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休沐后,今天常安就又要回到国子监进行了旬试,紧接着的第二天就是十一月十日,第二个休沐日。 这晚,两人睡觉前照例是腻歪一番,随后就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顾娘?” “哎。” “明日是张兄生辰,他邀我去平康坊给他庆生。”常安说道。 “那就去吧,既然是常郎朋友的生辰,自然是要去的。”顾鲤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顾娘你答应了?”常安此时有些诧异。 “嗯,怎么了?”顾鲤疑惑道。 “那可是平康坊!平康坊啊顾娘。”常安转了个身,隔着黑暗看着顾鲤。 “平康坊怎么了?” “顾娘你不怕我……”常安说着,似乎是有些激动,手脚都有些乱动,“就不怕我和别的女子……吗?” “不怕啊,”常安对面也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要是我知道常郎你去和别的娘子玩,我就不……不和常郎说话了。” 自从昨天闹脾气说不要常安后,反被常安给吓哭了之后,顾鲤就再也不敢说“不要常郎”这样的话了。紧随其后,就换成了“霸气”十足的“不和常郎说话”了。 常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宠溺地说道:“好,我明天下午临近黄昏时就过去,宵禁之前就回来。” “好,我在家等常郎回家。”顾鲤说着,打了个哈欠。 常安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的脸,说:“困了就睡吧,晚安顾娘。” “明天见,常郎。” 互道完晚安,二人相继睡去…… 早上起床后,常安照例是带顾鲤出门去逛街购物。但由于东西市上午不开市,所以他便只能带顾鲤去别的坊里,买了一些新布匹和顾鲤要用的胭脂和口脂。 而平康坊的一个院子里,一个女子正坐在桌子前,擦着自己的琵琶。而这时,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喊道: “娘子。” 女子擦琵琶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直接问道:“何事?” “娘子,今日是鸿胪寺张少卿的郎君的生辰,张郎君打算来我们新鸾酒楼吃酒。”侍女说道。 那女子的手顿住了,微微抬眸,若有所思地问道:“张郎君的生辰?” “是的,今晚酉时的酒,届时张郎君的那几位朋友都会来。” 女子的眼睛里顿时有了亮光,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有些激动地问道:“那也就是说,常安也会来吗?” “是的,娘子。”侍女应答道。 “太好了!”女子两只手拍到一起,看上去很是高兴的样子,“常安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了,我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说着,眼睛就移到自己的梳妆台上,随即又站起来亲自来到梳妆台前,在上面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上面的首饰和胭脂都被她翻得有些乱了,但是她却有些不太满意地皱了皱自己的眉毛。 “玉琪,你去等下去延寿坊,替我买一套新衣服回来,然后再去一趟东市,买一些上好的胭脂回来,最好是新品。”女子说道。 “是。”侍女玉琪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独留下那女子一人坐在屋中。 快到酉时,常安就开始准备去平康坊了,顾鲤在他出门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装,又从剑架上挑了一把剑,连同一个绣了“故里”二字的荷包一起挂到了常安的腰间。然后又叫真儿去厨房拿了些糖来,给常安带过去当礼物。 “我会让人提前备好醒酒汤的,常郎记得早些回来。”顾鲤送常安到了府门前,说道。 “好,到时候吃完了,我会让人来叫顾娘你去接我的。”常安在她脸上盖了一下,就上了马车。 马车进入平康坊,常安就掀起车窗的帘子,看向了外面。与别的坊不同,平康坊里的书生与纨绔子尤其地多,而且天色还未发暗,就已四处挂满了灯。 常安正欣赏着这平康坊里的风景,马车就停到了一座酒楼前,常安便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就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过来,用着足以酥骨的声音说道:“常郎君来了,今日可还是来寻苏梦娘子啊?” 常安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问道:“张汝思张郎君在哪里?” “张郎君已经到了,他现在正在二楼呢。”女子答道。 常安微微点头,便走进了新鸾酒楼。刚刚走进去,就听到酒楼里四处都是喊他的声音,有女子也有男子,但是更多的都是女子: “常郎君!” “常郎君来了!” 诸如此类,常安也只好用笑脸一一回应了一番那些人。一边回应着那些酒客歌姬的问候,一边朝着二楼走去。一上楼,便在一个相当显眼的位置看到了张汝思与杜诚明他们四人。 “永和兄。”四人见常安来了,便纷纷抬手行礼问好。 “诸兄。”常安回应道,“我可是来迟了?” 张汝思摇了摇头,有些调侃意味地说:“来得不晚,那苏梦娘子都还没来呢。” “就是,要是苏梦娘子来了你都没来,那才是真的来迟了。”杜诚明也是如此说道。 常安这时就开始好奇这个叫苏梦的女子到底是谁了,怎么谁见了自己都会提起她,开始在脑海里翻找起了原主的记忆这个苏梦是谁。 