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你当我们仁福堂是什么街边小店，就你们那歪瓜裂枣，用在老爷、小姐们的身上，你也不怕摊上官司。” 莫白忍了半天，才压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狗仗人势，药材还能因为卖的人不同分出个三六九等？ 之前在镇里，虽然也遇到了些小人，但是大体印象都还不错，尤其是第一次卖野猪的经历，让她对大店有了滤镜。 这下真是烂得稀碎。 “这药用在其他人身上怎么样我不知道，要是用在你身上肯定是浪费。” 莫白向来别人敬一尺她敬一丈，但要是想欺人，她嘴巴也不是长来做装饰的。 伙计被怼得脸色沉了下来，“乡下来的玩意儿，一进门就是止不住的寒酸气，我们福仁堂的地板都被你染了臭气，不好好刷刷都去不了这个味。” 莫白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一口一个福仁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开的。 不就是个看门的狗，不好好看门，反倒是一天乱吠。” “你” “你什么你，姑奶奶的药有的是人收，只是你这只狗要是再逼逼赖赖，小心出门被人乱棍打死。” 莫白可不管他听懂没听懂，骂完就走。 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在，能卖她也懒得卖。 刚走出店门，就撞上了人。 有时候就是那么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镇上药房的伙计。 大林看到莫白，大林脸上立即浮现了笑意，“小白，你怎么来县里了。” 莫白也没想到会遇到大林，与方才那伙计一对比，一下觉得大林亲切了许多，“镇里不收我的药材，我就想着到县里卖。” 大林这才注意到莫白身后背着一个大背篓，赶紧伸手想要接过去，莫白想要推辞，却拧不过大林，最后只能道了谢，将背篓递给了大林。 大林麻利的背了起来。 “你这是想要在仁富堂卖？”因为在仁富堂的门口，所以大林多问了一句嘴。 莫白不屑的看了一眼仁富堂，“这大庙我可进不去，这不，被赶出来了。” “什么大庙不大庙的，不都是给人看诊治病。” 大林来县里也有一阵子了，对仁富堂也是有所耳闻，里面从掌柜、大夫，到小厮、伙计，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东西。 对一般百姓，那叫一个高高在上，敷衍至极。 对于大户人家的老爷、小姐，尾巴都快摇出花来了，一个比一个谄媚。 “小白，走，我带你去我们药堂，前两天掌柜的还念叨你呢。” “掌柜也来了？” “都是托你的福。” 莫白一头雾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走走走，大太阳的晒得慌，边走边说。” 这暑气确实灼人，莫白点点头。 莫白这才知道因为上次买的那根极品人参，掌柜的被他们东家夸了好一通，接着就被升到了县里。 大林自然也就跟了过来。 到了县里，月例银子可比镇上多了一倍，所以大林对莫白感激着呢。 很快两人便到了药堂，莫白抬头一看，正是茶摊老板说的另一家——济民堂。 之前在镇上，那匾额都掉了漆，看得并不清楚，莫白隐约好像瞟了一眼，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早知道大林还有掌柜的在济民堂，她还跑去受那闲气作甚。 这济民堂也是四扇一米宽左右的门，却比仁富堂低调了许多，没有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 在富仁堂同样的位置上，放的是两个方桌，和在镇里一样，煮了藿香水。 这可比那踩着蛤蟆，只想发财的仁富堂顺眼多了。 两人进去，里面正好有人看诊，大林便领着莫白先在旁边坐下，自己则去帮忙。 莫白正好走累了，便坐着小憩了一下。 等到药堂里走得差不多，已经是在半个时辰以后了。 掌柜看完诊，起身走了过来，对莫白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县里看诊的人多，久等了。” 莫白没有接过话茬顺着说，“掌柜的，恭喜恭喜。” “托你的福。” “我就是挖了根参，没什么大不了的。 收不收可不由我，还是掌柜自己的造化。” 药堂里可都是听说过掌柜因为收到了珍贵药材受到了东家的赏识被调上来的。 再加上有大林这个大嘴巴，整个药堂的伙计加上大夫，谁不知道掌柜的之前收到了一根极品参。 所以整个堂里的伙计、大夫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心里都叫嚣开了：就？没什么大不了？听听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大林更是好笑，看到众人的表情，身子都不自觉挺起来了一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莫白两句话把掌柜哄得心花怒放，本来就一脸笑意，这就更是笑得没了眼睛“你这丫头也太会说话，老夫都觉得自己脸上贴了金。” 莫白摆了摆手，“我说的是实话，是掌柜的你慧眼识珠。”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莫白可没少去敬老院刷学分，这哄人简直信手拈来。 “好了，好了，我都快被夸得找不到北了。 大林说你今天也是来卖药的？” 莫白点点头，“嗯，只是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不知道掌柜的你们收不收。” “这天下的药材那么多，珍贵的能有几样，自然要收。” 一句话让莫白在心里又狠狠将仁富堂贬了一通。 “那麻烦您看一下。”莫白边说着，边将其中两个袋子打开。 掌柜的一眼就看出了是金银花，手抖了抖，金银花虽然比不上人参还有灵芝，但也是不便宜，这丫头还说不珍贵。 要不是拉不下这个脸，他都想问问莫白到底在哪个山头寻的药。 “这金银花品相很好，每一株都很完整，开花的和花苞也仔细分开了。 花苞的这个药性好一些40文一两，开花的这个要便宜一些，25文一两。 你看合不合适。” “掌柜你说的肯定合适。 这样药不止一户的，所以要麻烦一点，过秤的时候要请你分别记一下，不然回去不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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