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久违的温馨

我和韩露一起上车后，我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韩露身上的香味，是她一直用的香水，没什么品牌，听说是在国外一家很出名的香水公司定制的，确实和市面上的那些香水很不一样，多了一丝清新，少了一分俗气，我满身的烟味都掩盖不住。这个味道我不知道已经闻过了多少年了，都说闻香识女人，哪怕有一天我瞎了，仅凭这个香味，我也能很快的找到韩露。 县城很小，不到5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我家楼下。我停好车后去后备箱拿出刚买的那些东西，韩露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帮我一起提着，说实话，一个人的话，还真是有点困难。 “爷爷奶奶，开门！”我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的喊叫着，说实话，已经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好过了。 “轻点敲。”韩露在背后拍了拍我说到。 “来了来了……”我贴着铁门，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很快就传来一阵并不算太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我奶奶，爷爷也跟在后边。 “出门也不带钥匙，快进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哟，这是？小韩？快进来快进来，源儿你让小韩先换鞋……”。 奶奶开门后就是一惊一乍的，特别是看到韩露过后，就把我给抛到一边去了，整的我都不确定到底谁是她孙子了。 “小韩啊，多久回来的？”我们放下东西坐下后，爷爷端来一盆水果放到了韩露的身前问道。 “谢谢爷爷，刚回来不久。”韩露很有礼貌的说到到。 “源儿，小韩要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今天家里都没什么菜了。你们等着，奶奶去给你们买点菜回来。”奶奶抱怨到。 “奶奶，要啥菜啊，简单吃点就好了，又不是啥外人。”我随口说到。 “又不是给你买，我买来给小韩吃，你就算是沾光了。” “谢谢奶奶，但是奶奶真不用了，我们还买了一些半成食品的，待会儿我帮您一起弄吧。”韩露甜甜的笑道。 “还是小韩懂事哦……”看着韩露挽着奶奶胳膊的亲昵举止，我倒像真成了个外来人了。 “小韩啊，这次能待多久？” “爷爷，今年刚好毕业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好啊，不走了就好，还是待在家里，国外有什么好的……” “是啊奶奶，好久没吃您做的红烧鱼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尝尝您的手艺，我在国外可是天天都想着呢，您看，我们还专门买了一条鱼。” “好好，等会儿让你看看奶奶的手艺。”奶奶开心的笑道。 …… 我像个局外人一般，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也不插话，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突然间，我感到自己有些迷惘住了。恍惚之间，韩露好像已经真正的成为了我的妻子，我们就像回家探亲的两口子，跟最亲近的亲人聊着在外漂泊的所见所闻。而这一刻，我在心里，幻想了不知道有多久。 “你们陪你爷爷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饭。”聊着聊着，奶奶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到。 “奶奶我来帮您。”韩露挽着奶奶的胳膊跟着站了起来。 “好好。” 韩露和奶奶走了过后，我开始询问爷爷的身体，最近两年，爷爷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经常住院，加上本来就有高血压，更是不容乐观。但是两个老人怕我担心，生病也是从来都不告诉我。 “爷，我给你买的那些药，你要记得按时吃，不要忘记了。该吃多少，什么时候吃都要记住。马上天冷了电热毯也可以用着了，别怕费电，身体最重要。还有烟，能少抽就少抽，我知道戒烟难，但还是要听医生的话……算了，等会儿我去你床边给你贴个纸条，怕你忘记了……”我喋喋不休的说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一点别扭，好似这些话以前从哪里听到过的一样， “你跟我来。”聊了一会儿后，爷爷突然起身说到，我注意到，老人的身形愈发佝偻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来到了爷爷奶奶的卧室。 爷爷拿出自己的一大串钥匙，戴上老花镜，在一大堆钥匙里面来回的翻找着，良久才从一大堆钥匙里取出一把小钥匙。 爷爷打开衣柜，衣柜里面有一个抽屉，爷爷用那把钥匙打开了抽屉的门，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存折，交到了我手里。 “爷，这是干嘛啊，我自己有钱。”我连忙摆手，想把存折还给爷爷。 “叫你拿着就拿着，这里面的钱，一直都是给你准备的，以前你还小，怕你不懂事，胡乱的就乱花了。本来想着是等到你准备结婚再给你的，但是你现在也没什么经济来源，工作也没什么盼头，干脆现在就拿给你，记住不要乱用。以后对小韩好点，这姑娘是个好姑娘，要是以后能娶回去，也是你的福气，这方面我们能帮你的也不多，说实话，以前我是觉得小韩那种家庭，我们家是配不上的，说到底，还是我们……”说到最后，爷爷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说啥呢，爷。”我当然知道爷爷想说的是什么，而我也早已经历过他想说的那种情况了。忽然我感到鼻尖酸酸的，那张存折被我不知所措的举在半空中。 “拿着吧，你也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帮不到你什么了，以后的日子，要自己想好怎么去过……”爷爷把存折放到我的上衣口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想拂了爷爷奶奶的一份心意，而且要是我坚持不要的话，他们也不会安心，索性只能机械的点了点头。 爷爷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厨房跟奶奶和韩露聊天去了。 我取出存折，想要看看里面的金额。按我的想法，里面应该是几万块钱左右，毕竟两个老人就靠爷爷的退休金生活，纵然是生活省吃俭用，能存下来的钱也就那么多。 我打开存折，直接看到余额哪一项，开头是25，一晃眼，我以为是两万五千，比我预计的要少那么一点，但也出入不多，忽然我觉得有点不对，伸出手指仔细的数了数，一个零，两个零……整整四个零！ 整整25万！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彷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在沉默中给自己点了根烟，站在窗台边大口大口的抽着。 “肖源，你也不知道来帮帮忙。”门外传来韩露的声音，此时的她正系着一条沾满油渍的围裙，站在卧室门口向我抱怨到。 “马上来。” “你怎么了？”或许是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韩露走到我身前，盯着我问道。 我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那张存折递到了她手里，“爷爷刚才给我的。” “25万，这么多？”韩露看完也是大吃一惊，对于我家里的情况，她是非常清楚的，当下也有些惊讶。她惊讶的当然不是25万这个金额，而是惊讶爷爷奶奶竟然能拿得出25万。 整整25万，爷爷奶奶养育我这么多年，每个月就那么几千块的退休金，要节省多久，才能节省出这25万？ “源啊，早饭别去外面吃了，一碗面十几块，在家里自己煮多好……” “那烟能戒就戒了，对身体不好不说，还浪费钱……” “这次上去，别坐黑车，坐客车，便宜30多块钱，来回一趟就多出一趟的钱了，要学会过日子……” …… 爷爷奶奶的话语此时此刻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以前我对他们节省的理念总是不屑一顾，因为在我看来，哪个千万富翁是靠着这一点一滴的节约节约出的千万富翁？那根本不现实。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才是那个最不懂事的人，那个最自以为是的人。 爷爷奶奶在外面甚至连矿泉水都舍不得喝，感冒了也从来不去药店买药，都是难受几天等身体自然的变好。一件老旧到不能再老旧的衣服能穿十几年，我不在家的时候，稀饭就着咸菜就是简单的一顿饭，而我在家的时候，顿顿都是大鱼大肉…… 记得我刚升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就开始住校了，爷爷特意跑到学校，向我那些同学挨个儿的询问他们的生活费是多少，最后，按照最高规格的同学的标准给我生活费。小时候，爷爷也从来不给我买什么玩具，初中后，所有同学都用上了手机，爷爷也不给我买，他说手机不是什么好东西，学生就要以学习为重。也确实，只要是我回家说要买书买学习要用的东西，爷爷从来都不说二话，要多少给多少，有时候缺钱了就骗爷爷说学校要买什么什么书，要买什么什么学习用品什么的，在爷爷这儿骗了不少钱…… 妈的，这烟真呛，熏得眼睛酸酸的，我扔掉了已经快要燃到烟蒂的香烟，吐出最后一口浓浓的烟雾，我将情绪发泄到了这根有问题的香烟上。 韩露合上了存折，小心的将存折放回我的口袋，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声的说到：“待会儿吃饭可别这样，尽量表现得开心些，别让爷爷奶奶看到你不高兴的样子，他们都希望你好，希望你开心，你开心了，他们就开心了，知道吗？”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 韩露再次看了看我，褪下围裙挂在一旁，轻轻的抱住了我。 “肖源，长大吧，别让爷爷奶奶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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