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所有人都陷入了熟睡。 女人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脑门上满是虚汗。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睡梦中看到的，无比真实，即使已经清醒过来，还是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呼呼……” 她深深地呼了两口气，推醒旁边正在熟睡着的男人。 “醒醒！醒醒！” “怎么了？” 男人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完全醒过来。 “我刚才梦到……梦到小顺死了，是被对门的母子杀死的！你说……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男人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准备继续睡。 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他刚才好像也做了一个梦。 经过妻子这么一提醒，梦的内容，忽然清醒了起来。 梦中。 他们的儿子和对面的小孩，在不停地争吵，推搡。 忽然，“砰”的一下，陆顺利被推倒，脑袋磕在桌角上。 只一瞬间，鲜血便流了一大片。 陆顺利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梦中下一个场景，陆顺利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中。 小小的尸体被掩埋。 再下一个场景，陆顺利满眼血泪。 张着嘴巴，似乎在跟他们说些什么…… 女人问：“你是不是也梦到了？你说……小顺会不会真的死了……他在跟我们求救……” 女人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只是想想，她都觉得窒息。 男人沉默了几秒，拍了拍女人的背，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也许是小顺丢了，我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我们都梦到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能乱猜，小顺平常蔫了吧唧的，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找谁吵架呢？更何况还是隔壁的。” “……” 女人沉默。 男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报警的，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警察的结果，你要知道，对面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根本不讲道理的，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万一让她知道，我们只是因为一个梦，就无端怀疑无端猜测，她肯定要去学校闹的，我们两个都是体面人，被她闹完，我们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 此时此刻。 小鬼正站在床头看着两个人。 他们的对话，小鬼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停在耳朵里。 这些话，他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爸爸一直教他谦让，一直教他体面。 却不知道，小学这几年里面，他受了对面小孩多少欺负。 因为对面小孩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不会替他出头。 所以，他的零花钱，大半都进了对面小孩的口袋。 对面小孩欺负别人，还要拉他顶罪。 他被欺负得麻木了，话也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顺从。 没想到到了爸爸嘴里，成了蔫了吧唧…… 这一刻，小鬼有些茫然。 血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只是……没有人听得见。 小孩垂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正当他心灰意冷，飘飘荡荡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再次传来声音。 “工作！工作！又是工作！你就是个老师而已，有这么重要吗？现在是儿子生死未明，你一张嘴，又是工作！你的面子，怎么这么值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你也知道，对面的女人不好惹，他儿子不好惹，你知道，他儿子一开始就欺负小顺，但是你害怕他们闹，就跟他们笑脸相迎，吃亏的不是你！你当然不在意了！为了你的面子，我跟儿子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 “你当然不知道！她大夏天朝着我们家门口堆垃圾的时候，你知道，不让说，做什么老好人帮他们提下去，他们念你的好了吗？得寸进尺把你当壮劳力了！还有儿子，我都看见了，趁着没人的时候，她儿子朝儿子要钱！让儿子给他拎书包，提东西，当小弟……” “……” 男人沉默了半晌，才说：“这都是小事，顺手的事……” “小事小事！全部都是小事，现在儿子失踪了，也是小事？” 女人的眼泪糊住了双眼，越哭越厉害，最后一句话也说不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 小鬼飘到门口的身形顿住，又缓缓地倒了回来。 这一晚上。 女人坐在床上发呆，一夜没睡。 在她的强烈建议下，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去了警察局。 把梦中的情形，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警察。 并且强烈建议，一定要严查对门母子。 警察没告诉他们的是，他们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对门的身上，就等着搜查令下来，彻底搜查。 虽然小区里面几乎监控很少。 警察还是发现了对门女人可疑的行动轨迹。 陆顺利失踪那天半夜，对门女人偷偷带着一个行李箱出过门。 还是出了巷子，到了大路上，才被拍到。 她把行李箱放在电动车上，行动轨迹十分可疑。 这一晚上，他们跟着监控，复原了女人的路线，发现她最后消失的位置，距离一个垃圾处理站很近。 这些调查结果，都跟陆顺利父母描述的梦境对上了。 没有两天，案件就被侦破。 陆顺利的尸体被找到，也在对门家里找到了陆顺利的血迹反应，确认，陆顺利的死，和对门母子有关。 经过法医鉴定。 被丢进垃圾场之后一天一夜之后，陆顺利才真正死亡。 所以对门的女人，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当然，这些，顾久一开始就预见到了。 她毫不怀疑，就算没有她插手，这起案件，也会很快侦破。 所以她没有关注新闻，只是有一点儿好奇，小鬼的试探，到底有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门外站在阳台，朝着小鬼家里方向眺望的时候。 门外传来敲门声。 “久久，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现在去？” “好！” 顾久点头。 她还记得，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大哥回来了，他们要去机场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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