翻找了一番后,才知道这个苏梦是平康坊的一个歌女,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歌女,是新鸾酒楼的花魁。这个苏梦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相貌极佳,大有祸国殃民之姿。 又因为苏梦的琵琶曲与诗词也同样是十分出彩,能和原主常安的诗相和,而她所弹奏的琵琶曲也常常能被常安说出曲名并相应地作诗一首,虽然也只是为曲题诗。所以苏梦和常安就经常在一块吟诗作乐,这么一来二去,成为了知己。 再后来,苏梦和常安两人来往多了,相互了解的也十分透彻,二人之间的称呼也从郎君娘子改为互称对方的姓名。可以说,关于常安的某些东西,可能顾鲤不知道,但是不代表苏梦不知道。 常安笑了笑,来到了桌前,解下腰间的剑后就坐下了,随即将手中的糖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这是内子吩咐送给张郎君的生辰礼,莫要嫌弃。” “常兄哪里的话,”张汝思笑着说道,“上回我们吃过了这个糖,心里可是喜欢得很,还想着哪天你又带一些来。” “张兄所言极是,今天也是沾了张兄生辰的光,才能再次吃到这糖。”崔湖锦也说道。 说着,几人便伸出手,各自拿了一颗放到嘴里。此时,酒楼里的丫鬟也端着酒来到了几人的桌前,将酒放下后就走了。 张汝思拿起了这酒,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随后指着酒壶说道:“这酒名叫桂花载,可是新鸾酒肆新出的酒水,听闻是用桂花酿造的。” 常安眉毛一挑,脱口而出:“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另外四人看向了常安,赵关中也是笑着开口道:“要不说永和兄才气纵横全长安,仅仅是听到这酒的名字,张口就来了一句。” “这是张兄的生辰宴,你吹我的牛做什么。”常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无妨,只是我也想听听,这首诗的全篇,不知永和兄可否成全。”张汝思说道。 “那我就献丑了。”常安喝干了杯中的酒,开口道:“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杜崔张赵四人听完,纷纷鼓掌,此时杜诚明也是一脸鸡贼地说道:“永和兄今日这首着实是不错,只是听起来有一丝忧伤在这里头。今日是张兄的生辰,你写这么哀伤,可是要罚的。” 此话一出,崔湖锦和赵关中两人也是纷纷应和。常安苦笑一声,看向了张汝思,而张汝思则是替常安解围道:“永和兄本就随口而作,与它哀不哀伤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永和兄一首登高,便是力压全长安,别人想听他一首诗何其之难。放眼这全长安城,能看到永和兄的诗最多的,当是顾娘子。”张汝思如此说道,“若不是此等场合,我们要听永和兄一首诗何其之难。” 常安听到这里,也是扶额表示无语:这帮人是真能捧啊 “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会夸。”常安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是来喝生辰酒的还是来拍马屁的啊,不喝酒,这桂花载我可就喝完了啊。” 说着,常安又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这时那四人才急了起来,一仰脖把各自杯中的酒喝完后,又先后争着倒了第二杯,生怕自己少喝到一杯。 几人所坐的位置是比较靠窗的,一边喝酒一边等着上菜,菜上齐后,天色也黑了下来。 在开始动筷之前,张汝思说:“今日乃是我张汝思的生辰,诸兄能来,是我的荣幸,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他就举起面前的酒杯。 常安等人也是纷纷举起酒杯,回敬了张汝思。此时,崔湖锦说:“今日是张兄生辰,我们几人来时是空着手来的,那不能让张兄空着手回去吧。” “不知崔兄有何高见?”赵关中说道。 “不如从我开始,赵兄与杜兄为次,永和兄为尾,每人题一首诗,赠予张兄。” “如此甚好!”杜诚明轻拍了一下桌子,十分赞同崔湖锦的提议。 “来人!上纸笔!”常安见状也不含糊,径直喊了一个丫鬟过来,让其去拿纸笔来。 丫鬟把纸笔拿来时,身后又有另外两个丫鬟搬着桌子过来了。随后就在常安等人几步开外摆好了桌子,铺好纸笔,先前被常安叫去拿纸笔的丫鬟也坐了下来,做好准备抄写的工作。 崔湖锦喝了一杯后,思索了一番,便念了一首诗出来,而那丫鬟也是抄了下来。随后就是杜诚明和赵关中,两人也是先饮了一杯酒,稍作思考便开口念诗。 最后一个就是常安了,四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而常安不慌不忙,拿起了酒杯,也不喝,就这么端着酒,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块碎银,一边丢向丫鬟,一边说道:“你可要听好,抄好了。” 丫鬟接过常安的打赏,笑着回应了一句:“是,常郎君。” “苹尾生薰梅作霖,葵心粲笑草明金。杓星指处老人现,弦月升时欢伯临。王母西池逢药喜,天孙斜汉有嘉音。宫槐又报黄消息,早擢丹枝媚彩襟。” 一诗念完,常安才饮尽杯中酒,随后忽然就听到了一道轻柔如水的声音传来: “好一个王母西池逢药喜,天孙斜汉有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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