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苏悦离开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走在空落落的大街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韩露走了，苏悦也走了，重庆，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我想回家，回到那座小县城里。 “喂？老陆？”我接通了手机，发现是在部队的老班长打来的。 “臭小子，这才退伍两天，班长都不知道叫了？”电话那头笑骂到。 “嘿，我现在可是地方人员，又不是你的兵了，叫你老陆很给你面子了，要不你叫个肖哥听听？”我打趣到。 “臭小子。等我休假，看我不收拾你。怎么样，回去还习惯吧？” “那有什么不习惯的，听不到号声，睡得不知道有多踏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肖，有个事，我要跟你说，关于那次考核……” “是有人做了手脚吧？”听到这个话题，我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确实，我查到，那次考核，你的考点，那把枪，是没有经过校验的。或者说，有人故意校错了！很明显，这是有人在针对你！” 听到他的话，我感到有些悲凉，曾经我心灰意冷，远离家乡来到部队，就是想求个心安，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步，棋差一招，还是没能留下来。 我曾以为部队的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世界上没有什么关系比一起扛过枪来得更真实，可是我错了，这个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 “根据我这几天调查的情况来看，我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算了，都过去了，知道是谁又怎么样，除了徒增烦恼和在背后骂一骂他和他的家人，也没什么多大的用处，还是谢谢你了老陆。”我打断了老陆的话，阻止了他继续说，因为我怕，他会说出一个令我痛心的名字出来。 “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等我休假了，咱俩好好聚一聚。” “再见，老陆。” 老陆是一个老兵，在部队已经十一个年头了，是个很好的人，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跟谁红过脸，即使是对那些刚下连队的新兵，也始终是用很平和的状态去面对他们，因此，他在部队的人缘很好，我也很庆幸做了他的兵，要不然，以我当时的身体素质，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 我下定了决心，想马上回家，我来到王淼家楼下的物业，将钥匙递给了物业人员，转头给王淼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我要回去了。 他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想来昨晚折腾够了，现在还在补觉呢。 就在我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林雨涵又给我发了消息。 “肖源，你不去找露露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我承认，在林雨涵对我说出那些话之后，我才了解到，我对韩露，绝对是有着旧情的，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可我感觉自己现在太累了，不想去思考这些东西了。至于这份旧情，能否复燃，就交给命运吧。 “不了，我现在准备回县城了。” 林雨涵发来一个发怒的表情，回了一句：“渣男！！！” 我给她回了一个黄豆流汗的表情，“大姐，别乱用词啊，我们是和平分手，我怎么就是渣男了呢？” “我不管，你就是渣男。这些年看着你俩我是真为你们着急呀。” “打住打住，可别为我们着急了，我还为你着急呢，这些年都没怎么看你谈过男朋友，老实说说，是不是取向有啥问题，放心，我绝对不歧视！”我取笑到。 出乎意料的，林雨涵并没有因为我的取消而发火，沉默了片刻后打出一行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本来就很难了，可我又很贪心，还想遇到一个喜欢我的，你说，我能遇到嘛？” “当然，就冲你林大美女这气质，追你的不得一抓一大把，到时候，选都不好选。” “死样！” “说真的，要不，你和王淼凑一对凑合凑合得了，省的以后都变成大龄剩男剩女。” “那个木头，还是算了。”林雨涵说到。 “得，我得开车了，你忙你的。”从她的话里我看出来她有些抗拒这个话题，于是我打算结束这次交谈。 “恩，路上注意安全，上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恩，再见。” 结束了和林雨涵的交谈，我缓缓启动了发动机，开车的过程很是枯燥，我却强迫自己把自己放空，不去想和韩露有关的那些事。 驱车将近三个小时，我总算是回到了那座小县城，刚下高速路口，那种熟悉的亲切感扑面而来，有时候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想，若是一辈子待在这座小城，也未尝不好。 