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话,封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他会流露出那么古怪的神情。 那种充满期待和盼望,却又害怕希望落空的紧张心情。 只是二月红恐怕注定要失望,因为那唯一的一颗救命仙丹已经被他自己服用了。 况且封白也知道,估计二月红的妻子已经病入膏肓,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如此焦虑。 “其实,瓶山下的大部分丹药早已被毁掉了。” 听到这话,二月红悬着的心顿时像掉进了深渊。 正如封白猜想的那样,丫头的病情确实越来越严重,他今天在此处坐立不安,已经尝试过世间各种稀有的草药,却大多无效。无奈之下,他只能寄希望于瓶山下的仙丹。 如果有办法求得一颗仙丹,哪怕是要他付出所有财产乃至生命,二月红也在所不惜。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多。 封白的这句话就如同重重一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已经做好了孤身北上的准备,听说新月饭店那里有神药。 但这已是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不确定丫头能否等到自己回来。 “真的没有了吗?” 二月红眼中充满了凄凉,但他仍然不死心地追问。 “千真万确。” 封白摇摇头。 原来瓶山下最后一炉炼制的丹药,本来还有不少,但现在却被毁去了大半,已变成无用的废丹。 如果硬要服用,只会加重病情。 而在藏宝阁内的那些东西……只是历代道士遗留下来的药材。 至于是否有疗效,就连封白自己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 “什么?” 原本心如死灰的二月红瞬间抬起头,黯淡的眼神中再次闪烁出一丝光芒。 “我知道一种神药的消息。” “我在瓶山的药壁上摘得了一株九鬼盘。” “九鬼盘?” 听到这个名字,二月红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多年来为丫头调养身体,他已经久病成良医,对各种药草的性质和药效了如指掌。 九鬼盘虽然闻名已久,但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亲眼见到。 它是世间一流的保命神药。 “你说的是真的吗?” “绝对没错!” 封白点了点头。 以前听吴老狗提起此事时,他曾想过可能会实现,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迅速。 “请你给我这神药吧!” 二月红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能得到这种神药,相信能让丫头再多活三年没问题。 然而他也清楚,想要得到这味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要求,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二爷您太客气了,九鬼盘在我这里,也只是寻常的一株药草而已。” 封白挥挥手,把他扶了起来。 他说的倒也没夸大其词,九鬼盘确实是神药不假,但只有用对了人才能发挥功效。 否则,它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棵草。 一直在关注楼下的几位宾客,此刻听到身后的声音,也都纷纷转头,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小哥,你身上有神药?” 张起山愣了一下,难以置信。 因为他最清楚,二月红为了救治妻子的病,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 如今要是真的有神药,就算倾家荡产,他也愿意买下来。 其他人的反应虽然不如二月红那样激动,但也无不为之感到叹息。 在长沙城里,谁都知道这件事情。 甚至早已经成为了一段佳话。 “只是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效。” 封白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九鬼盘这类药物,就像是百年老山参一般,用来吊命的效果堪称神奇。 但是丫头的病早已深入骨髓,自幼便种下了病根,九鬼盘虽非仙丹,不能做到药到病除。 “能不能让我看看?” 二月红的声音中带着颤抖,那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经历了一番波折后,他终于看到了曙光。 这样的起起伏伏,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在了封白身上。 “我需要回去取。” 封白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会直接从系统的空间里拿出来。 在这种老江湖面前若凭空变出,肯定会惹出麻烦。 系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大倚仗,绝不能轻易暴露在他人面前。 “那在哪儿呢?” 二月红追问。 “二爷,不必急在一时,小哥既然已经答应,依照他的性格是不会食言的。” 看到这个情景,张起山忍不住劝说道。 “是啊,小哥抱歉,是我冒失了。” 听他这么一说,二月红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急切了。 正如张起山所说,既然封白提到了九鬼盘,就不会食言。 更何况他刚刚打完一场恶战,还未休息,总该有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没事,我早就听说二爷对夫人心意深重,让人感慨万分。这样吧,各位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取了药马上回来。” 封白起身,语气平静地回答。 “这……这,如此大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二月红的眼圈泛红。 在长沙城的江湖上,有几个能理解他这样一个九门中人,私下里只感叹几句。 更多的人则是不理解,他为何为了一个女人耗尽万贯家财,这不是本末倒置吗?现在封白的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 怎能不让二月红心怀感激。 “区区小事,无需挂怀。” 封白并未再多言,婉拒了二月红派人为他送行的提议,独自走下楼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离开之后。 他在无人察觉之处,将九鬼盘从系统空间里取了出来。 泥土依然新鲜湿润,叶子上还挂着几点露珠。 犹豫了一下,封白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重瞳显现,看向手中的药草。 一股难以言喻的药力在那茎叶的脉络间流淌。 药力之浓郁,极其罕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封白重新回到了天心阁内。 此时在一楼的大厅舞台上,正在拍卖一件元青花海水白龙纹八方梅瓶,场内的氛围热烈非凡,竞价一路飙升,已经达到近万元大洋。 在这个时代,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价格了。 相比之下,三楼焦急等待中的二月红却是喜出望外。 “来了!” “小哥回来了。” 早已按捺不住的二月红疾步从楼上跑下来,小心翼翼地陪同封白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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