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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拂(中)

在那个寒气逼人的夜晚,李靖躺卧在客栈的冰冷床榻上,孤独的枕畔旁无他人。杨素老爷的一系列行为,如同一个难以捉摸的谜团,令他陷入深深的困惑。窗外的寒雁,鸣声哀切,凄凉之感传遍每一个角落,仿佛已敲响了二更天的钟声。 就在此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李公子,李公子!”。。。李靖瞬间清醒,快速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年,他头戴峨冠,身披黑帔,穿着一袭紫袍。白皙清秀的面庞让李靖觉得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少年机敏地侧身闪进屋内,迅速摘下冠带,脱掉紫袍,露出高高的发髻和绕衣罗裙。在那一刹那,李靖瞪大了眼睛,原来那少年竟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她的出现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点亮了李靖的心头。他的心跳加速,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在那个宁静的夜晚,红拂姑娘,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带着几分羞涩,向李靖倾诉了她的心声。她眼中星光点点,似乎阅尽了人间的沧桑,却在千万人中,唯独看上了李靖。她坦言:“我看遍天下,却无一人能与你相比,心生敬仰,情不自禁。” 李靖,那位铁血豪情的男儿,听得此言,如被雷电击中,惊喜交加。红拂姑娘的美貌,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了他的心房,使他瞬间失魂落魄。然而,在惊喜之余,他并未忘却理智。他思量片刻,意识到这位美丽的女子与自己不过是一面之缘,便带着些许疑惑问道:“姑娘,你与我素未谋面,何以深夜寻到此处?” 红拂闻言,眼中泪光闪烁。她深情地注视着李靖,声音如春风拂面:“公子,你的风采让我倾心,我愿与你共度此生。”她的言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仿佛是一曲醉人的恋歌,令人心动不已。她的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与李靖并肩作战、笑傲江湖的未来。 在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李靖的心弦被红拂的柔情拨动,他紧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深沉的情感。“姑娘,我也对你情深意切。”他低声道,声音中满是真诚。那一夜,他们彼此倾诉心声,共度了一段浪漫而温馨的时光,决定携手共度余生。 李靖,他绝非是那种轻率浮夸、玩世不恭的人。相反,他胸怀壮志,为国家大事而来京都。他怎能让儿女私情蒙蔽了双眼,沉溺于温柔乡中呢?再者,红拂原是杨公的宠妓,他如何能抢人所爱,又怎能在面对杨公时毫无愧疚?而那晨间的一番豪言壮语,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于是,李靖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波澜,他站起身来,为红拂沏了一壶茶。茶香袅袅,弥漫在静谧的空气中,给这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丝宁静。李靖深吸一口气,道:“我原只是个小吏,碌碌无为。如今漂泊江湖,如蜉蝣、飞絮般随风飘荡,无所依托。我恐怕会让你失望,姑娘你还是回扬府吧。” 红拂一直凝视着李靖,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她果断地打断他的话,坚定地说:“扬府的深宅大院、锦衣玉食,虽如皇宫般富贵,但红拂并不稀罕。我选择追随公子,既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也是为了公子的前途,更是为了这江山社稷。我并非一时冲动,希望公子能理解我的一片诚意。” 她的话语让李靖愣住了。他想起了当初在扬府的所见所闻,那些繁华与奢侈,那些权势与富贵。而红拂的话语似乎给了他一种新的视角,让他看到了那些背后所隐藏的空虚与寂寞。 听到红拂的这番话语,李靖感到非常惊异,就像一颗金石掷地,发出的声音不寻常。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悠长:“公子在杨府向越公提出的振奋精神、扶危救难、匡正朝政的言论,确实非常有道理。然而,公子对扬公的了解,似乎还停留在表面。” 李靖眉头微皱:“此话怎讲?” 红拂缓缓道:“表面上看,扬越公作为国家重臣,功勋盖世,权倾天下,应当具备扭转乾坤的力量。但实际上,当今皇上对功臣们的猜忌越来越深,已经逐渐疏远他们,越公早已失去了皇上的宠信。皇上把西京交给越公镇守,自己却前往东都,就是为了摆脱他的钳制。”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越公在忧愤之中,也开始效仿皇上的样子,一味奢侈享乐、依红偎翠,试图在醉生梦死中求解脱。他曾经是英雄一时,但如今却是行尸走肉、人命危浅。说不定旦夕之间,大厦将倾,便无完卵。有志之士跟着他,也只会是明珠暗投、剑老燕山。” 红拂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虽然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公子更应审时度势啊!” “原来如此!”李靖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悟。红拂看着他,嘴角微翘,问:“既然扬越公已经不可靠,公子有何打算?”李靖愣住,他身处京都,如同漂泊的船只,不知该驶向何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仿佛在无尽的寂静中徘徊。 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李靖不禁感到了一丝迷茫,正当他沉浸在思索中时,红拂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的氛围。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像是看到了前方的路,“公子可以考虑前往江都,以名门之后的名义求见皇上,请求他派你去辽征战。只有建立战功,你才能有所作为。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并非不可能实现。” 