉。 慢慢的水怂猴发现了规律，只要爪子里不空着，它就不会挨揍，而一旦抓到鱼，就有肉吃。由此可见它的求生欲还是极强的。 接下来出鱼的概率大了些，当然也不是很多，估计即使是水怂猴，要抓鱼也有一定的难度。 这时丁向南肚子也有些饿了，毕竟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看着收获的十几条成鱼，丁向南心想咱也奢侈一把，烤个鱼吃吃。 他哪里想到，就是这个想法，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当然也是这个想法，打开了他鱼摆尾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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