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应考1

在那个年代，宝塚音校要考两次考试。初试时的考试还会在东京设有分考场，但复试考试，就只能在宝塚市。?? 所以，在寒风料峭的冬日里，地处在关西乡下的宝塚市郊的大剧场附近，又一次因为这些应考生的到来，而变得比平时稍显热闹。 在一群不知是冻得，还是紧张得瑟瑟发抖的考生中，刚刚帮好友确认过仪表姿容的见律，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沉稳和淡定。 这样的反常模样甚至让维持秩序的警卫都感到好奇： 这个孩子长得真好看啊！ 诶，她还真是从容不迫！ 她像谁来着？怎么这么眼熟？ 而的确，这份胆量也引起了面试官的侧目，所以一个个问题不断轰炸而来： 一位面试官扶着眼镜，皱着眉头问到，“学过多久芭蕾？” “作为兴趣爱好学过两年。” 又一位继续问：“每周上课吗？” “一个月一次。” 另一位补充提问：“学过乐器吗？或者还会其它什么特长吗？” “一直在学钢琴和声乐，另外中学时代学过剑道。” ?…… 直到开头提问的那一位考官又一次问到：“笹木，如果这次没考上会怎么办？” 这个初试时，只一眼便让面试官想起那位正在搅动月组风云的人物的学生，两个长相相似的人，回答也同样的不拘一格。 “不会再来了。”高挑的少女用清晰流畅的咬字，还有爽朗清脆的声音，颇为理直气壮地回答。 自己答完后也意识到自己的答案太过简单。注意到面试官面露疑问，笹木见律，也就是我们的见律继续解释：“自己没有非得上音校的觉悟。而且这一次来考试是受朋友邀请，所以不管合不合格，都不会再来了。” 然后，太过自信的模样惹得面试官又追加了最后一个更老套的问题，“会去做什么呢？” “留学。”见律答得简短，大大的眼睛毫不掩饰她的些许好奇：面试官们干嘛问这么详细，难道还要关心落榜生的前程不成？ ?不过，表面上的见律依旧看起来云淡风轻，并没有过多的展示出自己的好奇心。 如此自信的在考场上这样说，也就意味着会落榜吧！这孩子说的真的像是来体验生活一般！连负责带路的音校生们都替她紧张不已。 哪有面试的学生直视着面试官，大言不惭地说这些的！面试的时候不都应该展示出积极进取希望被录取的态度吗？ 出了教室，热心肠的音校生终于忍不住了，刚刚她以为自己要见证star诞生呢，结果却…… 要知道平均只问一两个问题的面试中，这位音校生的确第一次见到这样被考官穷追不舍、连连提问的画面。 连她都忍不住替这孩子惋惜：“刚刚不应该那样说的，老师们会觉得你的态度不够端正的，要说一定不会放弃，还会再来的！” 反倒是见律笑笑，虽说心里没有太多波动，但还是认真地向这个好心的音校生道谢。 明明她们素昧平生，就在刚才第一次交换了姓名，这位前辈却还是这么热心肠。 或许是被这样的人情味浸染，心里想着“音校生们还真可爱”的见律有了几分想要解释的念头。 她笑眯眯地对前辈说，“这样啊，但是我的确没有非要进的愿望。舞桑，如果进不了，我就当观众，嗯，就这样决定了！” 以及，她不忘用更灿烂的笑容回应对方的善意，“然后，我会去看前辈的舞台！我之前还看过一个叫'大地真央'的人的剧，朋友邀请我去的。” “前辈以后也会在那样豪华的剧场，完成那样表演吗？瞧我说了什么傻话！舞桑一定可以的！我们约好啦，我去看你的表演！” 本来还在纠结应试生会不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的舞当即被这样热情的小家伙温暖。 但关于宝塚，这孩子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是音校生的她们里剧团中心的，还差得远呢。 舞惊慌地解释，“啊！可不能这样说！那可是 star，剧团三百多人只能有4人，是站在顶端的人！而且我的志愿是娘役……” 见律眨眼，“嗯？还有这样的差别吗？不都是站在舞台上表演的人吗？不过，我会给您应援的！今天谢谢您啦！回头请您看剧！” 舞更加不好意思，自己又没做什么，“不用破费，音校生可以申请票……” 见律却摇摇头，宝冢考试的见闻让她对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一些浅浅的认知： “但一定会被很多规矩管着对吧？考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规矩有很多呢！虽然有规矩不是什么坏事，但偶尔也可以给自己放松一下嘛！” “到时候我给您写信！