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爷,你们来了。” 顾时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几个老爷子看到他走过来,也是乐呵地和他打着招呼。 他留意了一下老陈,对方只是对他友善地笑了笑,没有说太多的话,还特地往几人后面挪了下位置。 看来那次的问话给他留下了一点不好的回忆,但顾时并不在意,因为他这次本来就打算对着他们五个同时开大。 此时灵堂里的其他人都在忙活,周围都是人说话的声音,和搬动物件的杂音,几乎不会有人来特别注意他们。 现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帮忙收拾法事的残留现场,连同父亲和奶奶也在送僧人们离开,那就更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来来来,不要站着嘛,去里面坐坐,刚好爷爷的法事做好了,再过一会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顾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要几位老人先进入灵堂。 可为首的老张却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哎呀,不用那么忙活了,咱们几个是来告辞嘚。” “告辞?各位爷爷这是要走了吗?” 顾时感觉有些不妙,他们这突然地提出要告辞恐怕就是那天自己追问老陈闹出来的。看来这老爷子回去之后就跟他的老伙计们打报告了,亏他们还能面不改色地和自己说话,这演技,难怪可以把当年的秘密保守一辈子。 “是啊,咱几个本来就是来看看阿生最后一面的,这人生地不熟的待太久也不像话,这不,老陈都想他媳妇儿啦!” 老张哈哈地笑着,连带着其他的老人一块起哄,老陈也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可真会演啊……我都快信了。 顾时捏了捏单片眼镜,他刚才就已经开始发散灵性了,一直都在窃取着几人的情绪。 他可没从刚才的起哄中窃取到一丝一毫的真心笑意,反而都是各种夹杂着紧张的情绪。 既然他们都打算逃避了,那自己也不能留手了。 “欸阿时啊,你爹呢?咱们跟他告个辞就走了嗷。” 老张依然保持着笑脸,探头探脑地在灵堂中寻找父亲的身影。 “呵呵,父亲他去送大师们离开了,可能要过会回来。” “这样啊,那咱们等会就行。” “唉,几位爷爷走的也太着急了,我看你们亲切得很,还想多和你们聊聊天呢!” “嘿呀你这孩子,实在,不拿咱当外人!” 老张拍了拍胸脯,相当豪爽地说道。 “以后有空来咱们那儿,你是阿生的孙子,咱几个可少不了你好吃好喝的!” “那可太好了,我也想去看看爷爷当年插队的村子是什么样的,我对当年的事可好奇的很。” 一说到当年的话题,顾时就感觉到老张和其他几人的情绪忽然震荡了一下,虽然老张表面上还是笑脸相迎,但他那不自觉地咽口水的动作可被顾时看在了眼里。 “嗨呀,就知道你这孩子爱听故事。放心放心,咱们那里可有的是故事,你想听什么咱都可以给你讲,保证让你耳朵都听出茧子来!” 老张这明显是在试图转移话题,把当年的事直接用故事覆盖掉,将重心转移到了讲故事上面。 “这样啊,那可太好了。” 顾时眯着眼睛笑道。 “那都有些什么故事啊,有没有什么目录什么的?” “嗨呀多的是多的是,你想听什么类型的?” “嗯……什么类型的。” 顾时摸了摸下巴,做出真的在努力思考的样子。 随后,他像是想出了主意一般地说道。 “有了,我想听那些……打击江湖骗子的故事,就比如说……” 顾时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的眼睛,最后落在了老张的脸上。 “‘知青揭发假冒大仙’这样的故事……” 听到顾时直接说出了当年的事件,几位老人面色一惊。 “阿时,你——” 老张面露骇然,强行镇定下来的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顾时打断了话语。 “老张爷爷……我敬称您一声爷爷,是因为您和几位爷爷都是我爷爷当年的好朋友,甚至能到现在还来为他送行。” 顾时依然带着一抹笑意,但眼神中却开始透出丝丝寒意。 这并不是顾时本身突然转性,而是使用能力达成的效果。 他开始对几位老人施加浅层次的精神干扰,加之利用自身的语气造成暗中的压迫感。 “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哄。我是爷爷吕佑生的嫡长孙,我有权利也有能力去获知当年发生的一切。” 顾时搜刮着他脑子里所有听起来能加强压迫感的词汇,还因此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你,你这孩子讲什么呢!是不是累昏了……” 老张还试图拿出长辈的态度去压制顾时的气势,但他毕竟心虚,再加上精神干扰的能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普通人所抵抗住的,因此他的话显得是如此苍白无力。 “还听不懂吗?那我讲的再清楚一点吧。” 