上次回家，还是两年多以前，但小城市毕竟比不上大都市，两年过去，肉眼上还真看不出什么变化。 我把车停在我家那栋老房子楼下，一路小跑的上了楼，稍微有些用力的拍打着房门，“爷，奶，我回来了！” 我把耳朵附在门上，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切实的听见了一阵步履蹒跚的脚步声，和一两声狗叫，这才停止了敲门，站在原地等待。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我的奶奶，见到是我，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大孙回来嘞！” “汪汪！”跟在奶奶身后的一条小土狗跟着叫了起来，仔细看了我好久，认出我来了就停止了吼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我脚边。 “二胖，滚开。”我笑着轻轻把狗踢了一脚，把身上的背包扔在了沙发沙发上。 “奶，我爷呢？”我在家里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我爷的踪迹，于是询问到。 “他呀，他吃完饭，就出去转路去了，别管他，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 “那你先去洗洗，我来给你下碗面条。”奶奶笑着说到。 “不用，奶，我自己会煮。”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这些小事我不想再麻烦他们。 “你会啥呀，以前在家，就会泡个泡面，在外面上学，也只会点外面吃，跟你们这些年轻的说过多少次了，那外卖，不卫生，还有那饮料，我前段时间看电视上说，有个娃儿喝饮料，得了什么怪病，治不好嘞，怪造孽的，你们就是不听话……” 如果是以前，面对老人的喋喋不休，我可能会感到不耐烦，甚至会说几句，而现在，我只感觉到了亲切。 “奶，我在部队这几年，做饭啥的都学会了，你不信，明天我来煮饭，我跟你说，我跟我们炊事班长学的，可好吃了。” 又跟奶奶聊了几句，我便去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便看到厨房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还煎了一个鸡蛋。 我端着面，边吃边来到客厅，发现我奶奶坐在一个按摩椅上，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么一个高级的按摩椅。 “奶，这按摩椅哪儿来的啊？”我有些诧异，以二老的节约，是肯定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的。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是去年过年，小韩来给我们拜年，那个时候我腰痛，躺在床上，她知道了，就去买了这么一个椅子，拦都拦不住。她说你不在，她帮你照顾我们，娃儿，这丫头是个好丫头哦，你等个好日子，去她家。把这门亲事定了，也让我跟你爷了个心事。” “她每年都会来吗？”我仔细看了看那个按摩椅，保守估计至少也是五位数起步。 “每年过年都会来，时不时的还会给我们寄些营养品。每次来，都要跟我这个老婆子聊上好久……” “你们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呢？” 听了我的话，我奶有些诧异，“这些事，你不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跟韩露已经分手很久了，我也不想这么突然的告诉他们，怕他们接受不了，只好回了一句：“哦，基本上知道。” 我奶这才点了点头，我快速的吃完面条，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9点钟左右，可我开了一天车，困意突然就袭来了。 “奶，我累了，先去睡了。” “去吧，记得过些时候带小韩回来坐坐，我给你们包饺子……”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得出房间是这两天收拾过的，我结结实实的一屁股坐到床上，随即拿出手机给林小涵发了个信息。 “把韩露的微信推给我一下。” “哟，怎么，想通啦？”林小涵笑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就是有点事儿问她，”我没好气的说到。 林小涵发了一个“我懂我懂”的表情，然后把韩露的微信名片推了过来，然后说了一句：“加油！” 我没有理会她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点开了韩露的名片。 她是个很务实的女人，没有把自己的社交软件搞得花里胡哨，她的网名就叫韩露，头像是她背身站在一处很美的雪景之上，看上去很有意境，但看上去又有些孤独。 她的签名是：努力活成自己期待的样子。以前不是这个签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 我点了添加好友的选项，在验证信息那一栏赫然看到“肖大帅哥”几个大字，这是我第一次添加韩露微信的时候用的，看到这几个字，我感触颇深，庆幸自己没有手快就把好友申请发了出去，犹豫片刻，我删掉了后面的几个字，把验证信息改成了“肖源”，然后点击了好友请求。 做完这一切，我将手机息屏，像个大字一般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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