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交锋

屋内，气氛凝重得令人几近窒息。 易中海故作诚恳地对李大江说道：“大江啊，你瞧瞧贾家，贾张氏带着东旭孤儿寡母这么些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她呀，也就是一时糊涂犯了浑。 可若她不厉害些，贾家母子在这大院里怎能站得住脚！ 过去家里没个男人撑着，贾张氏养成了撒泼的习惯，如今东旭虽说娶妻生子有了依靠，可贾张氏那脾气性格，多少年了都养成了习惯，让她改也是一时改不了的。 这次的事儿，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再说那棒梗，他年纪小小不懂事，他就是嘴馋得没个分寸，还不懂是非善恶，犯下这件事，他自然也是有错。 但咱们关起门来讲，小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咱们小时候不也都有过荒唐的时候？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易中海这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实则透着一股子道貌岸然的虚伪。 从他的话里其实就一个中心思想，贾家孤儿寡母过日子不容易，贾张氏是不得不撒泼，贾棒梗是人小无知，不懂善恶是非，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怪不得老书虫们都叫他道德天尊，还真是没有叫错。 他那看似真诚的目光紧紧盯着李大江，心里却还是不停地算计着。 然而，李大江却像一座冷峻的山峰，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易中海的巧言令色，心中虽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对易中海这个人的厌恶却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底。 他一点也不想原谅贾家！ 易中海见李大江始终不为所动，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有气无力的蝉鸣，稍稍打破这令人压抑到极点的寂静。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你看呐，东旭想拿出些钱来补偿你家，希望你们能出个谅解书。您看这数目多少合适？ 要是咱们能私下把这事儿解决了，那是再好不过。毕竟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邻里邻居的。” 时间仿佛停滞了，李大江依旧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冷地听着。 他的目光越过易中海，落在远处的墙壁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故意晾着易中海，让他难堪。 此刻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易中海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卖力表演却得不到丝毫回应的小丑。 他那僵硬的笑容显得越发难看，手指不停的来回捻着，试图缓解内心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紧张与不安。 站在一旁的贾东旭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他急切地嚷道：“对呀，你们有什么条件？只要能放过棒梗和我妈，能用钱解决的事儿，这条件随便你们开！” 这话一出，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瞪，狠狠地剜了贾东旭一眼。 心中暗骂这贾东旭愚蠢透顶，哪有让对方随意开条件的道理。 但事已至此，话都说出去了，已是覆水难收。 李卫国在一旁心中暗笑，易中海这个老狐狸，如今竟想起用钱来解决问题了。 他可没忘记那天贾张氏在他们家门外撒泼闹事的时候，易中海是如何偏袒贾家的。 这样的人，最是善于挖坑设套，他可得加倍小心，绝不能让自己的爹掉入易中海的陷阱。 不过，提及赔偿，李家倒的确是急需一笔钱。 李卫国心里暗自盘算起来，二叔马上就要转正，早就想把爷爷奶奶和弟弟们从农村接到城里来，如此难得的机会怎能错过。 而且，即便把人接来了，居住也是个棘手的大问题。 李卫国倒是想借此机会，为李家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好去街道办事处王主任那替二叔争取到更大的房子。 这样李家爷爷奶奶就能摆脱乡下那可恶的二爷爷，顺利搬到城里来。 想到此处，李卫国轻轻碰了碰李大江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爹，这事儿咱得好好琢磨琢磨。” 李大江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终于从远处收回，落在了易中海和贾东旭的身上。 他缓缓开口道：“易中海，你心里也清楚，这些年咱们院里的是非就没断过。贾家这次闹的这一出，可不是一点赔偿就能轻易了结的。” 易中海连忙点头哈腰，应道：“是是是，大江兄弟，这事儿贾家确实做得太过了。但咱们总归还是邻里乡亲，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要相互帮衬照应着不是？” 李大江冷笑一声：“相互照应？这些年我们李家照应贾家还少吗？每次搞捐款，我们自己家都过得紧巴巴的，还得往外掏。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以为几句漂亮话，一点赔偿就能把过往的一切都抹平了？” 易中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巧言辩解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贾东旭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过鲁莽冲动，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屋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有那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艰难转动着，仿佛也在无奈地诉说着这令人如坐针毡的尴尬与紧张氛围。 李大江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里缓缓踱步，他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易中海，这事儿我没法立刻给你答复。赔偿不是不行，但具体数额，我得和家里人仔细商量商量。” 易中海赶忙陪着笑脸说道：“那是那是，大江兄弟，您好好考虑。只盼着您能看在邻里多年的情分上，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大江没有再接话，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回去。 易中海和贾东旭无奈又失落地走出了李家，阳光依旧炽热似火，可他们的心情却如同坠入了冰窖。 回去的路上，易中海忍不住对贾东旭埋怨道：“东旭啊，你刚刚真是太冲动鲁莽了，哪能让李家随便开条件！李家要是贪得无厌，有你后悔的时候！” 贾东旭此刻也是满脸懊悔，唯唯诺诺地说道：“师傅，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心急。接下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易中海长叹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能等李家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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