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元香来禀，“公主，瑞王府的人求见，说是瑞王殿下要审问柳家人，请公主前去。” “知道了，我稍后就去。” 姜初月应了声，转头看向洛凌云，“我让你在禁军中挑选一批骑射俱佳的好手，你选得怎么样了？” “有一些人选，得还需考校。” 洛凌云拧眉沉思，“殿下选这批人，是想应对北凉？” “不止，”姜初月沉声道，“往后这些人，将是火种，会在大齐境内发扬壮大。” 短短一句话，听得洛凌云热血沸腾。 他蓦地站起身，大声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看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元香有些疑惑，殿下说什么了，洛将军这么高兴。 不过殿下的事，她不敢多打听。 只是拿着一件披风，给姜初月披上，关心道：“殿下，务必小心。” 姜初月微微点头，抬步朝刑部大牢走去。 门口已经有官员候着，见到她纷纷行礼道：“拜见岁宁公主。” “诸位不必多礼，请起。” 几位刑部的官员，看着岁宁公主，不约而同地慎重起来。 前几日听说在宫中，岁宁公主拿剑架在瑞王的脖子上，一通胡闹之后，也未听见，陛下有任何惩处的手段。 想到此，更加不敢怠慢，纷纷笑得如盛开的菊花一般。 “殿下这边请，瑞王殿下已经候着了。” 姜初月轻轻颔首，跟着引路的官员，朝里面走去。 血腥味混合着发霉腐烂的味道，充斥在口鼻，逐渐浓重。 她眉头紧皱，不发一言朝牢狱深处走去。 瑞王斜倚在圈椅中，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眸光瞬间变得阴沉。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又迅速调整过来，笑着道：“岁宁，你来得正好。” “这柳家的案子一天不结，父皇一天就不能安寝。” 姜初月唇角微勾，眸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前几日，他们还刀剑相向，今日就能言笑晏晏，到底是皇族中人，都是做戏的高手。 “见过瑞王。” 姜初月欠身行礼，她不想做戏，也不屑和他再称兄道妹。 听见这个称呼，瑞王的面上闪过一丝阴沉，待看见身后的刑部尚书和诸位属官后，又换上一副笑脸。 姜初月在刑部官员的引导下，坐在侧面的桌子后。 中间立着血迹斑斑的刑架，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 瑞王坐在主桌，和刑部尚书一起。 另外记录的官员，坐在姜初月的对面。 “将犯人柳元哲带上来。” 柳元哲既是卫国公，他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脖颈上带着枷锁。 在狱卒的喝斥声中，颤颤巍巍朝刑架走来。 姜初月盯着他看了一瞬，虽说和从前的形象判若两人，但眼中的傲气依旧不减。 狱卒将他的枷锁取下，将人绑在刑架上。 审问正式开始。 “卫国公…”瑞王说了一句，而后又改口道，“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犯人柳氏。” “关于你的罪名，通敌叛国，藐视皇恩，刺杀公主，贪污受贿，还真不少。” 说着他像是发现新的东西一样，语调怪异地说道：“还有谋害先皇后。” 看着众人的视线，都朝自己看来，姜初月垂下双眸，遮住满眼的恨意，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这些你有何话要说？” “哼，老夫没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元哲扭动身躯，四肢的铁链不断晃动。 刑部尚书大喝一声，“犯人柳氏，还不速速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常济小儿，休要在这里狐假虎威。”柳元哲怒斥道，“老夫跟着陛下的时候，你还尿裤子呢。” 一句话让刑部尚书的脸上，黑如锅底。 瑞王摇着折扇，懒洋洋地说道：“柳大人，本王要是你，就早点招了，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 “我呸～” 柳元哲一口唾沫，当堂吐出来，语气不屑地咒骂道：“姜禹成，老夫要是你，就老老实实躲在皇宫中。” “守着那皇帝老儿，扮个贤德良善的好儿子，好让他早点传位，而不是在这里为他人作嫁衣裳。” 瑞王的脸色骤然阴沉，方才还轻飘飘的语气，此刻变得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说着还别有深意地，朝姜初月看了一眼。 “老夫什么意思，瑞王殿下还不明白吗？” 柳元哲也朝姜初月看来，惹得诸位官员，纷纷好奇不已。 姜初月面无表情，神色冷淡至极，仔细看眸中还藏着杀意。 “都看着本宫做什么。” 她冷斥一句，视线看向柳元哲道：“柳大人好手段，只是不知挑拨皇族关系，会不会让你罪加一等。” “常大人，你说这死刑，到时候是不是就变成凌迟了？” 她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刑部尚书常济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颤抖着声音回道：“是，是，极有可能。” 然而姜初月还没完，她目光一直盯着柳元哲，声音也变得又长又轻，像是从地域传来的一样。 “柳大人这些年养尊处优，怕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凌迟之刑。” “这凌迟呢，民间又称‘千刀万剐’，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 “听说刑部有最好的刽子手，可以割千刀而不死。” “据本宫所知，陛下继位以来，还未施行过此刑，柳大人可是想做第一个。” 她话音落下，柳元哲咆哮道：“姜初月，别以为民间百姓称你一句‘护国公主’，你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不过是个贱人，狗皇帝当真糊涂，还由得你在朝中兴风作浪。” 他刚说完，姜初月手中的笔，顷刻间飞出去 ，直直穿透他的左肩。 惨叫声在牢狱中响起，外头枯树上，一群寒鸦，扑腾着飞走。 “岁宁，你这是干什么？”瑞王怒道，“陛下是让你来监督的，不是让你来虐杀犯人的。” 他的怒气，丝毫没有影响姜初月。 她接过青玉递来的绢帕，擦了擦手指，这才慢腾腾道：“瑞王别动怒啊，我不过是想教训了一下，冒犯本宫的人，难道瑞王连这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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