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芽不知道已经有人为了她的归属吵起来了。 她现在正在问心境中接受问心。 修仙看资质,也看心性。 很多时候甚至心性比起资质还要重要上几分。 资质决定修炼速度,心性决定了修炼长度。 资质不好不一定走得不长远,但心性不好的一定走不长远。 问心境就是测试修炼者的心性。 其志越坚定,在问心境里待的时间就会越长。 沈芽站在家门口,迷茫的望着远方。 门口的桃树落了一地的花,粉嫩嫩一片。 沈芽忽然记不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也不记得自己要干什么。 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芽芽,芽芽。” 熟悉的声音在沈芽耳边响起。 “奶奶?” 沈芽忍不住抬头。 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热乎乎的红薯冲她招手。 “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瞧瞧,热得满头大汗。” 奶奶温柔的替沈芽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将手里已经剥了皮的红薯递给沈芽。 “给你说了天黑就要回家。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山上有大老虎,是会吃人的。” 奶奶伸手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直接把沈芽逗得哈哈大笑。 她去干嘛了? 沈芽的记忆像是卡壳。 她扭头看着自己背上的小背篓。 哦,她去山上打猪草了。 打猪草喂家里的鸡。 她们家只有一只鸡,隔三差五,母鸡就会下蛋。 下的蛋都被奶奶喂给她吃了。 “下次不会了。今天我找到了蘑菇,奶奶,我们晚上煮蘑菇汤喝吧。” 沈芽窝在奶奶的怀里撒娇。 “好好好,晚上喝蘑菇汤。” 奶奶笑着从小背篓里将蘑菇拿出来,“晚上给我们的芽芽煮好喝的蘑菇汤。今天小鸡又下蛋了,再给芽芽冲个鸡蛋水喝。” 沈芽看了看笑容满满的奶奶,“我们一起喝。” “知道你乖,奶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你还小,多吃点才能长高。” 奶奶摸摸沈芽的脑袋,“我们芽芽会长得高高的,遇到很多很好的人,看到很多漂亮的风景。成为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小姑娘。” 一字一句都盛满了奶奶对沈芽的祝福。 沈芽用力的点头,“我会的。” 她会成为很好的人,成为让奶奶觉得骄傲的人。 “奶奶给我讲故事吧,我想听你讲故事了。” 沈芽伸手想要抱奶奶。 奶奶嫌弃的拍了下沈芽的手,“先去洗手,脏得跟只小泥猴似的。” “好。” 沈芽洗干净手,晚饭已经端上了桌。 她想吃的蘑菇汤和鸡蛋汤都摆在了她面前。 沈芽晃荡着两条小腿。 饭菜是熟悉的味道。 吃着吃着,沈芽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越掉越凶,越掉越止不住。 “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芽芽怎么哭得那么凶?” 奶奶将沈芽抱起来。 粗粝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哄着她。 沈芽却怎么都止不住这个眼泪。 “我没事,我只是太想你了。” “有多想?” “特别特别想。” “粘人精,以后没了我你怎么办。” 沈芽没有说话,眼泪落到蘑菇汤里,砸出一朵朵的小水花。 吃完饭之后,沈芽拉着奶奶,让奶奶给她讲故事。 奶奶笑着说好。 她就趴在奶奶的膝盖上听故事。 故事很老套,沈芽听了很多遍。 奶奶这一辈子都是在村里长大的。 不识字,也没怎么走出过村子。 知道的故事都是村里流传已久的传说,或者以前父母长辈给她说的故事。 沈芽也没吵着让她换一个。安静的听她说话。 沈芽只是想这样安安静静的和奶奶待一会儿。 故事听完了,奶奶准备起身。 沈芽拉住了她,“奶奶。” “怎么了?” 奶奶低头看着她,神色温柔、 沈芽:“地下冷吗?” 哗! 幻境瞬间碎裂。 从奶奶开始安慰自己的时候,沈芽就知道面前的奶奶是假的。 奶奶说话的时候不会那么温柔。 奶奶说话的时候总是凶凶的。 不过沈芽知道,奶奶是爱她的。 刚才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奶奶,她之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见她最后一面。 沈芽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一片空白空间里。 周围都是人,他们或哭或笑,像抽风的大鹅。 沈芽有点怕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继沈芽之后,陆续有人醒来。 醒来的小孩都不约而同的继续往上面走。 楼梯很高。 高到看不到尽头。 沈芽抬头看上去。 越往前人越少。 最前面的是个女孩。 一个蓝衣如冰的女孩。 女孩紧闭双目,表情似乎很痛苦。 沈芽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刚才测试的长老说了,待的时间越长越好。 她想表现得好点,想让无旬和无忧觉得带她回去是件好事。 “你们觉得那个极品单灵根能在里面待多久,我猜最少一个时辰。” 问心镜是件半神器,据说是万年前从天而降的。 问心镜会抽取弟子的记忆作为基础制造幻境。 越往上走,抽取的记忆越多,有些本人已然忘却在角落的记忆可能都会被抽取出来。 问心镜还会觉察到身处其中的人最为恐惧的存在,从而制造对应的幻境。 走得越远,待的时间越长,证明这个人心性越好。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只能胡乱猜测。 “当年剑尊在里面也就待了一个时辰吧?剑尊进去的时候已经七岁,这个小家伙比剑尊小那么多,时间应该会短些,我猜半个时辰。” 漂亮女人想了想,给了个折中的数字。 “楚掌门太小看极品单灵根了,没准小家伙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小姑娘眼神清明,没准比剑尊还厉害。” 就连无旬也好奇的让无忧猜猜沈芽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无忧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最少半个时辰。” “和我想的差不多。” 这是综合沈芽的年纪和经历来看,无旬觉得最靠谱的时间。 一群人将沈芽夸了又夸,眼中完全没有其他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 皓月当空,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周围暗淡的星辰。 更不要说沈芽还不能说是皓月。 恰当的说,她是烈阳。 烈阳一出,谁都得暂避锋芒。 因为没有人能窥探到问心镜里的情况。 没有人知道。 在第二次抽取沈芽记忆时,问心境突然轻微的颤栗了一下。 沈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一睁眼,自己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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