李靖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清楚这个决定充满风险,但他更明白,这也许是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方法。红拂的话语,像是拨开云雾的手,让他看到了前方的路。然而,他也明白,这个决定可能会违背天下的意愿。 红拂,一个心如火焰般炽热的女子,此刻的情绪如同涌动的火山,声音中充满力量,激昂而热切。她的双眸,宛如深夜的星星,燃烧着反抗的火光:“皇上,那个自称为神的男子,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加速了自己的灭亡。他残暴无道,使得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中渴望着改变。他的时代,已经如同秋日的落叶,摇摇欲坠。” 李靖,一位沉稳如山的男子,静静听着红拂的言辞。他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火光,内心深处也深感红拂所言极是。他的眼神如同湖面的波光,时而宁静时而翻涌:“我明白,红拂。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也知道百姓的苦难。但我若前往辽征战,那便真的是助纣为虐了吗?” 红拂深深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与决断:“李靖,你是一个仁者,应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作为一个智者,你也应该明白,每一个时代的变迁都是历史的必然。你想展翅高飞,你想整顿乾坤,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以献给你。”李靖听得如醉如痴,急切地追问:“请快快告诉我!”红拂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道来:“首先,你可以移居到杨府,这样既可以让越公明白你的决心,同时也能借此机会结识一些越公的好友。然后和他们一起劝说越公策反西京,利用他的影响力来推动更大的计划。然而,这个计划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和大量的资源投入,而且越公已经年迈体衰,时间可能并不站在我们这一边。所以,这只能算是下策。” 李靖皱眉沉思片刻,然后问道:“那中策呢?”红拂放低了声音,神秘地说:“你是否知道有一个人可以代替越公来发动这次行动?”李靖好奇地问:“是谁?”“是越公的儿子,如今担任礼部尚书的杨玄感。”红拂回答道。“杨玄感?”李靖惊愕地问。红拂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她继续说道:“是的,杨玄感的心中早已不满现状,他正在黎阳之地默默积蓄力量。那是一个英雄汇聚之地,豪门贵族的子弟们纷纷抛弃了曾经的荣华富贵,私下投奔到他的旗下。就好比观王杨雄那才华横溢的儿子杨恭道,他放弃了一切,只为助杨玄感一臂之力。还有那勇猛无比的来护儿的儿子来渊,他毅然决然地站在了杨玄感的一边。甚至连斐蕴的儿子斐爽,那个聪明绝顶的少年,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而你的舅父上柱国韩擒虎的儿子韩世,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够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现在,他与杨玄感携手共进,为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确实,杨玄感虽然年轻,但却有着卓越的才华和威望,他在朝廷中有着广泛的人脉和影响力。如果我们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么策反西京的计划就有了更大的胜算。但是,要想得到他的支持并不容易,我们需要精心策划,找到合适的时机和方式接近他,展示我们的实力和决心。这需要耐心和智慧,但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更大的目标。 听到这里,李靖的内心充满了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红拂的话:“红拂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红拂微笑着,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公子,你可知道我在杨府的身份?我在那里,是众多妓妾中的一员,万千宠爱集我一身。杨公视我为心腹之人,那些机密的事情,他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红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急功近利的人,他们的气度与越公相比,往往有所不及。越公如果真有心图谋天下,只怕他并非是能够扛起这份重任的人。如果你公子投奔他,恐怕只有五分成功之望。所以,我认为此为中策。” 李靖听得津津有味,他不禁问道:“那么,上策又是什么呢?”红拂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她却在此处突然停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反问李靖:“如今天下英雄,都在寻找有才之士,公子身为将门之后,怀才不遇,难道就没有人向你献上其他策谋吗?”李靖沉默了,他心中明白,红拂姑娘所言非虚。 在那个瞬间,红拂女士轻轻地靠向李靖,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一切未来的秘密。她以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继续说道:“当我在杨府的时候,常常听那些老于世故的人们低声议论,说李渊父子并非寻常之人。他们的气场强大而深邃,让人想起了开创大汉盛世的汉高祖;他们的神勇威猛,又与威震北方的魏武帝曹操相提并论。更有甚者,连那些夜观天象的术士也说,太原一带现出了王者之气,这个消息在民间广为流传,可见这是民心所向。在我看来,李氏父子实为大器之人,公子若能投奔太原,实为上策。公子,你怎么看?” 这一番剖析,让李靖听得如痴如醉。他闭上眼睛,仿佛在脑海中描绘出那未来的宏伟画卷。红拂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不禁为之着迷。沉思半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明悟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然而,他并未立即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红拂,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在这个寂静的时刻,他们二人心灵相通,彼此的心声已经在无言之中传达。