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逃得一死，郑二虎心下骇然不已。不过，当用仅剩的一只眼球看到衙门捕手所配的、成对铁尺中的另外一把，此时还好好地挂在赵无咎腰间——看样子不像也要对他下手……</p>
郑二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点头道：“啊，对、对、对，差爷您说得都对。”</p>
就现在这局面，哪怕赵无咎命令他给自己舔沟子，他也得去含口蜜水，笑脸相对。</p>
“虎爷，您把心搁肚子里，我们的人也是在盯着这个章鼠儿，不是在针对你。</p>
我只是跑得快，赶在了前头，后面六叔和三哥他们都跟着呢，说话就到。</p>
昨天这人闹出来不少动静，翟叔给你家冯老爷面子把他放了，结果他却跑去鬼市，惹得那个袁爷掣刀杀了好几个你们二马帮的人。</p>
他章鼠儿借此脱了身，可倒霉的却是我们一帮弟兄。</p>
夜半三更，当值巡街遇到这种见血的破事儿，沾染了晦气不说，还被人家吆喝去处理了那些死肉。</p>
您说，这人可气不可气？”</p>
赵无咎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步走到倒在矮榻上的章鼠儿旁边，看着这人脸上的脱落的那层蜡壳。</p>
“怪不得好几拨人都差点跟丢了他，原来这只土耗子居然还有易容的手艺傍身。</p>
怪哉，怪哉。</p>
你们不都是二马帮的‘孔方兄’吗，你难不成之前也不知道他有这一手本事？”</p>
郑二虎虽然因为被刺瞎了只眼睛，所以疼得都快要把后槽牙给咬断了。但此时赵无咎在问他话，他也不敢不作回答。</p>
他咬着牙，忍痛说道：“好叫小郎君知晓。章鼠儿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可也就仅仅是一点罢了。</p>
这只土耗子平日挖坟掘墓的事情没少干。从那些坟冢之中，除了被其刨出来的财货之外，听人说他还在有些墓主人的陪葬物里面寻得过一些竹简、布帛之类的陪葬品。</p>
这些东西上面，可能还写了些墓主人的生平，又或者家传技艺的文字。他这手用蜡壳易容的手艺，十有八九就是从不知哪个坟包里偷学来的。</p>
这土耗子因为会的东西挺杂的，懂得也不少，平时也因此比较得我家老爷的器重。”</p>
听了他的回答，赵无咎点点头，这答案确有可信之处。</p>
数日之前，这章鼠儿在街上准备对他下手，盘外招使的就是用外形相近的鬼藤草来伪装榆钱儿，想让他吃下去之后由于腹内绞痛，继而失去与其相搏之力。</p>
这招固然阴损下作，可想要使用出来，至少也得知道鬼藤草为何物、该从何处取得。</p>
章鼠儿就是东山县本地人，他家往上捯三代的情况，县衙的户民黄册里均有记载。在对其动刑取供状的时候，县尉翟青特意去了趟押司房，将其仔细调阅了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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