也一定选您放假的时候来。啊，到时候我也会叫上我的朋友，就是刚刚那个一起考试的女孩。” 这么说着，舞又想起了眼前的女孩刚刚面试时的模样，遗憾这孩子刚刚在面试中的重大失误，更揪心了，明明是这么好看的孩子啊！要是她考不上的话，得多可惜啊！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提问：“要是你的朋友考上了呢？” 见律摆摆手，快活地给出对策，“那我就等你们回东京的时候一起看剧。爷爷奶奶虽然允许我考音校，但还是说成年之前，不允许我一个人在外留宿。” 舞看着活泼的少女，或许她真的不在意吧，这样也挺好的，于是也放下忧虑，愉快约定：“等你成年就好啦！啊，你的朋友在那边！” 这样聊着天，然后一边寻找，两个人终于看到了和见律一同来考试的佐野瑠美，一个长相很大气个子却不太高的女孩，为了记住这孩子的朋友，舞又认真多看了一眼。 “嗯！我看到了我的朋友了！舞桑！今天多谢您的照顾了！再见啦！”见律看到好友，欢快和音校生告别后，快步走向正向她挥手致意的瑠美。 两个考生会合后，再回头向音校生鞠躬道别。 本来出来上厕所，却不自觉开始尾随的面试官垂着眉眼，直到听到了刚刚面试的孩子的话，才挑眉微笑，还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呢！ 对着一个娘役志愿的孩子说要让对方成为 star之类的，以及这孩子的亲和力可真是了不得！这么快就直呼前辈名字了吗？而且虽然爽朗，但到底礼仪端庄，这个孩子还真有意思！ 面试官边往回走边想了想刚刚给出的分数，嗯，应该不差。 这样的话，试想这孩子知道自己考上后的画面，就已经觉得会很有趣了。 而工作了大半天，有些倦怠的老头子摸摸下巴，他甚至开始期待下一次见到那孩子的画面了，她肯定会很吃惊吧！ 而等面试官们聚在一起商量结果时，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两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除了见律，还有一个小孩，说如果今年没考上就不考了，说是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去做。但是这两个孩子，都是真的长得好看，在一众漂亮孩子中也显眼异常。 五官头型身高肩宽，无一不是姿容端正，比例协调的样貌，宝塚不缺美人，但如此美貌，没道理错过。 毕竟一看就是老天赏饭吃的姿容，而且她们的身高都是172公分，这样的条件，不来做男役，就太浪费了！ 而且那个笹木的声乐和韵律感很好，就是舞蹈明显太弱，看起来像业余的…… 但客观来说，已经比三周前初试时要好一些了。 以兴趣爱好者的角度来评审的话，已经不算差了，看样子，两次考试的间隙，一定是下过功夫的。 这也就说明，那孩子至少没有完全不重视这场考试，态度自然算作端正。 而且那样的先天条件，就算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从零开始在音校学就好！ 而和这个笹木见律不同，另一个让面试官关注的中野佑里可是好好备考过的。 那个孩子各方面不说第一，却都没有明显的差错，再加上气质、长相和身高的加成，也一定会通过的。 慧眼识人的老头子们看过了太多美少女，所以仅一眼便能推断出这两人长成后的模样，若宝塚错过她们，一定会后悔的。 果然，成绩统计结果出来时，中野和笹木的准考证号果然出现在了合格的名单上，那个中野甚至在b班的第一名，综合成绩第一名。 几位面试官相视一笑。 果然，共事多年的他们还是有一些默契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会成为star的孩子。 而另一边，刚刚考完等待第二天出结果的见律和朋友瑠美也十分开心。 放下包袱的两人当即撒着欢一起去看了正在大剧场上演的星组公演。 看完后还不过瘾，又去看了在bow剧场上演的月组公演。 最后，见律那心满意足的朋友在结果出来的前一天晚上睡得喷香。 明明志愿要考试的是朋友，为了考试还去上了补习学校，结果反倒是出结果前夕，她自己突然想通了。 瑠美对着关心她的见律说出：“如果没考上就听妈妈的话去国外读书就好，人生还有很多种选择。” 而见律对此深表赞同，“反正在备考这件事上你已经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没必要太过纠结。” 