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族学开学（2）

梁夫子一家被派去的马车接过来，安顿在族学。林夕瑾带着锦安、嬷嬷和春桃、秋雁提着一个果篮，去帮忙整理东西。 来到族学，发现族长、里正和几个族老也在，正陪着梁夫子寒喧。 由于族学里基本什么东西都有，梁夫子一家带过来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整理好了。 梁夫子的妻子中等身材，或许是长年病痛的原因，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和梁夫子刚好凑成一对。 但她却是个性子爽利的人，看到林夕瑾就对她来了一番感谢：“林姑娘，谢谢你啊！你真是人美、心善、有本事，我吃了你的成药，身体好多了。你还给相公提供这么好的条件，我们全家都感谢你了！赶明儿叫文韬多用心教这里的孩子读书！” 人美、心善、有本事的林夕瑾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只得又掏出两瓶子成药验证她此言不虚。 所以有此职场定律：有本事的人不一定吃香，但会说话拍马屁的人一定吃香！ 练就一番好口才真的很重要。 梁夫子的女儿也是三岁多，也长得斯斯文文，或许是先天不足，略显瘦弱。不知是不是母体遗传基因强大，也是个活泼的性子，很快和锦安厮混一起，愉快地一同玩耍了。 梁夫人直叹自己一家来对了，得了好去处。 林夕瑾邀请三人到家里吃午饭，三人也不客气，提上礼物就一起上家里了，族长一行自然陪同，跟着蹭饭去了。 酒足饭饱，大家商定，后天族学开学。六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男孩女孩均可入学。 由于只有一个夫子，大家商议后决定，族学上五天课休息一天，暂时只招收本村孩子，上晚课的成年人也一样。林夕瑾还答应自己如果有时间会抽空给孩子们上算学课。 喝了几杯酒的几个老头都说到时自己也要去跟着学。 林夕瑾笑笑，无所谓谁去听，能者为师嘛！自己身上可集聚着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教教他们也不僭越。 正月二十，族学正式报名开学，绝大多数是十岁以下的男孩子。想来也是，农村十岁以上的男孩也是半大小子，已经被当成劳动力了。 而女孩子从四、五岁开始就要帮着做家务，照顾弟弟妹妹，绝大多数村民都认为女孩迟早要嫁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要趁女孩没嫁出去之前让她们多帮家里干活，就没有几家舍得让女孩子来上学。 林夕瑾把新峰、夕晖、夕佳、新岚都送入学堂。 族长、里正和几位族老、木雄叔也把家里的男孩、女孩送到学堂上学。这几家和林夕瑾接触较多，深知能认字、会计数的重要性，叶锦林和家中的大小管事就是例子。 大家正在报名，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你这死丫头，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家里都没柴烧了，还不回去砍柴！” “娘，我想报名读书，报好名我就回去砍！” “报什么名？哪有那个空闲给你读书？家务不用做了？你弟弟谁照看！给我滚回去。” 大家听得叫骂声，一齐走出学堂。 出来发现原来是林大牛的婆娘刘群英正出力地拽着她八岁大的女儿林木花往回拖，而林木花不愿意回去，正努力地手脚并用趴赖在地上，被刘群英像拖死狗一样拖拽着她。或许是手指被擦破，地上已出现了血痕。 “住手！”族长大喝一声。 刘群英听到声音，脚步倒是停下来了，并没有因此放手。 “伯爷，瑾姐姐！救救我！让我读书好不好？”木花大声哭诉着。 “刘氏，既然孩子要读书，你就让她读书怎么了，又不要你交束修！”族长听到木花的哭喊，忍不住喝斥刘群英。 “她读书？！家里的家务谁做？孩子谁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迟早还不是别人家的人。” “你怎么样才肯给她读书？”林夕谨问。 “怎样都不给！”刘氏梗着脖子回答。 “你能不能当她已经是泼出去水！已经嫁了？”林夕瑾又问道。 刘氏愣住了，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倒是林木花，有几分聪明，趁刘氏楞神，挣脱她的手，跑到林夕瑾脚边跪下磕头。 “瑾姐姐，我自卖自身，你买下我好不好？以后我会很努力做工报答你的！” “刘氏，你看你把孩子逼成这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旁边的三婆带着大丫、二虎过来报名，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仗义执言。 “关你老太婆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刘氏反唇相讥。 “娘，我卖了我自己，把钱都给你！你就不要多说了！” 刘氏不出声，看着有些心动。 “你要多少钱？”族长问。 刘氏犹豫一会，试探着说：“我要十五两！” “刘氏，你怎么不去抢！牙行的壮劳力也才卖十五两！大姑娘出嫁的聘礼才二两。” 林夕瑾不想和这种又贪又蠢的人废话，纯属浪费时间。之前山上开荒时见过林木花，做事很努力也很用心。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这孩子聪明伶俐、胆大心细，是个可造之材，勉不了产生了惜才之心。 “十五两我可以给你，但要签下卖身契和断亲书，以后这孩子和你们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同意的话你就找来林大牛，马上签契书！”族长生气地说。 “大牛在这！”林大牛被人从人群后推了出。 “林大牛，刘氏要十五两卖了林木花，你同意吗？同意就马上签契书。”族长问。 林大牛老实木讷，平时家里都是刘氏说了算，哪里敢说不同意。更何况一下有十五两的收入，他也心动，即便养大嫁人也收不到这么多的聘礼，更何况还要继续贴补那么多年的米饭。 见林大牛不出声，大家簇拥着族长、林夕瑾、林木花、林大牛、刘群英几人回到学堂，叫梁夫子写了卖身契和断亲书，几人分别签字盖手印，族长和几个族老也签字画押做为见证。 还当场给林木花报了名。 在场的人不胜唏嘘，都骂林大牛和刘氏见钱眼开。但也有人羡慕刘氏，只是都还要点脸，放不下身段卖女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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