顾时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用播音员的腔调轻声说道。 “破四旧,除封建,永安村生产队知青社员揭穿大仙谢正义的骗局——” “好了不要说了!” 老张终究是扛不住了,他声音颤抖地低吼了出来,说完后还自己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害怕自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而其他的几个老人则早已是面色苍白,待在老张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根本不像是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而是几个在遭受训斥的学生一样。 “你这孩子,可真可怕……” 老张回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老伙计们,转过头来又把目光对上顾时,却不敢直视他。 “可怕的应该不是我吧,至少在当年的谢正义看来,可怕的另有其人……” “不要说了!你这孩子,你这是在一块骂你爷爷吗?!” “我可没这么说。毕竟我爷爷可是遭受了那么多年的心理折磨,他估计早就想把真相透露给其他人了,只是一直被人逼得无法说出……嗯,从当年开始就一直受着胁迫。” “你说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说,你是说我们在胁迫阿生吗?!” “啊,我的确不懂呀,那您就跟我说说呗。” 老张很难想象顾时现在还能嬉皮笑脸地跟他说话,阿生这是生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孙子。 “当,当年什么也没发生,就是谢正义在坑害乡亲,他就是畏罪自杀的!” “真的是这样吗……” 顾时的脸慢慢凑向老张,低声说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们和爷爷要把这件事情保守到现在呢?你们在害怕什么?” “我,我们什么也没在害怕!这本来就是那个年代的一次很常见的事情,文大革结束后很多人都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我们也是一样的!”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不是因为什么,谢正义本身确实有着医学知识,只是他用大仙的外衣来给其他人治病以让当时尚且愚昧的乡亲接受,但是你们为了功利胁迫爷爷把谢正义塑造成反革黑手,最终逼良自尽之类的吗……” “什么?!” 老张的面色通红,喉咙中喘着粗气,腹部不断地起伏着,像是一台超载运转的鼓风机。 然而他的情绪并不是愤怒,顾时感受得真真切切,此时的老张,内心依然是在恐惧。 “你怎么能这样胡编乱造!谢正义他分明就是用邪——” 就算是几近被情绪操控的老张,他依然在话即将说出口前止住了嘴,喘着气移开视线闭口不答。 顾时怕他这样子会先把自己憋过去,于是停止了持续性的精神干扰,并出手窃取了一部分他目前情绪激动的状态。 说实话,也不是他想用如此激进的方式逼迫老张开口。他们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昧的唱红脸根本就不起效果,如果能动之以情地就让他们开口,那么爷爷也不会这么多年对亲人一次也没有提起了。 被窃取了状态的老张好转了许多,见他的样子冷静了一点,顾时缓缓开口道。 “老张爷爷,我当然知道当年的你们不是以反面存在参与到事件当中的,我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爷爷他为这件事痛苦了那么多年,我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地在折磨他。给我,也是给爷爷在天之灵一个确切的交代。” 老张看着顾时认真严肃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孩子,我也知道你是在装,你这招我们当年见识多了。” “只是有些事,我们真的不能说出来。否则,你爷爷和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顾时眉头一皱,想问问为什么,却见老张几乎是乞求着地说道。 “孩子,你只要知道我们做的事都是问心无愧的就好了……我们保守秘密,你爷爷保守秘密,都是为了你们啊。要是你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们下去后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就当是你张爷爷求你了,不要去追问,不要去探究,让我们把这件事安安稳稳地带进坟墓吧……!” 看着已经红了眼眶,泪水也不住淌下的老张爷爷,顾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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