不再烦恼的少女们在安谧的夜里陷入梦乡，一夜无梦的见律依旧保持着在家时的习惯。 哦，也不能说完全一致。毕竟宝塚也算是有名的温泉乡之一了，第二天早早起床的见律自然没有理由错过这个机会。 悠哉悠哉得去浴场泡了温泉，用了早餐，等到天亮之后，外面渐渐有了行人后，她才去酒店外跑步。 结束了挂心已久的考试，见律才注意到这片街区，比起东京，这里的清晨显然更加静谧而充满生机。 大剧场旁边的武库川静谧地流淌着，见律不知不觉从剧场的那一片商业区溜达到了大桥对岸。 远眺河的那边，看着剧场附近来往的电车，开始有动静的游乐园，还有愈发灿烂的晴空，见律看了看手表，也意识到该回去了。 回到酒店，叫醒还睡得香甜的瑠美后，见律重新洗漱换了件衣服，仅仅陪好友喝了一杯咖啡，便到了该去看榜的时间。 至于说着不紧张的佐野小姐还是紧张到手脚发软这件事，见律也只能叹气。 瑠美靠着见律，拽着她的衣角撒娇，“律酱，快拉住我的手！” 见律无奈，为什么幼儿园的她当时会觉得这个女孩不同于一般女孩，独立又自信呢！ 结果，在对方高冷的外表下，全是少女心思！但发现的太迟了！已经成为好朋友的她们，就这样一起长大。 “瑠美酱真是的！昨天不是说好了作为青春的纪念吗？以后要当成熟的大人什么的嘛！”抱怨的同时，见律还是顺从地递上右手，让瑠美牵好。 瑠美哼了哼，实在紧张，“就是说今天以后嘛！” ?被善变的好友打败，见律只好叹息，希望瑠美不要出太多汗！虽然自己没什么洁癖，但别人的汗水……不能太嫌弃自己的好朋友，见律告诫自己，苦笑之后，她冲着好友吐槽，“败给你了！” 而好友却没有任何好转，新一轮让人沮丧的头脑风暴继续诞生：“律酱，你说要是我们都没考上怎么办？或者你考上了我没考上怎么办？” 见律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但嘴里吐出的话却认真在配合瑠美的担心，“那可真是残酷至极的现实，要是都没考上的话，我们就再去看一次公演，然后回家。” 瑠美疯狂点头。 之后看了她的好友一眼后，有些好笑得补充另一种可能性的后果： “要是你没考上而我考上的话，那可就真是不幸了！因为不光得安慰没考上的你，还得考虑怎么跟爷爷奶奶说。” 看到瑠美缩了缩脖子，见律变本加厉地吓唬她：“我可只说了我来陪你考试……要是考上的话……哇……想想就觉得可怕！” 虽然瑠美对见律是不是真的害怕爷爷奶奶发火持有保留态度。但她也知道，见律之前的确没有将音校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 而她的好友之所以来考试，不过是为了陪着胆怯的自己。以及她同样感动于见律说给自己听的借口：顺便给申请学校的自己，放一个短假。 考上反而会给见律带来烦恼的这一认知在此刻突然充斥在瑠美的脑海，比起自己，她发觉她可能更担忧见律。 只是，正如见律坐等结果得从容，考都考完了，她又没能力改变！所以瑠美也在尝试学习见律的从容，一边偷看见律，一边试图让自己放松。 不管怎样，瑠美还是感动地看向见律，能够认识见律大概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一直以来陪在自己身边的见律，在将到来的三月从高中毕业后，她们也要各奔东西了。 这是多么让人沮丧的人生剧本啊！ 尽管她自己一直很想留在见律身边，但见律也有自己的人生，她的见律值得更好的人生啊！ 瑠美越想越觉得落寞，“啊，对啊！你爷爷奶奶可是希望你去读大学的，而且律酱成绩很好，雅思的成绩也很高，肯定能申请到很好的学校吧！” 见律看了一眼心情低落的好友，没再说话，因为榜单已出。 仔细确认过考号后，少女们不得不承认现实还是给了她们重击。 瑠美的乌鸦嘴成真。 结果，坚强的瑠美并没有要见律安慰，只花了五分钟就接受自己没考上的事实，反而开始安慰神游的见律。 “你说考上了不来报名会怎么样？”见律看着周围因为考上或者落榜或是哭泣或是大笑的考生们，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哈？”瑠美以为自己没听清，终于理清楚见律在说什么后，她犹豫着回答，“应该可以吧。但是……” 拼尽力气才考上的学校，几乎没有人会选择放弃名额吧？！ 那么，见律她会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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