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消散

司潇潇从小就喜欢爬墙、爬树，所以上大学后也经常参加攀岩比赛，获得了很多奖品，其中就包括一套专业的攀岩工具。 孤儿院里有一棵百年枇杷树，会结很多黄澄澄的果子。 每一年，司潇潇都会组织孩子们把小被子铺在树下，她一点一点的爬上树，然后再把上面的果子，扔到被子上。磨破了手掌、割破了手臂和大腿内侧，可她依然很开心。因为这些果子，是孩子们每年吃水果的主要来源。 偶尔有好心人，送来一些水果，可是根本就不够所有孩子们分。院长只能把水果切片制成果干，攒着。等春节时，再拿出来，给小朋友们分一些。 当天边的那抹红霞，刚刚破土而出之时，司潇潇装好安全头盔、攀岩鞋、安全带、下降器、绳套、安全铁锁、镁粉、又带上了面包、牛奶，还有快速补充体力的葡萄糖盐水和甜力架，一颠一颠的上山采药去了。 这个小布包被她塞得满满的。她还准备了一个空的小布包用来装药，今天一定要大干一场！ 边跑还边哼着小调：松下问童子，潇潇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她倒是想更早点去，可她怕虫子！ 如果在黑乎乎的环境里，摸索着走路，手摸到了一个肉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你说她叫还是不叫？ 好在她昨天上山时做了标记，一路都非常顺利。 生怕小护卫又追过来，分她的灵芝，司潇潇一点没敢耽搁。中途连口水都没喝，呼呼呼呼的就冲上了山。 她甚至都已经规划好，到地方踩上装备，直接口塞甜力架，就往上攀爬。等爬过80米以上，小护卫就飞不上来了。 “等爬的够高了，再慢慢规划，先采摘哪株、后摘哪株，那全都是我的，哈哈哈。”司潇潇咧着嘴，yy中。 这么说吧，若当年运动会，她有今儿这劲头，那所有跑步类的项目的奖品毛巾、香皂都得是她的。 可等跑到地方，司潇潇傻眼了。 那处绝壁，还没回来! “爱我去！难道不是上午出现吗？“她就纳闷了，好好的一处悬崖峭壁，爱玩捉迷藏也就算了，你总不能藏起来就不再出来了吧！ “土地，你出来！” 神识呆滞的土地被叫醒，但他并没有动。 司潇潇又走到昨天那棵被雷劈成焦黑色的大柳树跟前，“大柳树！” 柳树精被吓的瑟瑟发抖。 虽然昨日那道天雷大部分的伤害都给了土地，仅仅是以它为媒介传导下去，它也损失了三百多年道行。 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司潇潇上去拍了拍大柳树，“你在家啊！别怕，帮忙叫土地公出来我想问他点事儿。” 大柳树静止了一会儿，然后用枝条摆出来几个字：几近消散。 司潇潇吓了一跳，怎么就快消散了？这也太脆弱了。神仙不是都很禁雷劈的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 “这么可怜……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吗？” 大柳树，甩了甩柳条。 “那我帮他搭建一座庙？会不会好点？” 依然甩了甩柳条。 天道惩罚，若能挺过去，洗筋伐髓、身强百倍。若挺不过去，身死道消。 这一方土地，地广人稀，土地公道行微薄至极，道心松动。本就不多的道行，又被它与隔壁百茶山的土地换了茶叶，还未来得及滋补就被天雷狠狠的劈了一下，几近消散。老头在土地圈里混的极差，这山里的药材虽是好东西，无奈附近的村民都不认得，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慌山，无人进山、无人供奉、弄的他连个进项都没有，其他的小仙官生怕他会借道行，都躲得远远。千万年下来，连个朋友都没有。老头是真的没有了生的欲望。 所以司潇潇接连提了七八种帮他的方法，他都拒绝了。 老头子在生死迷惘之际，感受到丝丝暖意流入他的身体，他知道这孩子是真的在想法帮他，感动至极。女娃子人挺好，也罢，临近消散之前，告诉她一处药材所在之处，算是答谢她的善意。 他施法让山上的植被，让出一条上山的路，朴素至极。杂草、碎石犹在，可见他是真的没什么道力支撑。 司潇潇，顺着小路走去，待到了一处极其隐蔽之地，一大片荆棘丛包裹着一片中空地带。 一根柳条直插地下，拽出一个灰色包裹，溅起些许沙土。那柳条收敛了刚才的犀利，柔柔的将包裹放在潇潇面前。 司潇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土地在托孤？” 但她还是慢慢的打开了包裹，然后就看到了她昨晚梦里出现了23次的：小帝王灵芝。 司潇潇眼角抽了抽，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都靠外挂。 这要是没有土地和大柳树的帮忙，把整座山都爬个遍，也找不着啊。只是这灵芝……咋这么眼熟呢？ 莫非天下的灵芝都是近亲？长得都差不多？ 英雄不问出处，司潇潇最喜欢这些没有出处的小可爱了。 没有了刚才的凝重，流着哈喇子，表情邪性的说着：“小可爱们，跟姐姐走吧。” 这一次装包，司潇潇小心多了，生怕再给折下来一个角。 司潇潇并没有把全部的灵芝都装包，她将一半数量的灵芝递给了大柳树：“给土地公公补补身子吧。” 已经把最后一丝道行都用尽的土地，流下眼泪：一切，都来不及了。 下一刻，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打在了距离司潇潇前方不远的地面上。 关赫山土地，助闺女寻药，天道很满意。天降洪福，赐一方土地千年道行、万点功德，法器一件。 该法器可护仙体永不消散。 土地傻了。老头我不是快挂了吗？ 正在哭泣呜咽的大柳树傻了。 漫山跪地送土地的灯芯草也傻了，它们这是白跪了？算了，也不起来了，天道降临，起来了也还要跪，就这么着吧。 “语不多，道已消，回首尤重道：山茫茫、土消消，四方怜芳草……”司潇潇坐在地上，边哭边唱。 “那道金光，应该就是神仙故去的景象吧……“ 下一刻，她就哭崩溃了：“我的个土地啊，你死的好惨啊。你咋连药都没来得及吃啊，啊啊啊……” 天道、土地、大柳树、灯芯草：…… 这咋整，误会大发了，谁来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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