他知道,红拂所言并非空谈,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肺腑之言。而他,也将以此为指引,踏上属于他自己的英雄之路。 这一刻,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吸引了周围所有的气息。李靖的心中掀起万丈波澜,他知道,这是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他看着红拂,眼中满是敬仰与信任。他知道,这个女子,将引领他走向未知的道路,开启一段崭新的历史篇章。 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一阵风突然从北方吹来,带着一种令人清醒的冷意。这风让李靖顿感心头一爽,将他心中的迷茫和困惑一扫而空。此时,桌上的幽灯在风中被吹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李靖拿起了他的黑色披风,轻轻地把它裹在了红拂的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情感,对红拂说:“在这样的时刻,红拂姑娘,你是否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知己?” 他紧紧地拥抱着红拂,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低头看着红拂,发现她已经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让他们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群鸟的嘈杂声,还有小巷里卖花人的叫卖声。这些声音打破了他们两人的美梦。李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枕头上还留有红拂的香味,被子也还保持着温暖,但是红拂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了慌乱,担心杨府的人会来寻找红拂。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冠,心情变得焦虑起来。他担心杨府的人会发现红拂的失踪,然后开始追查她的下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李靖走出房间,却发现红拂早已整装待发,出门去了。他心生疑惑,急忙追赶,却只见她从常青坊抱回一束娇艳欲滴的杏花,那美丽得令人窒息。红拂素雅的装束更显得她清丽绝伦,她优雅的仪态和无与伦比的美貌让所有的人为之侧目。 李靖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同时又担心杨府的人发现她的行踪。他紧张地将她拉进屋内,背后冒出一身冷汗。他急切地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可是已经太迟了。杨府的人已经找上门来。 红拂轻轻扬起手中的男装,手指在柔软的布料上轻抚,她的微笑中充满了决心。她对李靖说:“李郎,我今日仍要换上男装,我要与你一同在广阔的原野上驰骋。我要手持利剑,跨上烈焰般的骏马,我要与你一同畅游天地之间。然后,我们将直奔灵石,感受那神秘的气息。最后,我再送你前往太原,让你体验一次前所未有的旅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李靖看着红拂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知道他已无法拒绝红拂的任何要求,因为他已深深爱上了这个美丽、坚韧的女子。 李靖的心弦被红拂的话语拨动,甜蜜的旋律在胸中荡漾。他的目光深陷在红拂坚定的眼眸中,仿佛看见热烈的火花在其中跳跃。他微微点头,如同春天的微风轻抚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明白,这是一次冒险的征途,而他愿意与红拂并肩前行,不畏前路的艰难险阻。 穿越尘世的滚滚巨轮,他们走过无尽的旅途,终于是抵达了那传说中的灵石之城。夜色降临,他们选择了一家古朴的小店作为临时的归宿。安顿下来后,李靖看着红拂,此刻她已恢复了女妆,疲惫的神态中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坚韧。红拂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那份独特的秀丽与聪慧却依然闪耀,特别是她那因爱情滋润而洋溢出的幸福笑容,宛如春天的阳光,让人心动不已。 夜幕下的小店里,灯光柔和。红拂倚在床边,微微闭着双眼,安静地沉睡。李靖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她,心中满是柔情。他知道,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崎岖,他都会紧紧握住红拂的手,一起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一起见证每一个日出日落。 在月光柔和的夜晚,李靖的怀抱给予红拂无比的安全感,两人都在享受着这份得来不易的宁静。李靖,这位英勇的将军,此刻如同一个普通的男人,被幸福填满,感慨万分。“我李靖,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佳人,这是上天的恩赐。”他低语着,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红拂,这位聪明伶俐的女子,此刻只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她抬头看向李靖,月光映照出她幸福的笑容。“李郎,你的壮志凌云和拯救苍生的决心感动了上天,所以派我来陪伴你。”她轻声说,“只要你初心不改,我便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李靖的双眼湿润了,他激动地说:“娘子,我发誓此生绝不辜负你!如有违背……”不等他说完,红拂便轻轻地堵住了他的嘴,微笑着打断了他。“李郎,誓言不必说出口,我们心中都有彼此,这就足够了。”她柔声说道。 这一刻,两颗心紧紧相连,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也在祝福这一对恩爱的夫妻。而他们深知,这份安定和幸福来之不易,只有更加珍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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