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想走？咱俩之间的账还没算呢吧？” 许大茂挡住了刘海中的去路，今日非要有个说法不可。 刘海中显得颇为无奈。 “大茂，你这个叁大爷的位置还是我帮你争取来的，你忘了？” “你这一提我还真想起来了，那块手表戴着还满意吧？” 许大茂脸色一沉，想起这事就火冒三丈。 那次那份礼物清单几乎让他陷入绝境。 好不容易收到一块手表，也被刘海中给要走了。 轧钢厂那边毫无消息，自己这个叁大爷也没人在意。 这家伙之前仗着副主任的身份，哪把他放在眼里。 “我把表还你，这样总行了吧？” “那那份礼物清单呢？钱扔水里也该有点动静，你不会根本就没把东西送到李副厂长手里吧？” 刘海中心头一紧，赶忙解释道：“怎么可能呢，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别啰嗦，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李怀德倒了，我进厂的指望也没了，这钱不能就这样白白丢掉，别说一个院子的不讲情分，咱俩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情面可言，你若不把钱还回来，你们家就等着没好日子过！”许大茂行事从不顾及后果。 刘海中的死活与他毫无瓜葛。 “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 连温饱都成问题，哪有余钱去偿还。 刘海中愁眉苦脸，试图唤醒许大茂心中的善意。 “等我找到新的工作，必定会把钱还上。” “就你现在这样子，就算去捡破烂，我们也不见得要你。” “对啊。”许大茂的话让刘海中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大茂，叁哥，我身子骨还算结实，脏活重活都能干，你们废品回收站还有空缺吗？” 没有饭吃的时候，哪里还会在乎工作的体面与否。 生活总得继续下去。 “以前不是看不起我这个收破烂的吗？怎么，现在反过来求我了？”许大茂心中也在权衡。 刘海中目前失业在家，家里更无任何积蓄。 即使把他当货物论斤卖，恐怕也换不来几个铜板。 逼迫过度，倘若再让他病倒进了医院，难保不会被他们家赖上。 问题是，废品回收站虽然门槛低，毕竟也是国营单位。 刘海中被轧钢厂开除，档案已经有了污点。 想再进到297号去，没有关系怕是困难重重。 “过去是我的不对，大茂，我现在除了这一身肉，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帮帮我，到站里问问，我保证拿到工资后，第一时间把钱还清！” 许大茂沉着脸瞥了刘海中一眼。 “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以你现在的条件想进去不容易，少不了上下打点疏通。” “打点的钱我”刘海中面露为难，他身上仅有的十块钱还是老大刘光齐给的。 若全拿出来，不出几天就会饿肚子。 想到这里，刘海中弯下腰来，谄媚道：“叁哥，我实在没钱，要不您先替我垫一下？” “打点的钱还要我出？”许大茂惊愕不已，他居然还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 刘海中实属无奈。 “我写欠条，加上之前的那份礼单，只要能进回收站就是正式工，每月有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一年下来将近三百块，您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喘过气来，一定把钱还给您。” 这番话显得极为恳切。 这笔账并不难算。 无异于多了一个免费为自己打工的人。 稳赚不赔的买卖。 真要是把人逼急了，许大茂还真担心这家伙会在自家墙上一头撞死。 “行，你马上给我写欠条。” “我这就写，这就写！” 终于有了工作的希望，刘海中的脸上抑制不住喜悦之情。 凭借他的精明头脑，即便是在废品回收站，他也自信能混得如鱼得水。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许大茂、叶明，还有那个兔崽子刘光天，早晚有一天让他们付出代价！ 胭脂巷今天热闹非凡，比过年还喜庆。 冉老师出嫁，这是件大事。 附近的亲朋好友闻讯纷纷赶来。 和叶明那边一样，天还没亮，冉父冉母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破烂侯也忙前忙后地帮忙。 客厅摆满了花生、瓜子、蜜枣、桂圆等各种平日难得一见的零食。 冉秋叶早早换好了新衣，各种首饰穿戴整齐，端坐在床边，静候新郎接她回家。 冉母陪在女儿身边，握着她的手，嘱咐了一些嫁为人妇后的注意事项。 “新郎到了！” 外面响起鞭炮声，亲戚朋友们都涌出去看热闹。 在众人的簇拥下，满脸红光的叶明步履稳健地走进了冉秋叶的房间。 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叶明露出憨厚的笑容。 柔声说道：“回家了。” 听到这话，红盖头下的冉秋叶睫毛微微颤动。 脸上那抹红晕，不知是腮红还是羞涩，轻声道：“嗯。” 屋里的亲友开始起哄调笑。 冉秋叶在冉父冉母面前敬了一杯茶后，叶明也改口唤起了爸妈。 对于眼前的年轻人，两位老人自然满心欢喜。 载着新娘，两人跨上自行车，在街头巷尾疾驰而过。 “我们成婚啦！” 叶明向着周围的行人、脚下的这座古城和这个沉闷的时代宣告自己澎湃的情感！ 小欣也换上了鲜艳的红色嫁衣，坐在车前杠上笑声连连。 冉秋叶则稳坐后座，如同以往那样，紧紧拥抱着叶明的腰身，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回想起他们相识相知的过程，眼前的一切恍如梦境。 若果真是梦，她宁愿永不再醒。 春雷初响，旭日东升。 与此同时，一场并不奢华的婚礼使得整个四九城都随之活跃起来。 娄董事在车内看到娄晓娥沉默不语，不禁轻声叹息。 “晓娥，这就是命，我们必须接受，错过了这个人，还会有下一个，总会遇到真心待你的好男人。” 娄晓娥垂下眼帘，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时，心中还是感到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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