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杂役

“回禀执事，弟子就做那个阵堂的杂役吧。” 方平指了指其中一枚竹简。 阵堂杂役：前往外门阵堂，帮忙切割制作阵盘的灵玉，需切割至少两百块，奖励宗门贡献二十。 赵执事看了一眼，点头道：“阵堂杂役是吧，记得尽快去完成，昨日那阵堂执事还在催促我来着。” 说着，他伸手一招，将相应的竹简从墙上取下。 提起笔，在帐簿上记下了方平的名字和接取的杂役，随后抛过来一份进出外门阵堂做杂役的凭证。 方平接过凭证，道：“多谢执事！” 赵执事懒得回应，重新拿起道书，只挥了挥手，示意他没事赶紧滚蛋。 快步离开阵堂。 一直到走出很远，方平才回头看了一眼。 不过，天都峰上人多眼杂，他什么也没说，直奔阵堂而去。 说是阵堂，其实外门中根本没几个阵道人才。开设此堂的目的，主要是给落阳宗的内门阵堂做些跑腿打杂的粗活。 比如方平接的这个任务，切割好的灵玉，就是要悉数送去给内门的。 不过，大块的天然灵玉，切好后多少会有些下脚料。 这些下脚料阵修拿来无用，因为块头小、形状不规则，也很难用于其他用途，最后基本都是当废料丢掉。 方平选这个任务的考虑很简单，这些灵玉废料其实并非真的毫无价值。一些品相相对较好的废料，攒多了也是能换钱的。 虽然可能也就一两块灵石，但好歹也算一点进项，可以供外门弟子补贴家用。 ……… 一刻钟后。 方平抵达了位于天都峰南侧，位置偏僻的阵堂。 向两名看守的外门弟子出示了凭证后，方平进入阵堂的小院内。 数名接了相同任务的外门弟子，正在这里忙碌着。听到脚步声，也只是略微分心看了一眼，便重新集中于眼前的活计上。 此项杂役很简单，用法力将大块的天然灵玉切割成阵盘、阵旗的形状。 听着似乎不难，但实际上很消耗法力，对于法力操控的精细程度也有一定的要求。 稍微有些失误，切错了一点点，就可能影响到整个成品。 如果最后的合格率不达标，杂役会被判定为完不成，所有的活白干不说，甚至可能还要遭到责罚！ “你是新来的弟子？” 这时，一位穿着内门白色长袍的阵堂弟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确认方平的身份，得知他之前从未接过此杂务后，那阵堂弟子不由皱了皱眉。 “之前没做过，怎么今日突然接了？” 他当着方平的面抱怨了几句，但也无可奈何。 只能按规矩略微指点几句，告知了方平一些切割手法和具体的标准。随后也没管方平究竟懂没懂，就自顾自的重新回屋了。 “外门弟子，还真是艰难啊！” 方平心中暗暗叹息，找了一个座位，先观察了一下另外几名外门弟子的操作，这才拿起大块的灵玉板，用工具标注后，以法力催动小庚金诀，一点点切割起来。 灵玉并不算很坚固的东西，但方平的实力也只有练气二层，法力微薄。 他修炼的【五行经】，又是大路货功法。 想靠五行经法力来切割灵玉，颇为费力。 一番辛苦下来，才半个时辰，方平的法力就接近了匮乏。 只能暂停工作，原地盘腿打坐，快速恢复。 其他几名外门弟子，有一名练气三层的还好，能支撑得久一些。其他练气二层弟子，法力跟方平差不多。 有一人甚至还不如他，早早开始打坐。 如此断断续续的工作，一天下来，方平也才切割出了十几块阵盘毛坯。 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起码要在阵堂忙碌十多天。期间因为连续消耗法力的缘故，别说耽搁修行了，能保证实力不退步就不错了！ “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晋升练气中期啊。” 当天的工作快结束时，那名练气三层弟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番话，似乎引起了在场几名弟子的共鸣。 其中一人更是深有感触的道：“成为外门弟子，每年至少四次杂役，偶尔还有一些突发的任务需要处理。本来修行资质就不行，又没有资源，现在连修炼时间都没法保证，这是什么牛马日子……有时静下心想一想，还真未必有那些散修逍遥自在。” 然而，抱怨归抱怨。 真要让他脱离落阳宗，去当个自由自在的散修，那在场的人是决计没人肯干的。 落阳宗的外门弟子再怎么辛劳，比起散修还是强太多了。 不仅安全有保证，还能蹭到苍岳山主峰的二阶上品灵脉散发的灵气。 虽说经过门内几位金丹老祖和一位位筑基修士的修炼消耗，以及法阵的层层截留后，到了天都峰这边，灵气浓度已经只剩下一阶中品灵脉的水准，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外面的地域能媲美的。 “干个杂役，哪来那么多牢骚！” 这时，先前那名坐镇阵堂的内门弟子，再度走了出来。 他倨傲的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成了内门弟子，摊派的杂役数量立刻减半。成为真传，免除普通杂役。抱怨之前，先想想自己为什么入门这么多年，还在外门厮混，有没有努力修炼？” 这话说的，就有点何不食肉糜那味了。 几名外门弟子心中愤愤，但也不敢公然顶撞一位前途无量的内门阵堂弟子，当即连连称是，然后就要一哄而散。 “急什么，都给我回来，把这些废料清理了。” 阵堂弟子没好气的喊住他们，指了指地上切割剩下的下脚料，这才一拂袖袍，仰着头快步离开了。 方平等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的无奈，只得回来继续打扫。 当然，打扫的过程中，在这里做杂役的弟子也没闲着。 趁收拾的功夫，各自从下脚料中选出几块品相相对较好、或者切割时只出现些许失误而被废弃的灵玉。 这些废灵玉已经没办法制作阵盘，但如果只是用来练习刻绘阵纹，却跟完整的灵玉基本无差。 坊市内，偶尔会有穷困潦倒的阵道学徒低价收这些废灵玉练手。 几人很有默契的平分了这些废灵玉后，这才相视一笑，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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